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明軍連綿不絕的火器攻擊,哈里勒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做為一個合格的將領,在交戰前他曾經考慮過自己有失敗的可能,畢竟未慮勝、先慮敗。
可是哈里勒做夢也沒想以,自己會敗的這麼徹底,甚至都沒能撼動明軍的陣角,自己這邊就已經傷亡慘重,將士們的士氣也徹底的打沒了,如果不是他親自督戰,恐怕前方的將士早就轉身逃跑了。
「怎麼會這樣,明軍的實力為什麼這麼強,祖父您給自己找了一個什麼樣的敵人啊?」哈里勒看着急劇惡化的戰局,這時也一臉絕望的自語道。
宋晟很快就給了哈里勒致命一擊,隨着他的一聲令下,右翼一直沒動的騎兵也飛速殺出,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將早就已經失去戰意的哈里勒騎兵衝殺的連連敗退。
不過這種局面並沒有持續太久,左翼糾纏的騎兵這時也分出勝負,畢竟隨着主力的敗退,哈里勒派出的左翼騎兵自然也兵無戰心,結果很快被明軍擊退,隨後這支明軍的左翼騎兵也抽出兵力加入主戰場,另外後方的宋晟也不再保存實力,將後備的兵力也全部壓上。
這下哈里勒也終於全線潰敗,他也不得不下令撤退,不過明軍的騎兵卻順勢掩殺,最後哈里勒不得不斷臂求生,捨棄後方的軍隊墊後,這才終於脫離了戰場。
不過在戰後哈里勒清點了一下手下,這才發現經此一戰,五萬大軍竟然直接折損近半,現在已經不足三萬人,而且更加糟糕的是,明軍在後方一直死死的咬住他們不放,顯然是想將他們殲滅在這個冬天裏,給帖木東征的大軍一個下馬威。
在這種情況下,哈里勒也喪失了與明軍正面交鋒的勇氣,他立刻率領殘部逃回自己駐軍的山谷,這座山谷易守難攻,再加上他之前也對山谷做了一些部署,所以完全可以當做城池來抵擋明軍的追捕。
宋晟在清點了戰果後,也立刻率兵追擊,畢竟好不容易才找到哈里勒的下落,他當然不可能輕易放棄,而且他已經從回歸的使團那裏得知,率領這支先鋒軍的人是帖木兒最寵愛的親孫子,如果能將對方生擒,絕對是大功一件。
所以宋晟一路追殺,最後很輕易的將哈里勒堵到了山谷里,之前的叉力失之戰,宋晟也抓到了大批的俘虜,通過對這些人的審問,他知道山谷中存儲着大量的糧草與物資,足夠讓五萬人度過整個寒冬。
現在哈里勒的兵力被消滅近半,反而使得山谷中的物資更加充足,所以宋晟也放棄了圍困的想法,直接下令強攻。
不過哈里勒選的這個山谷也十分險要,出口十分狹小,兩側是懸崖峭壁,人馬根本登不上去,想要殺進山谷,只能從攻佔這個狹小的入口。
面對這種情況,宋晟也只能調來火炮,輪番的轟擊山谷的入口,剛開始的確給對方造成了一些傷亡,但很快對方也學乖了,他們躲在入口兩側火炮射擊不到的死角,等到明軍組織衝鋒殺入山谷時,才猛然殺出痛擊明軍。
本來哈里勒在叉力失戰敗之後,軍中的士氣也大受打擊,不過在退入這個山谷後,哈里勒與手下的大軍也陷入到絕地之中,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明軍殺進來,他們這些人肯定不會有好下場,於是在這種絕境之中,哈里勒與部下的將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勇氣,竟然接連多次打退了明軍的進攻。
山谷外的明軍之中,宋晟看到派出去的部隊再次一次被打退,也氣的怒罵一聲,眼看着勝利就在眼前,可他卻偏偏攻不進這座小小的山谷,這讓他也極為惱火。
但再怎麼生氣也沒辦法,畢竟山谷的入口就那麼大,一次也只能派上千人殺過去,再多了根本就展不開,所以他這邊佔據優勢的兵力也根本發揮不出來,只能眼看着對方一次次的將自己的進攻打退。
天色已晚,晚上進攻會更加困難,所以宋晟也只能收兵回營,距離上次的叉力失之戰已經過去快十天了,除了路上花費的時間,宋晟的大軍已經被這座山谷擋住了足足五天的時間,這也給後勤帶來不小的壓力,畢竟火器雖然犀利,但對後勤的補給要求也很高。
回營之後,宋晟也立刻召集手下的將官議事,議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怎麼攻戰山谷的入口,結果手下的將官一個個都是大眼瞪小眼,他們早幾天就把自己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了一遍,可是根本沒有效果,所以現在也沒有人敢開口。
「怎麼不說話了,你們一個個平時不都是挺能說的嗎?」宋晟掃視了一下這幫子手下,當即氣的一拍桌子怒道,這幫年輕將領平時一個個都是傲氣的很,甚至有些都不把他這個總兵放在眼裏,可真要用他們時,這幫人卻一個個都變成啞巴了。
面對宋晟的怒火,這些將官一個個也都把腦袋垂了下去,不過就在這時,忽然只見坐在末尾的一個年輕將官站出來道:「啟稟將軍,末將倒是有個想法!」
「哦?你有什麼想法快說!」宋晟看到這個年輕將領也神情一松,這個年輕將領姓吳名言,兩年前才從武學畢業,進入軍中後也是屢立戰功,所以升遷也很快,現在已經成為軍中的衛指揮同知,算是軍中的中堅力量了。
「啟稟將軍,敵軍固守的這個山谷易守難攻,咱們能用的辦法已經都用了,卻沒有任何效果,所以我覺得與其咱們這麼徒勞的進攻,不如想辦法讓敵軍從山谷中走出來!」只見吳言面色凝重的開口道。
「走出來?怎麼走出來?」宋晟當即追問道,其實他手下的這群年輕將領,大部分都和吳言一樣是武學中出來的,只是吳言的表現尤其突出,所以在軍中也頗有威望。
「哈里勒之所以固守山谷不出,就是因為山谷中物資充足,只要想辦法燒掉這些物資,對方還能坐得住嗎?」吳言這時信心十足再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