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之間已然是至正十一年!
距離上一次的黃河泛濫,淮河兩岸的疫情、大旱已然過去了七年,距離王猛完成原始資本的積累也是過去七年。
這七年裏,對於天下人而言很不友好,各種亂子頻現,好似是人世間的魑魅魍魎一下子湧現……
底層百姓的日子過得很不好,甚至那寺廟裏的和尚都需要出來遊走四方化緣(乞討)。
當然,對於王猛而言卻並不算是一件壞事,已經是完成了資本積累的他,並不厭惡天災人禍,因為這都是元朝的禍根。
天災人禍、流民遍地,也能給王猛帶來巨大的發展機遇,而且他抓住了。
這七年之中,王猛購買土地,修建堡壘,招攬流民,訓練組織,暗中成軍,七年來已然是有了三千精銳。
同時他積極的結交官面上的人物,輸出利益,尋求官面上的庇護。
大把大把的銀子散下去,王猛一路行事很少遇到阻礙。
聚義福王大員外在這淮河的界面上也是大有名氣。
官面、綠林、民間,王猛都是經營出來了不錯的名聲。
當然,若是遇到阻礙,錢砸不動的阻礙,王猛暗中的力量「赤馬盜」便會出手行動。
這些年赤馬盜在王猛、周五的帶領下,漸漸真正的圈養了數百駿馬,成了真正的馬匪、流寇。
這些年除了為王猛暗中清除阻礙,赤馬盜更是縱橫一方、替天行道,漸漸擴張到八百餘人,佔據了一方山頭,赤馬盜大當家在淮河之地綠林之中有諾大的名號。
當然,除了寥寥的幾人,誰都不知道赤馬盜大當家便是聚義福王大員外。
……
王家堡,頂層的小屋之中。
此時的王猛坐在中央,左右各五人,皆是他的心腹。
「哥,那潁州傳來的消息,我們該如何處理?」周五開口道。
其餘的眾人聞言,也都是有些期待的看着中央的王猛,等待着他的回答。
十人最短的一人都跟了王猛四年了,對於自家東家的志向、謀劃早就有一定的了解,此時聽到潁州傳來的消息,更是期待。
王猛微微沉思:「潁州傳來的消息,這一次是起義,應當是一南一北,那韓山童倒是好大的手筆,居然派遣使者將消息散發天下,幾乎是有名號的綠林山頭都得到了消息,咱看他是想要當袁紹啊!」
在王猛右手之下第一人,正是一名中年文士,名叫做胡惟庸。
乃是五年之前,王猛去定遠縣擴張生意的時候,招攬到的人才。
胡惟庸開口道:「東家,這次連線四方的或許不是韓山童,而是那彭瑩玉,畢竟韓山童也是打得彌勒佛的旗號。」
王猛聞言稍稍頷首,彭瑩玉作為天下造反的領頭羊,南方白蓮教的教首,宣揚「彌勒佛下世,改換乾坤」。
十三年前的至元四年,就推出大弟子周子旺開始起義,後來失敗逃亡之後,彭和尚還積極地培養信眾、門徒,現在他的許多門徒都是有名有號的綠林。
他在民間的聲望很高,許多百姓將之視作是彌勒佛!
王猛搖搖頭:「不!韓山童和那劉福通都不是簡單角色,前些年我就聽過這二人的名號,兩人在北方的白蓮教之中算是領袖角色,彭瑩玉是南派還影響不到他們。」
「不過現在他們的確是在借彭瑩玉的頭牌,白蓮教彌勒佛這塊招牌太響亮了,信眾太多,只要談到起義就離不開這塊牌子。」
「主導連線的,也的確是他們二人,彭瑩玉聲望太大,這二人是想要借雞生蛋,行那盟主之事啊!」
「至於那彭和尚,正所謂人越老膽越小,他也是願意讓兩個後生在北面聚集一下朝廷的視野,方便自己行事。」
胡惟庸稍稍沉思,想着探查到的消息,也是點點頭,認同了自家東家的言語。
「對於韓山童傳來的起義之事,東家可有決斷?」
王猛哈哈一笑,掃視眾人:「咱等了七年不就是等這樣一個機會嗎?為什麼不同意?」
「槍打出頭鳥,袁紹還能當一輩子的盟主嗎?」
「咱就等着韓山童、劉福通起義,到時候這濠州城便是咱的囊中之物!」
……
河中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這是普遍流行於黃河災區的一個民謠,這個口號和黃巾起義一樣,帶有濃厚的宗教性質。
當然,這一次不是黃巾而是白蓮!
四月,元朝政府命工部尚書賈魯發汴梁、大名等十三路農民共十五萬人修治黃河。
同時又派兵沿黃河鎮壓,就是這些黃河工地上服役的農民。
韓山童、劉福通令人事前在黃河底埋下一石人,民工在施工時挖出石人,以鬼神彌勒之名義挑動黃河,天下造反。
五月,韓山童、劉福通等人在潁州潁上縣的白鹿莊聚集了3000多教徒,打出「虎賁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龍飛九五,重開大宋之天」的旗幟,宣誓起義。
河、淮、襄、陝之民,翕然從之!
……
「這韓山童倒是真不要臉,祖傳的白蓮教出身,祖上還造趙家的反,現在竟然變成了宋徽宗八世孫,連祖宗都不要,果然沒有好下場。」周五一聲笑罵。
王猛聞言也是一笑:「不說這些笑話,這元庭的鎮壓來得好快、還猛。」
「韓山童也是一方人傑,居然這般快就被鎮壓。」
胡惟庸稍稍一嘆:「這韓山童的野望太大,密謀之事,竟然傳遍天下綠林,元庭焉能不知?」
王猛搖搖頭:「想要當袁紹,想要扛起白蓮教這塊牌子,哪裏有這麼容易。」
「或許他本來就是有所準備,只要能衝出元庭的包圍、鎮壓,他韓山童就真正的扛起一塊牌子了。」
「或許是命,你看劉福通不是衝出去了嗎?現在的天下人,誰不知道紅巾劉福通?」
「這塊牌子夠劉福通吃十年。」
衝出包圍之後的劉福通直接組織民眾,先是攻克潁州,又攻下朱皋。
在朱皋開倉賑濟貧民,聚眾數十萬,一時之間「貧者從亂如歸」。
天下的聲勢浩大!
胡惟庸也是頷首贊同。
「東家,這濠州城何時取?」
王猛哈哈一笑:「已在我囊中。」
第三十二章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