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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休息。」
蘇長對着眼前看起來有些憔悴的沈玥如此說道。
這個世界失去伴侶的人向來帶着一些肉眼可見的憔悴,而那個之前靈動的少年沈玥在寧凝的死亡之後,也和其他的欲者一樣,變得憔悴和虛弱了起來。
而蘇長在交代完自己想要去巴別塔內部的事情之後,就準備離開了。
以前蘇長還沒能在現實世界裏看到失去伴侶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可在這個世界,當選擇愛情與生死相關的時候,能夠做出選擇的人們總是對這樣的感情保有着最高的敬意和尊重。
蘇長也理解沈玥,也沒能繼續在屋子裏呆着,自從沈玥回來已經一個星期了,他依舊還是一股渾渾噩噩的樣子,看起來比其他欲者都要嚴重很多。
李德就在家裏照顧他,蘇長這次來只是來最後看看沈玥而已。
蘇長走出他家裏欲巢深處的樓房,入眼的,又是遠處幾棟不知什麼時候就放在那裏的移動板房。
他拿出了懷裏金色的巴別塔權限卡,在思索着怎麼把這個東西帶進巴別塔裏面。
他現在對自己是欲者的身份是深信不疑了,用不同的儀器多次檢測都檢測自己的磁場呈現着不規則的波動。這同時也意味着,自己現在沒辦法正常出去欲巢了。
所以蘇長打算要不然還是直接和巴別塔簽訂那個賣身協議好了。
這畢竟是欲巢欲者唯一一個能夠出去欲巢的方法了。
蘇長一邊思考着,一邊慢慢往板房那邊走着。
不知覺地,他又想到了那個帶着藍色秀髮的女人,那個在自己懷裏脆弱呢喃的身體。
顧清寒。
蘇長又一次走到了板房的邊緣處,下意識地尋找起了之前在這裏發現的那塊小小的金屬板。
記憶有些模糊了,而且板房下面好像包裹了一層泥土,長出了一層有些長了的雜草,遮蔽住了那塊板子的位置,讓蘇長一時間有些難以發現它的身影。
「找到了」
蘇長還是發現了那塊已經泛黃的金屬板子,又和上次一樣,他擦了擦上面的灰塵,露出了上面鐫刻着的文字。
愛巢。
顧清寒留。
蘇長仔仔細細看了看上面的文字,最後還是伸出了手,放在了顧清寒那三個字上面,輕輕摩挲了一下,好像想要感受到當時某個人在鐫刻這三個字的時候的情景。
真奇怪,這是顧清寒刻的嗎?
她不是第一次來欲巢嗎?
蘇長還是感覺到這個世界依然有許許多多的迷霧圍繞着,但他已經沒有時間去分辨了。
再過幾天他就要進入巴別塔去頂層尋找改變這個世界的儀器去了。
爭取能夠一次成功,完成任務。
暗暗給自己打了打氣,蘇長放下了手裏的板子,剛好抬頭,卻看見了一個美麗的女人站在遠處。
她一頭藍色的秀髮好像經歷過細細的打扮,被梳成了好看的柔順模樣。白色的肌膚上,微微帶妝的臉龐帶着一點點寧靜,紅唇微微抿起,在一雙淡藍色的眸子下,更突出了那紅色與藍色的反差之感。
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貼着她優美潤軟的身體,襯托出及其美艷的曲線。
此時她的手上正拿着一束藍色的花朵,離得自己身體遠遠的,好像正對着什麼人,或者是要將這朵美麗的花朵送給什麼人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蘇長看見這個女人的一瞬間,就想到了顧清寒。
但隨即又苦笑着搖了搖頭。
最近是看什麼都像顧清寒,不知道這是不是成為欲者的後遺症,眼前的成熟女人顯然還是跟顧清寒有很多的區別的。
怎麼說呢,蘇長總是覺得眼前的女人更要凌厲一些。
嗯,至少從五官看來是這樣。
但此時此刻,那個女人卻微微低頭,安靜地站在這一片雜草中間,正對着還要往欲巢裏面一點的方向。
那裏面是還有什麼東西嗎?
蘇長上次來到這裏是為了找沈悅,還沒能發現裏面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但看着那個女人的眼神,難道是裏面還有什麼東西嗎?
蘇長朝着那邊慢慢走過去,可下一秒,剛剛挪動自己的身體好像就已經驚動了那個女人一樣。
將她從安靜的氣氛里打亂出來。
而她的眼神也瞬間變得凌厲起來,轉頭看向了這邊。
入眼的,卻是一個少年。
但在蘇長看來,那個女人凌厲的眼神在接觸自己的一瞬間竟然微微呆愣起來,好像見到了什麼令她有些震驚的事情一樣。
「那個你好?」
蘇長因為她凌厲的眼神而愣在了原地,沒有繼續向前,只是待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遠遠地對她打了一個招呼。
女人的愣神也只是微微一瞬而已,下一秒,她的表情已經回復了常態,而且臉上還帶上了一點好看和安靜的笑容。
「你好。」
蘇長愣了愣,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還是確定了一下話語裏面有沒有什麼不友好的成分之後,還是向着那邊靠近了一些。
可看着那個女人上下帶着笑意的打量之後,蘇長怎麼感覺這個女人好像認識,或者說是知道自己一樣呢。
抱着這樣的疑問,蘇長開口詢問道,「那個你認識我嗎?」
女人笑了笑,把花朵放在了自己的身前,回答道,「嗯怎麼說呢,我之前只是知道你,但是沒能親眼見過你。」
「之前有點嚇到,是因為你長得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
「認識我?」蘇長指了指自己。
「是啊,你們這些中間人不是能在上層賺到很多嗎?像你這樣好看的也沒幾個,記憶也就深一點了。」女人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帶着一點笑容說道。
這樣嗎?
蘇長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那個帶着笑容的女人,她看起來好像很年輕的樣子,讓蘇長有些把握不准她具體的年紀,但總的來說,對女人說是姐姐總是沒有錯的吧?
蘇長開口問道,「姐姐你是欲者嗎?」
那個女人愣了一下,有些沒能理解少年的意思,而蘇長看到了她的表情,也有些慌亂的解釋着,「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還沒在欲巢裏面見過你呢」
女人終於理解了他的意思,溫和地對蘇長笑了笑,
「沒事你不用這麼緊張嘛能聽到比自己小很多的男人稱作是姐姐,我很高興哦。」
隨後她和善地摸了摸蘇長的頭,解釋道,「我很早之前就來欲巢裏面了,不過一直都在這附近呆着,沒有到外層去看看,所以你不認識我也很正常啦。」
蘇長突然感覺到了靈魂有一瞬間被撕扯的感覺,而被女人柔順的語氣慢慢感染,也漸漸放鬆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原來這個外表凌厲的女人說話竟然意外的特別和藹。
蘇長轉頭看向了欲巢深處那邊,有些疑惑地看着女人的視線,「阿姐」
蘇長想要開口,卻突然有些糾結於到底要用哪個稱呼來稱呼她比較合適,雖然她自稱是阿姨,但如果直接說的話是不是又不太禮貌。
畢竟她看起來真的很年輕啊。
女人卻撲哧地笑了出來,又好玩地摸了摸蘇長的頭,可沒想到少年竟然有些帶着責怪意味的抱着自己的頭遠離了一點,似乎在生氣於自己看着他的尷尬模樣竟然還在笑。
女人卻因為他的動作更加想笑了,不,這次是直接就大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
女人摸了摸自己笑得流淚的眼角,揮揮手對那個埋怨之色更加凝重的少年笑道,「抱歉抱歉,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可愛」
少年對這種可愛的誇獎和顧清寒是差不多一樣的態度,即使別人可能是好心,但被誇獎成可愛蘇長還是有些無奈,正想要反駁這個女人什麼,她卻先一步開口了,讓自己後來的話語全部都默默地咽回了肚子裏面。
「我叫紫笙,你可以直接叫我紫笙姐。」女人溫和地笑了笑,對少年說道。
「紫笙姐?」
「哈哈哈。」女人聽到這個稱呼,更加好玩地笑了起來,「不行不行你還是叫我紫笙阿姨吧,這樣聽起來好怪。」
她一邊笑着,卻還是忍不住地把手放在了少年的頭上,輕輕揉了揉
少年也是十分無奈,明明之前才躲開過她想要碰自己頭的手,可一旦被她抓住腦袋,再想要逃脫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那你呢?你的名字是。」女人終於止住了自己的笑容,卻還是帶着一點點餘韻地問蘇長道。
「我叫蘇墨,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啦。紫笙阿姨?」
紫笙卻沒有聽自己的建議,反倒自顧自地說道,
「那麼,小墨,你你剛剛想問我什麼來着?」
「哦哦,我是想說,紫笙阿姨知道裏面那裏有什麼嗎?」
蘇長指着之前他沒能去到的欲巢角落,對着旁邊的紫笙問道。
紫笙也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看向了他所指的方向。
「小墨,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
蘇長看着那個帶着淡淡笑意看着遠方的女人,說起來,這裏好像是欲巢創始人最開始住的地方嗎。
「這裏是欲巢創始人住的地方嗎?」
紫笙點了點頭,一邊向前面欲巢最深處走去,一邊對蘇長開口道,「準確來說,這裏只是開始的欲者住的地方,真正的欲巢創始人住的還要更裏面一點。」
蘇長一邊聽着,一邊跟隨着紫笙往裏面走,大概幾分鐘之後,才看見了,原來在欲巢最深處最深處,盡頭的這個地方,竟然還有一個小小的板房安靜地待着這裏。
只不過,和其他房屋不太一樣的是,這間板房上面好像塗鴉了一些小孩子隨手玩鬧留下的畫作,看起來好像是刻在上面的,和之前那塊金屬板上一樣的手法。
蘇長愣了愣,突然想到了那塊板子旁邊留下的字樣,
顧清寒留。
「這裏,才是欲巢創始人住的地方。」
紫笙的笑容也漸漸變淡,好像來到了這個地方之後,她的表情就變得嚴肅了很多,聲音也下意識地放小了一點。
可這裏明明什麼人都沒有啊?
雖然這裏沒有什麼人,蘇長還是跟着顧紫笙一樣,聲音也慢慢變小了起來,生怕發出什麼聲響驚擾到這裏安靜的環境。
他只是帶着好奇,仔細地打量着這棟板房周圍的一切環境。
看起來外面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只是這棟板房的門口竟然設置了一道鎖,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鎖,是那種比較高科技的指紋鎖。
蘇長有點詫異地看着那道指紋鎖。
上層和下層地生活環境相差如此之大,這種指紋鎖不太像出現在欲巢裏面的樣子,如果這個鎖是出現在巴別塔里或者顧清寒家裏蘇長還覺得比較合理。
但出現在這裏,蘇長反倒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
在看房子旁邊,一道黑色的墓碑安靜地豎立在地上。
奇怪的是,上面什麼字都沒有,沒有關於死去之人的任何信息,讓蘇長無從分辨這裏到底安葬着誰。
只是那道黑色的石碑下面,許許多多或枯萎或依舊鮮活的一束束花朵,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那裏,沒有一點雜亂。
蘇長眼神一縮,看向了旁邊那個已經完全安靜下來,只是帶着淡淡笑意看着墓碑的女人。
那些花朵,正和她手裏的一樣,不是嗎?測試廣告2
33.紫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