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目光一冷,左銘感覺周圍的空間陡然一寒,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姚千戶被殺了?兇手是誰?」
「根據監國司在依雲的暗探匯報,兇手可能是,」
左銘又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
「是誰?」
君上冷冷地喝問。
「可是是鎮北王背後的勢力,」
「鎮北王?」
君上輕聲反問了一句,走到茶桌前坐下。
一名侍女趕緊走過來,給君上斟了一杯茶。
君上習慣性端起茶杯,放到嘴邊,想要喝,卻停在了嘴邊。
「鎮北王關在天牢十年,他背後的那些手下還不死心嗎?讓你這些年掃清鎮北王的勢力,你都做了些什麼?」
「撲通」一聲,左銘直接跪在了君上面前。
「都是奴才的錯,奴才該死,辦事不利,以至於讓鎮北王的某一些漏網之魚得逞,奴才一定盡全力追捕鎮北王剩餘的勢力。」
十年時間,鎮北王以前的手下和故交基本上都被左銘給掃蕩完了,但是天下之大,總有些人隱藏在某些地方無法被追查到。
君上喝了一口茶,淡淡地看了左銘一眼,
「讓你查的真龍血脈之事呢?」
左銘聽了,滿頭冷汗,真龍血脈覺醒之後,一直沒有找到具體的人,這事的確很奇怪。
「奴才該死,還沒有查到具體的人。」
「那些依雲縣天牢被釋放的皇族弟子呢,有多少人回京都了?」
「稟告君上,我們已經接到了九十多名皇族弟子,都在回京都的路上,估計再過幾天就到了,其餘的幾十名皇族弟子,有些去了別的城市,我已經派人去追查了。」
「鎮北王的兒子呢?」
「鎮北王世子目前沒有找到,奴才懷疑鎮北王世子被鎮北王背後的勢力接走了,而且姚千戶等人的死亡,以及當時兩位宣佈特赦令的監國司侍衛的死亡,都可能和他們有關。」
左銘也找不到具體的兇手,但是他會甩鍋,把所有的責任都甩在鎮北王頭上,這是沒錯的。
君上聽過了,猶豫片刻,放下茶杯,抬頭看了一眼左銘,
「哼,鎮北王被關了十年,還不死心嗎?」
「君上,恐怕是鎮北王昔日的手下不死心,只要有鎮北王一日,他們都不肯死心,現在世子被釋放了,他們又多了一點希望。」
「呵呵,我倒要看看,幾條爛魚爛蝦能夠掀起多大的風浪,傳令下去,加強京都天牢的警備力量,另外,全力追捕鎮北王逃亡的手下,儘快找到鎮北王世子,
你給我記住,鎮北王的兒子不能死,你要讓他活着來見我。」
左銘一愣,
「是。」
......
從花園出來,左銘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姚千戶被殺太出乎他的意料,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對手到底是誰?
「司正大人,」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左銘回頭一看,一名白衣美女站在身後。
蕭琳,皇后身邊的紅人和心腹,協助皇宮管理後宮的尚宮大人。
「原來的蕭尚宮,」
「司正大人,皇后請您去後宮一趟。」
左銘愣了一下,點點頭,跟隨蕭琳向皇后的宮苑走去。
......
大炎帝國皇后,蕭瀾,師承崑崙派,五十年前覺醒神凰血脈,那一年,她才十歲,後來,她嫁給了大炎帝國當時的太子,如今的君上。
兩人一個是真龍血脈,一個是神凰血脈,可謂珠聯璧合,天作之合。
無數人期待兩人的愛情結晶會出現一個奇蹟。
也不知什麼緣故,或許是上天都妒忌這兩位佔盡天利的天選之子,兩人結婚十年,遲遲沒有生育。
直到結婚後第十年,兩人終於生下來一個兒子,也就是當今的太子。
太子天生聰慧,氣質不凡,唯一遺憾的是,到太子三十歲的時候,遲遲都沒有覺醒遠古血脈。
一年前,太子在北境前線戰鬥,死於敵人偷襲的混亂之中。
皇后和君上兩人都悲傷不已。
皇后責怪君上當初派太子去北境前線歷練,認為君上害死了自己的兒子,雖然她也知道這樣責怪君上不對,可是,愛子死去,這件事卻是真真實實地發生了,而且無法挽回。
這一年多的時間內,皇后一直呆在自己的後宮宮苑內,君上一直呆在自己的花園,兩人居然有一年時間沒有見面,沒有說話,即便有事,也是通過屬下傳遞溝通。
......
皇后的後宮花園栽滿了各種奇花異草,這一年多時間,皇后每日都在擺弄這些花花草草,打發無聊的時間,治療內心的喪子之痛。
蕭琳帶着左銘進入了後宮花苑的時候,皇后正拿着一把剪刀修剪一株紫色的海棠花。
海棠花一般以紅色為主,紫色的極其稀少。
左銘遠遠看到皇后修長絕美的身影,快走幾步,跪在地上。
「奴才左銘,拜見皇后。」
皇后雖然年近六十,可是作為武道修煉者,神凰血脈覺醒者,依然的青春靚麗,外表看不過三十左右的美麗少婦,而且絕世容顏,世間少有。
皇后沒有轉身,拿着剪刀將海棠樹上的一片枯萎了的葉子輕輕剪掉。
「司正大人,真龍血脈覺醒者可曾查到?」
「回稟皇后,暫時還沒有查到。」
「鎮北王的兒子呢?」
「回稟皇后,鎮北王世子失蹤了。」
皇后拿着剪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卡着一朵正在凋謝的海棠花。
「失蹤了?此話怎講?」
「鎮北王世子從天牢特赦那天開始就失蹤了。」
「那當初被殺的兩名監國司侍衛,還有天牢總管,兇手找到了嗎?」
「回稟皇后,兇手還沒有找到,不過,我們懷疑是鎮北王的背後勢力,另外,我們後來派去依雲縣調查真龍血脈覺醒事件的姚千戶也被人殺了。」
「咔嚓!」
皇后的手輕輕一動,把那朵正在枯萎的海棠花給剪落下來。
皇后轉過身來,一名侍女走過來,接過皇后手中的那把金色剪刀。
皇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左銘,
緩步走到了花園中的一處石桌旁,在鋪上錦緞的石凳上坐下。
有侍女過來倒了一杯茶,擺在皇后面前。
皇后沒有喝茶,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白雲,悠悠地說道:
「天高任鳥飛,鎮北王的兒子從天牢裏面失蹤了,你們也查不到下落,你是掌管監國司的司正,你自己說說,你在這個位置上合格嗎?」
「奴才無能,奴才該死!奴才有負君上和皇后的信任!」
左銘磕頭,背後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