見自己的刀被友哈巴赫格擋開來,黑崎一護微皺着眉頭,感到有些疑惑。
既然能夠看見『未來』,為什麼還會這樣多餘的用劍來格擋?
而且為何在反擊的時候沒有堵住他閃避的路徑?
這意味着友哈巴赫或許並不是能夠看到『一切』,黑崎一護如此想到,他猜測友哈巴赫的能力一定有所破綻,只是暫時他還沒找出來而已。
「在你尋找我能力的破綻嗎?」
誰料友哈巴赫竟然馬上便猜中了黑崎一護的想法,並且毫不在意的輕蔑地笑着解答道,「那麼就讓我來告訴你我的能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你應該在疑惑,為什麼我說能夠看見『未來』,卻沒能輕易躲過你的攻擊?沒能輕易攻擊到你?
沒有那麼簡單。
所謂的『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它會在每一刻不斷變化,所以即便是這一刻看到的,下一刻也會有很多種不同的發展。
因此,一般來說,我即便看見了『未來』,也不會順從着某一刻所見的未來行動,因為『未來』這種東西,本身便會伴隨着人的行動而改變。
行動的那一刻,未來便已經改變。」
「什麼意思?」
黑崎一護微皺着眉頭,「如果按照你這樣的說法那能夠看見未來豈不是毫無作用?」
「那是自然的。」
友哈巴赫輕蔑的笑着,「光是『看見未來』,的確是毫無作用,但我的能力可是叫做『全知全能』啊!來吧,想要更了解我的能力嗎?那就站在原地不要動,親身感受吧。」
「!」
黑崎一護微微一驚,他這才發現,自己因為與友哈巴赫的對話,行動有所停頓。
而這似乎才是友哈巴赫與自己對話的目的!
噗——
下一刻,黑崎一護的肩幫瞬間噴湧出鮮血。
他的肩膀,被從背後的建築物之上飛射而出的漆黑靈力洞穿了!
剛才這裏應該沒有陷阱才對,否則他剛剛抵達這裏便應該已經將其觸發了。
也就說這陷阱是『突然出現』的!
黑崎一護似乎逐漸理解了友哈巴赫所謂『全知全能』的能力。
不僅僅是『看見未來』的能力,這傢伙能夠『改變未來』!
不,按照這傢伙的說法,應該用『選擇未來』來形容更加妥當。
所謂的『未來』在看見的那一刻『開始』便有無數種變化,因此想要依靠看見未來之後的行動來抵達想要的未來是行不通的!
於是友哈巴赫直接選擇了對他最有利的未來,並且將之化作現實!
在明白這力量的一刻,黑崎一護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擁有這樣的能力豈不是無敵了嗎!?
還有什麼戰鬥的必要麼!?
他深知自己面對友哈巴赫原本就是處於劣勢的。
簡單來比方,便是他想要殺死友哈巴赫的機會也許是一百次、一千次甚至一萬次才有可能成功一次。
無論他做些什麼,只要存在着失敗的未來,友哈巴赫都能夠將之化作現實。
反過來講,在這種失敗佔據大多數的情況下。友哈巴赫能夠輕易避開唯一的『死亡』選擇無數生存下去的道路。
除非友哈巴赫自己想死,否則不可能殺得死!
這簡直就是在作弊啊!還打什麼打!?
「怎麼樣?感受到了絕望麼?」
友哈巴赫笑着走進受傷呆滯的黑崎一護,淡淡的問道。
「所謂的『未來』,不是在一條路徑上的,所謂的『未來』,是像由此散出去的無數沙粒」
說着,他隨手捏碎一塊石頭,粉碎的沙粒隨風飄散。
「乍看之下散落的到處都是的無數沙粒各個都是『未來』,換句話說即有『無數可能性』。
一護,我喜歡談論『希望』的話題。
『未來是可以改變的』,那是事實。
充滿『希望』的美好事實。
『你想着能夠有可能戰勝我』,這很好。也是充滿『希望』的美好事實。
然而『改變未來』,只是從一粒沙粒當中跳到另一粒沙粒,不過如此。
而我,能夠從比你更高的維度,俯瞰這所有的沙粒。
試試看想像一下吧,一護。
這無數沙粒之中,只有一粒是你能夠戰勝我的『未來』。
也就是說,你幾乎註定是失敗。
面對這無數失敗的可能性,你還能做到繼續堅持『希望』嗎?
果然是感受到『絕望』了吧?
所以現在,你能夠明白了吧?我的絕望。」
「你絕望?」
黑崎一護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明白,擁有這樣的能力,該如何才能絕望。
然而友哈巴赫給出的答案卻讓他頓時感到理所當然。
「我當然也會絕望。」
友哈巴赫淡淡的說道,「雖為無心帝國之王,但我終究不過是人類而已。是人類,就會絕望。那些聲稱自己不會絕望的人,不過是不敢承認罷了。
為王者,何故畏懼失敗?畏懼絕望?你不覺得這很可笑麼?
至於什麼是能讓我絕望的事情你和那個男人相處甚久,應該深有體會才對吧?」
說着,友哈巴赫蹲下身,平視着眼前的黑崎一護,那無數仿佛能夠洞穿一切的眼睛裏,此刻竟然有着些許迷茫。
「我啊曾經看到過無數個『未來』,是我挑戰他的未來。然而——一次勝利也不存在。」
友哈巴赫一邊說着,一邊再次拋出一捧沙粒。
「沒錯,在這漫天飛舞的塵埃里,竟然一粒也不存在『我戰勝他的未來』。這種『絕望』此刻你理解了吧?」
「」
黑崎一護聞言微微一愣。
這好像比他現在還要慘啊
不過一想是面對那個男人,似乎就很理所當然了。
也就是說眼前的友哈巴赫的野望,竟然是想要戰勝那個男人嗎?
那個站在世界之外,與他們處於截然不同維度的恐怖存在。
這不是找死嗎?
沒錯,除了找死之外,黑崎一護想不到其他答案。
分明看不見任何成功的可能性,卻依舊要去挑戰。
等等——
突然間,黑崎一護似乎明白了什麼。
啊差點就因為所謂的『絕望』,因為失敗的恐懼而迷失了啊
這是試煉啊。
沒錯,這就是那個男人給他的試煉。
讓他面對友哈巴赫,面對這樣的『絕望』。
課題應當是——身而為王,面對絕望之時,該作何選擇?
而此刻,友哈巴赫已然給出了答案。
王,不懼失敗,不畏絕望!
即便已然知曉結局,亦不畏懼踏上征途!
為王者,當如是!
「絕望?又如何?」
此刻,黑崎一護笑着自嘲道。
他的眼神變得憤怒起來,以憤怒來驅散恐懼,最後只留下堅定的神采。
在回憶無數次戰鬥,一路走來的一切之後,他終於也能和友哈巴赫一樣,給出這樣的答案。
「這感覺我的確體會到了。
但那又如何?
如果前方是『絕望』,那麼跨越它便好了!
卍解——『天鎖斬月』。」
憤怒的吶喊聲中,黑崎一護突然間暴起,再次進入了卍解狀態。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近在咫尺朝着自己再次發起挑戰的黑崎一護,友哈巴赫笑了。
「果然,不愧是吾之黑暗之子!你我果然是同類人——沒錯,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跨越這『絕望』!!」
說着,友哈巴赫緩緩起身。
「來吧,那就讓我們看看,究竟能否——」
「啊失敗了啊,真是遺憾。」
友哈巴赫的話語在一半的時候變發生了轉折。
黑崎一護揮動的斬魄刀停在了他的面前,只可惜刀已經折斷,並沒能沿着應有的軌跡斬在他的身上。
「!」
黑崎一護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天鎖斬月斷了?什麼時候?」
「是啊?是什麼時候呢?」
友哈巴赫同樣感到疑惑,他緩緩抬起手掌張開。
哐鐺——
斷裂的刀身從他掌中墜落於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真是遺憾啊,真是讓我失望我本以為,你能夠跨域這『絕望』的。本以為你能夠從無數失敗的未來中找出那『希望』。」
分明是勝利了,但不知為何,友哈巴赫卻一點都沒感到喜悅,反而滿是遺憾和迷茫。
因為他想到了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戰鬥。
黑崎一護面對自己的戰鬥,尚存一縷希望,終究以失敗告終。
那麼自己呢?
真的能在無盡的『黑暗』中,找出那本就不存在的『希望之光』嗎?
「是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呢。」
想到這裏,友哈巴赫咧嘴笑着。
他緩緩朝着黑崎一護伸出手。
滅卻師的力量被他從失魂落魄之中的黑崎一護體內剝離,再次回歸於身為『始祖』的他自己身上。
做完這一切後,友哈巴赫轉過身,不再去看落敗的黑崎一護。
一扇不知通往何處的門在他面前打開。
此刻的黑崎一護,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原本他是想看看,黑崎一護能否和自己一樣,在絕望中找到那唯一的希望。
這對他現在的他來說很重要。
總得有人證明『希望』是存在的。
但讓他失望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黑崎一護終究失敗了。
這少年終究是少年,想得並沒有自己那樣長遠。
他始終對少年的力量感到敬畏,因此一直在警惕新的『天鎖斬月』的力量。
並且在其解放之後,立刻便明白這是對他『存在威脅』的力量。
於是『就在未來將其折斷了』。
如果黑崎一護能夠想到這一點,或許會對此做出對策,這樣的話也許存在一線希望。
只可惜,從黑崎一護到最後都無比驚訝的表情來看,並沒有做過任何準備便攻過來了。
能夠重拾『希望』再次朝着他發起挑戰的確值得讚揚。
但僅僅將『希望』寄託於『勇氣』,是愚蠢的。
自己分明已經將能力全盤托出,依舊沒能深謀遠慮的思考該如何取勝。
少年終究只是少年,要為王的話,還是欠缺了一些。
「遺憾啊,黑崎一護,你的『王道』到此為止了。」
友哈巴赫頭也不回地感慨着。
接下來他要去見另一個有可能踏上王道之人了。
這世界只有一人有資格挑戰那個男人。
那便是站在頂點的人。
而友哈巴赫始終自信,這個人非他莫屬。
「準備好了嗎?藍染。」
············
「結束了」
黑崎一護絕望地仰頭看着天空。
此刻,他真正義上的看見了所謂的『絕望』。
那是屬於友哈巴赫的絕望。
他自己連從存在『希望』的沙粒中找到『希望』都沒能做到。自然清楚這條所謂的『王道』究竟有多難走。
友哈巴赫即將面對的,是比自己更加深沉的絕望。
所以
究竟是什麼讓這個男人還能笑得出來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王之心』嗎?
他不懂啊
「可惡!我們來遲了嗎?」
這時候,兩道身影在友哈巴赫消失在門內之後,珊珊來遲。
是一路狂奔朝着這邊趕來的朽木露琪亞以及阿散井戀次。
他們到場之後,看見的只有滿地的狼藉,跪倒在地一臉絕望的黑崎一護,以及有些不知所措的井上織姬。
「你在做什麼啊?一護?究竟發生了什麼?」
阿散井戀次看着一護這副模樣, 忍不住衝上前,一把拎住他的衣領,質問道,「戰鬥進行得如何!?友哈巴赫跑到哪裏去了!?」
「贏不了的沒機會的已經沒有『希望』了」
黑崎一護如同機器一般不斷重複念叨着。
「究竟要怎麼才能贏?我找不到『希望』啊的王道到此為止了?
究竟何為『王道』?我不懂啊」
他像是被困在了剛才友哈巴赫的話語之中,一臉迷茫,找不到出路。
「什麼不懂?不懂又有什麼關係?哪有人是生來就什麼都懂的啊!混蛋!」
阿散井戀次看見黑崎一護如此頹廢的模樣,頓時火冒三丈。
「振作一點,一護!還沒有結束!我們不是來幫你了嗎!?」
「!!」
一旁的井上織姬聽到這樣的吶喊聲,如夢初醒。
是啊,還沒有結束。
她終於明白哥哥放任自己自由行動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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