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慶宮。
李成器聽完了一名青衣人的匯報。
他輕輕哼了一聲,「好好男爵不做,非要當替死鬼,那就成全你吧!」
「殿下如果需要,卑職隨時可以幹掉他!」
李成器臉一板,「要殺他,我早就殺了,還需要你動手?」
「卑職知錯!」
「別忘了,我只是陪他們玩一玩而已,犯不着這麼大驚小怪!」
........
玄都觀的客房是給各地香客準備的,就位於道觀之內,規模比較大,三層樓,有客房一百多間,還有幾座小獨院。
晚上來找五芳齋大師求籤的信徒比較多,客房基本上都住滿了。
李琇運氣還不錯,定了一座獨院,院裏只有兩間屋,公孫小眉一間,李琇和張瓶趙壺一間。
客人們都是要半夜起來,便早早入睡了,李琇也是要半夜活動,得先休息好。
床鋪被子都有,李琇用扇子一指張瓶趙壺,「你們先去找點吃的,再去打盆熱水來燙腳,今天要早點睡覺!」
張瓶和趙壺飛奔而去,李琇盤腿坐在床上沉思,他還是第一次做任務,不知道這裏面的套路,晚上該從何入手?
肯定是要找到黃金葫蘆,然後以此要挾龍陽真人作證,靠龍陽真人的證詞來搜查牛仙童府邸。
「不靠譜啊!」李琇輕輕嘆息一聲。
不過他對黃金葫蘆很感興趣,黃金葫蘆是三件道教至寶之一,傳說是老君遺物,另外兩個是老君騎牛玉雕和紫銅寶蓮香爐。
.........
一更時分,李琇迷迷糊糊被推醒了,「公子,該出發了!」
「去哪裏?」李琇含糊問了一句。
張瓶和趙壺面面相覷,這位爺還沒睡醒呢!
「公子,你不是要夜探玄都觀嗎?該起來了。」
「哦!」
李琇慢慢坐起身,晃了晃頭,終於醒了。
「小眉呢?」
「我在這裏呢!」
公孫小眉穿着黑色武士服,腰挎柳葉劍,一副小女俠的打扮,只是女俠一臉不高興,還在為白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小女子脾氣大,難養!
李琇打了一個哈欠,站起身一臉睏倦道:「我們....我們走吧!」
「公子,我們去哪裏?幹什麼?」
三人一起瞪着李琇,李琇想了想,「去找龍陽真人的寢房,找一個黃金葫蘆,順便把我們的金杯一起找到。」
人家早付錢給他了,他還一直念念不忘。
提到金杯,張瓶和趙壺精神大振,三人出門了。
「等一等!」
走到門口,李琇忽然停住腳步,自言自語,「我覺得出門應該算一卦,尤其我們去做大事。」
「就知道你要算卦!」
公孫小眉沒好氣地將一雙破靴子遞給他,「我房間裏找到的,平板布鞋沒有,就只有這個!」
「這雙烏皮靴居然和我的一樣,太髒了!」
李琇接過鞋,着實嫌棄,「這鞋沒法算卦,這次就不算了!」
他隨手把靴子扔到自己床下。
「我們走!」
三人出了小院,向玄都觀里摸去.......
玄都觀很大,道士三千,房間數百,但需要他們搜索的範圍很小,他們白天已經探了路,龍陽真人的地盤離他們住處很近。
雖然是一更時分,一座大殿內燈火通明,數十名道士正在忙碌搭台子。再過兩個時辰,五芳齋大師要給信徒們探尋人生真諦。
龍陽真人的住處應該就在這座大殿的後面。
他們順着大殿牆邊向背後繞去。
忽然聽到了龍陽真人說話的聲音,「小心點,這些都是我的寶貝,摔了我可要找你們算賬!」
四人連忙蹲下,慢慢抬頭,只見幾名道士抬着兩口大箱子小心翼翼進了一間屋子,龍陽真人就跟在後面。
不多時,眾人出來,鎖上門走了。
張瓶和趙壺剛要起身,李琇按住他們,「別動!」
片刻,一名道士匆匆回來,尋找一圈,在草叢裏撿起一物,這才跑遠了。
「公子怎麼知道?」三人大為敬佩。
「他搬東西的時候,我見他扔在草叢裏,偷了什麼東西吧!」
「我們走!」
李琇一揮手,帶着三人靠近房間,戳破紙向內看,只見房間裏空空蕩蕩,中間放着五六口大箱子,箱子上還寫着字。
窗戶都被從裏面鎖住了,張瓶嘿嘿一笑,「我來!」
他從懷裏摸出銅腰牌,插入窗地縫隙向外用力一掰,『咔嚓!』窗戶被撬開了。
高手啊!不知撬過多少窗。
「呵呵!以前我家附近有個尼姑庵......」
李琇給他一巴掌,「別放屁了,快進來,被人看見了。」
四人跳進窗內,關上窗戶。
「奶奶的,全是錢!」
從箱縫可以看到,箱子裏全是銅錢,還有白銀。
李琇看見最上面一口小箱子上寫着『葫蘆』二字。
他連忙拿下來,很輕,應該是寶物。
張瓶和趙壺取出腰牌一起用力撬開了箱蓋。
箱蓋剛一撬開,『砰!』一聲悶響,從箱子內噴出一蓬粉紅色的粉末,瞬間瀰漫了房間。
不好!中計了。
李琇聞到一股甜香,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龍陽真人,老子十八年的貞操……』李琇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
『當——』
一聲鑼響,李琇慢慢甦醒過來,天已經大亮。
他只覺渾身疼痛,一低頭,自己竟然被繩索五花大綁。
靠!龍陽真人還喜歡玩繩藝。
不對!自己還穿着衣服。
他慢慢抬起頭,只見房間裏站在七八個人,身穿紅邊皂衣,頭戴高帽,腰挎橫刀,一個個長得凶神惡煞。
不是道士,倒像是衙門捕快!
再一回頭,只見張瓶和趙壺也被捆得跟粽子一樣,嘴裏塞着破布,瞪大了眼睛,嗚嗚叫喊。
李琇又發現了異常,他們竟然是躺在下午睡覺的屋子裏,不是暈倒的房間。
還有,張瓶和趙壺渾身是血。
李琇有點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裴使君到——」
外面傳來腳步聲,屋內捕快紛紛閃開,只見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官員快步走進房間,穿着繡有飛禽的紫色官袍,長着一張國字臉,眉毛粗黑,目光銳利,相貌威猛。
他看了一眼李琇,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衙役,「誰讓你們把皇子綁上?」
「不是我們,是道士!」
「還不快鬆綁!」
幾名捕快上前給李琇解開繩索,李琇渾身一松,疼痛感消失,只是後腦勺還很痛。
官員上前行一禮,「微臣京兆尹裴寬,參見三十八子殿下!」
「你就是裴寬!」李琇久聞大名。
「正是微臣!」
郭宋看了一眼張瓶趙壺,他們還沒有鬆綁。
「裴大人,能否給我手下鬆綁?」
「殿下叫我使君便可!」
裴寬看了看二人,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殿下有吩咐,微臣應該服從,只是他們是犯罪嫌疑人,不敢鬆綁。」
「什麼犯罪嫌疑人?」
李琇想到昨晚之事,隱隱感到一絲不妙。
「昨天晚上,龍陽真人被人殺了。」
「啊!」
李琇吃了一驚,「龍陽真人死了?誰殺的?」
裴寬表情有點複雜,「微臣剛剛看了現場,龍陽真人是被人從後面一劍穿胸。」
說完,裴寬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琇。
「裴使君認為是我們?」
裴寬點了點頭。
李琇的大腦嗡的一聲,他明白了,自己被人栽贓陷害。
「裴大人,殺人講究證據吧!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們殺人?」
李琇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殿下應該還有個女伴吧!」
李琇點點頭,「她又怎麼了?」
「我們在她房間裏找到了劍鞘,就是她的劍殺了龍陽真人,龍陽真人的幾個徒弟指證她從現場逃走,我們姑且認為她是畏罪潛逃。」
小眉不見了?李琇心中一驚。
他頓時急道:「那又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們殺人?」
「房間裏有你們的腳印,我特地取了你們的鞋子去對比,腳印完全一樣。」
他轉身讓開,幾名衙役手中端着盤子,盤子裏正是他們的鞋。
「咦!這雙鞋是怎麼回事?」
李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