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裏沒有關於你的卍解的情報,但有一件事非常明了,那便是——刀的持有者一旦死亡,卍解自然就會解除。」
利捷·巴羅的語氣中滿是輕蔑。
但話剛剛說到這裏,他便愣住了。
「??」
莫名的痛感從身上多處傳來。
「這是什麼!?」他的視線憑着感覺朝着身上望過去,發現身上滿是被貫穿的傷口。
「第一幕,躊躇傷分合。」
回應他的是京樂春水冰冷的聲音。
「對手身上所負的傷,會仿佛分擔般也浮現在自己的身上。」
京樂春水一邊解釋着,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而很遺憾的是那點傷勢絕對不足以致命。」
「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利捷·巴羅似乎依舊沒能理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說過的,這就是所謂的『卍解』。」
京樂春水輕笑,似乎並不打算繼續解釋下去,平靜的抬起手中的斬魄刀,「花天狂骨·黑松心中。雨幕之間的旁述到此為止,演出時請保持安靜。那麼第二幕——慚愧之褥。」
京樂春水的卍解一共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即是剛才的一幕,將自己身上現有的傷,原原本本分享給對方。
反之亦然,京樂對敵人造成的傷害,同樣也會在京樂身上重現。
此招的特點是發動卍解前受到的傷害能在卍解發動後分享給對方,若是在卍解前沒有對敵方造成傷害,便不會使自己受到反饋。
正因為如此,他在之前的戰鬥中沒給對方造成傷害反倒是件好事,因為此刻自己身上受到的傷勢便已經足夠慘重了,若是再從對方身上分享一部分過來,那他或許還真承受不住。
第二階段,慚愧之褥。
「後悔讓對手負傷的男人,因慚愧之情臥床,罹患不治之症。」
解釋來說,便是讓造成傷害的一方罹患不治之症,使其全身佈滿不規則的大量黑點,從這些黑點中不斷地流出血液,最終失血過多而敗。
此招的特點是發動卍解前讓敵方負傷的人會罹患不治之症,若是在卍解前沒有對敵方造成傷害,便不會使自己染上疾病。
換句話說,利捷·巴羅那『任何刀刃都無法砍到他』的能力,引以為傲的『萬物貫穿』,反倒是成全了京樂春水的能力。
這樣的卍解若是用在別人身上,京樂春水自己也會受到這樣的效果,可以說是兩敗俱傷的能力。
但因為之前他沒有對利捷·巴羅造成任何傷害,所以此刻卻佔到了優勢。
只見利捷·巴羅身上開始不斷浮現密密麻麻的血色斑點,看上去像是蜂窩一般讓人感到恐懼。
鮮血不斷的從這些血色斑點之處湧出。
噗——
隨後兩人一同墜入突兀出現的水裏。
這水如同沒有盡頭的海底一般,兩人在其中永無止境的墜落。
這是京樂春水卍解的第三階段。
「第三幕,斷魚淵。」
「做好覺悟的兩人,一同投身於湧出的水中,直到彼此靈壓消耗殆盡。」
這第三幕開啟之後,京樂春水平靜的將斬魄刀收回刀鞘之中。
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正在不斷墜落,似乎正在掙扎着想要浮上水面的利捷·巴羅。
利捷·巴羅瘋狂的振動着翅膀想要朝着水面游去。
但詭異的是無論他如何揮動翅膀,水面都會距離他越來越遠。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利捷·巴羅感到無比疑惑,內心開始產生名為恐懼的情緒。
而他分明在不久之前才說過『神之使者不會恐懼』。
「這是理所當然的。」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女聲響起,似乎是在解答利捷·巴羅心中的疑惑,但可惜她的聲音似乎只有京樂春水能夠聽見。
「我們已經投身入水,不論你怎麼掙扎,都已經為時已晚。不過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
因為投身於這樣冰冷的水中,就連『覺悟』都會被凍結。」
女人的身形緩緩浮現,一邊說着,一邊伸出雙手環抱着京樂春水的脖子,呼喚着只有她才會呼喊的名字。
「總藏佐。」
「好久不見啊,花。」被呼喚的京樂春水撇過目光,輕笑着回應着。
「『花』?」
被這樣稱呼,女人似乎感到有些驚訝,「叫得可真是親昵,偶爾才陪我玩玩兒的您,是用什麼嘴臉那樣叫我的啊?」
「哎呀~別這麼說,抱歉啦~花。」
京樂春水尷尬的笑了笑。
然而在外人看來,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仔細看看,你的衣服都破了呢。」被叫做花的女人調侃地看着京樂春水身上的殘破的印花長袍,「總是披着其他女人的衣服,才會這樣的吧?真是難堪。」
「你還是一樣,嘴巴真毒呢。」京樂春水的語氣中滿是無奈。
然而『花』對此不以為意:「就算嘴巴再毒,也是您的刀,不論好壞都必須得接受吧?」
沒錯,她便是京樂春水的斬魄刀具象化之後的存在。
但現在的狀態並非完全具象化,只是出現在京樂春水的意識之中而已,因為大部分力量都用來維持卍解了。
所以除了京樂春水之外,沒有人能夠看見她。
「我們是曾經立下誓言要一同隕落的同伴吧?」
京樂春水平靜的問着,語氣中有些疲憊。
是的,他已經做好了隕落的覺悟,投身於這冰冷的靈壓之海之中。
第三幕的『斷魚淵』,實際上是以他的靈壓創造出超大範圍的深色水體。
不論敵我,只要處在遊戲範圍內的人就會強制性的被拖入深水裏面,直到一方靈壓消耗耗盡為止。
此招的特點是以京樂的強大靈壓做支撐,換句話說,只要靈壓弱於京樂的人被拖入這水中,通通逃不過一死。
正常來說對面的利捷·巴羅的靈壓是並不弱於他的,甚至應該還要更強才對。
但所謂的『遊戲』便是要利用一切遊戲規則才能夠取勝。
通過方才的前兩幕的累積傷害,此刻的利捷·巴羅已經被消耗了大部分靈壓,無法在第三幕中持續太久的時間。
所以此刻依舊是京樂春水佔據優勢。
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消耗,直到先有一方靈壓耗盡而死。
「你在——和誰說話?」
看着京樂春水莫名其妙在自己面前自言自語起來,利捷·巴羅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憤怒。
「難道你以為已經分出勝負了嗎?以為——能夠殺死我嗎?
區區死神的卍解!
不要以為能夠殺死神之使者!!!」
言語間,利捷·巴羅放棄了朝着水面掙扎,而是瘋狂的朝着京樂春水的方向沖了過去,就像是已經氣急敗壞了一般準備將京樂春水撕碎。
然而面對如此氣勢洶洶而來的敵人,京樂春水面色無比平靜。
他輕輕伸手撫上了刀柄:「女人之情無比殘酷,對囂鬧的男人不聞不問,在他喉嚨閃耀光芒的,是浸滿依戀的白絲,至少以這雙手斬斷捨棄,雜亂地纏繞着的,依戀之絲,於此作結。」
「終幕·糸切鋏血染喉。」
京樂春水的手緩緩滑出,但卻像是留情了一般並沒有拔出刀刃,而是以指尖作為利刃將靈子凝聚於指尖之上。
下一刻,兩人的身形交錯而過。
京樂春水指尖划過之處浮現出一道仿佛能夠分割整個水體的白色細線。
這靈子細線來迴旋轉並纏繞在了利捷·巴羅的頸部。
隨後,伴隨着京樂春水揮動着手臂完成動作,絲線瞬間斬斷了利捷·巴羅的頸部。
被斬斷脖子的利捷·巴羅傷口處開始不斷湧出大量仿佛氣泡一般的球狀靈子,這靈子在京樂春水的靈壓引導之下頓時炸裂開來,將他整個頸部連同着腦袋一同炸碎。
「呼」
結束這一切之後,看着利捷·巴羅無頭的屍體無力地朝着水底墜落,京樂春水總算鬆了一口氣。
伴隨着這支撐着他做出這一系列動作的最後一口氣鬆開,鮮血頓時從他口中溢出。
他的身體也開始無力地倒了下去,朝着水底墜落。
沒錯,雖然看似一系列動作都很輕鬆,但實際上他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身上多處貫穿的傷口早已經讓他疲憊不堪。
他的卍解本就是兩敗俱傷的卍解,不管對敵人還是對自身亦或者被卷進來的同伴來說,都是極其危險的能力。
正因為如此,他才很少會使用這樣的卍解,才會被『花』抱怨。
女人伸出手緩緩接住京樂春水倒下的身體。
感受着後腦勺傳來的柔軟觸感,京樂春水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喔~沒想到能靠在花的大腿上,偶爾卍解看來也不賴嘛。」
「」
花沉默着沒有說話,只是抬起了手,然後猛然間朝着京樂春水僅剩下的一隻眼睛戳了下去。
「哇啊!!」
這動作驚得京樂春水趕忙驚叫着躲開,「別生氣嘛,饒了我吧我已經只剩下這一隻眼睛了啊。」
「哼。」
花輕哼一聲,算是原諒了京樂春水的調戲。
她平靜的打量着京樂春水,淡淡道:「沒想到,會和我一樣,刀與死神,真是奇妙。」
沒錯,和京樂春水一樣,她也只有一隻眼睛。
仿佛命運一般,京樂春水在戰鬥中同樣失去了一隻眼睛,讓他們更加像是主人與斬魄刀。
「不論如何,贏了就好」花感慨着。
「喲~怎麼了?今天難得這麼溫柔,你不鬧彆扭我還怪不習慣的。」京樂春水呵呵笑着,調侃道。
「半死不活的人,給我閉嘴。」花微微咂嘴,冷冷的說道。
「哈哈」
京樂春水笑了笑,開口繼續說着,「花我啊」
然而還沒等他將話說出口,一道光束瞬間便自下而上貫穿了他的身體,讓他瞳孔猛縮。
「!!」
感受着下方傳來的恐怖靈壓,兩人皆是一驚。
「那個傢伙竟然還沒死!?」
「我說過了」
回應他們的是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
「不過是個死神的卍解!不要以為能夠殺死神之使者——!!!」
言語間,利捷·巴羅原本被轟碎的頭部開始匯集無數靈子。
理論上來說無論是死神、滅卻師亦或者是虛,被爆頭的話都應該死了才對,可他偏偏就還活着,並且竟然打算用靈子重新凝聚出頭部,以此來代替大腦。
「啊啊啊啊啊——」
滅卻師完聖體·神之制裁·最終形態!
伴隨着悽厲的嘶吼聲,利捷·巴羅的形態再次發生改變。
這才是他的完聖體真正的面目!
被京樂春水卍解割斷爆破掉的頭部之處生長出了以靈子構成的仿佛鳥頭一般的怪異頭顱。
不只是頭部,整個身體也在發生劇烈的變化,逐漸化身為一頭四足八翅,頭頂着光環的怪物。
看着這樣的怪物,京樂春水無奈地苦笑着:「真是的居然會這樣?沒想到斬斷脖子也不會死啊輸了呢」
伴隨着他失去鬥志靈壓逐漸減弱,包裹着兩人的水體頓時消失無蹤。
京樂春水狼狽的倒在地面之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怪物,似乎陷入了絕境之中。
「沒錯, 這就是絕望。京樂春水!」利捷·巴羅看着京樂春水失去鬥志的模樣,輕蔑的笑着,鳥頭中發出詭異的聲音。
「武器殺不死我,用靈壓斬斷頭顱也同樣如此!罪大惡極之人,看見這姿態都會感到絕望!我——不死!我——無敵!我是被賜予特權的神之使者!所有罪大惡極之人,在神之使者面前皆會束手無策!!」
伴隨着囂張的話語,利捷·巴羅緩緩昂起怪異的鳥頭,恐怖的靈力波動在腦袋之前凝聚。
轟——
一道貫穿整個浮空城市的光束毫不留情地朝着京樂春水發射出去。
恐怖的威能比之前任何一次『萬物貫穿』都要強大。
然而這毀天滅地的一擊,竟然還是落空了。
「?」
利捷·巴羅伸長着脖頸瞪大了乾澀的瞳孔尋找着京樂春水的位置,很快他在一座鐘塔之後感受到了京樂春水那奄奄一息的靈壓。
「哼,躲到那座塔後面去了嗎?沒想到還有力氣能夠從未的『審判光明』之下逃跑。而且還是在你那不潔之腹被我聖潔之光貫穿的重傷狀態之下。不愧是總隊長,真是——罪大惡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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