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李信搖搖頭,望向咸陽的方向,這一刻,他明白,真正的勝利絕對不是在這一處戰場上。
在這個偉力歸為一體的時代,真正的勝利,完全決定於至強者。
「陛下嗎?」
隱約之間,李信會想到腦海之中那一道偉岸的身影,心中頓時充滿的信心。
回過神來,看着眼前一片連綿不斷的城池,李信心中的念頭越發的堅定。
「攻下這些城池,快速的結束這一場戰爭,在臣子的角度略略幫助陛下!」
一瞬間,李信的氣勢轟然一陣,更是具有侵略性,周圍的幾位隨軍供奉都有些感嘆。
……
出征多時後,李信叫來了身旁的幾位中年人,這幾位中年人是他特意尋找到的嚮導。
其中有兩位也是大秦埋在神漢內部很長時間的細作,專門研究內部的地形,各處的情況。
幾人對於周圍的地理形勢皆是無比的了解,能為他提供許多的情報,這也是李信能夠誘敵深入,以弱勝強,繞道克敵的大功臣。
「將軍,您有什麼吩咐?」
李信開口詢問道:「神漢的雲中諸地,以往乃是對北方的第一道防線,常年遭受胡人的劫掠,我想,城池大概都比較高大堅固?」
幾人聞言明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將軍所言甚是,此處的城池堅固,足以抵禦胡人。」
「那這片平坦的道路又是怎麼回事?這處的地形可不適合抵禦胡人啊?」
這是李信的一個疑惑,這處平坦,很適合騎兵和戰車,也很適合他的大軍作戰。
不過李信沒有一絲絲的欣喜,他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將軍,此處地形特殊,加上處於後方,對於胡人的抵禦不算太強,同時,這裏的百姓大多都是牧民,不缺少馬匹,他們本身也會騎射,若是遭遇外敵,這些漢的官吏能快速的召集出數萬可戰的騎兵在這片地區作戰。」
「當然,將軍再往前行就能看到一些神漢特殊的建築,他們修建了很多抵抗騎兵的措施……」
聽的幾人的訴說,李信點點頭,如此說來想要通過騎兵來攻佔這些地區,是不太可能的。
這片平坦的區域是為了內部的戰爭,且可以支持快速支援,同時也有修建針對胡人的建築,只是不再此處而已。
聽得幾人說起了雲中的情況,李信思索了起來,讓身後的武士拿來輿圖,便放在了地面上。
良久之後,大軍駐紮在此處,李信讓軍中的將領前來商討。
只見得李信指着堪輿圖上的位置——雲中郡。
「二三子,我想要拿下這些城池!」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若不是李信這些日子確立了權威,他們當真想要將眼前的男子當做是瘋子。
這可是漢往北的第一道防線!
攻打這些城池?
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們最初的目的只是為了繞道安陽,反向包剿,截斷秦嶺。
「將軍~」一位老將剛想要說些什麼,李信只是擺擺手,止住他。
「雲中各地的城池較為堅固,若是強攻,只怕是拿不下的。」
周圍的年輕將領皆是點點頭,看着堪輿圖,對比着周圍的地形,高大的城牆,數量遠遠超越他們的敵人。
不過他們倒是沒有質疑李信,較之那些老將,他們更加具有活力,更加希望李信能夠帶他們打贏一場場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戰役。
他們早已為李信折服,既然李信說可以,他們就願意跟隨着試一試。
一眾老將聞言,皆是搖搖頭,這何止是拿不下,他們大軍一共五萬人,攻下一些城池,分散一些將士之後,現在也就三萬人,只怕還沒有靠近城牆,就被神漢的騎士給全殲了。
看着眾人的模樣,李信心中瞭然,或許在眾人看來這是不可能完成的吧。
李信望着眾人,說道:「可若是能將城內的士卒都吸引出來,將他們擊潰,那這些城池只怕就沒有抵抗的力量了。」。
「將軍,雲中可以徵召十萬多的騎兵。」
「是啊,我們該怎麼將這十萬人給引出來呢?」
「我們只有三萬人,即便是引出來,也……」一位白髮老將勸說道。
李信忽然抬起頭來,他嚴肅的看着老將,他說道:「老將軍,士卒的多少,並不能決定戰爭的勝負」
老將忽然顫抖了起來,他看着面前的年輕人,記憶中的某個場景仿佛被喚醒,腦海里的某個人的形象,正與面前這個年輕人漸漸重合。
那是一個腰間掛着五國相印的貴公子,談笑之間擊敗人人視之如猛虎的虎狼之秦,人稱信陵君。
那一日,在帥帳之中,面對秦軍的大軍攻伐,信陵君也說出來如此一句。
還記得那時候,他是信陵君家中的一位門客。
沒錯,老者並非是秦人,數十年之前,他是魏國人,年輕的時候,以勇武聞名,他一度追隨魏無忌公子征戰,是信陵君的三千門客之一。
直到後來公子鬱鬱而終,他們這些門客潰散。
他得罪了一位國內的大貴族,沒有公子庇護,不得不逃亡秦國,之後經過作戰,他漸漸到了如今的位置。
在他的心中,自家公子也是如此的風華。
李信低着頭,看着輿圖,看了許久,說道:「這一次,可能要勞煩諸位將軍,讓士卒們多準備船隻,我們要渡河攻佔整個雲中!」
言語一出,眾人雖然覺得有些異想天開,但是又覺得莫名的值得信任。
或許是李信一路上的表現早已經征服了所有人。
雲中的諸多縣城,都是沿着河水一路修建的,北面長城,南面河水,這就是雲中的兩個庇護所。
嘗試着接受了李信的想法,老將皺着眉頭,開始建議道:「我們應該在西北處渡河,以免敵人發覺。」
「哈哈哈,若是他們沒有發現我們渡河,我們又該如何擊敗他們呢?」李信自信的說道。
接下來的時日裏,李信命令全軍打造船隻木筏等渡河之物。
漢人先前並不知道李信這一隻大軍已經繞過秦嶺,甚至前行千餘里,即將進攻雲中的消息。
可是當白髮老將架着戰車,秦軍正大光明的從安陽對面渡河前來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
一時之間,所有的漢軍都被嚇壞了,他們實在不知道眼前的這一隻秦軍是如何越過好似鋼鐵防線一般秦嶺的。
難道秦嶺被攻破了?
武聖關羽戰死在秦嶺了?
剎那間,謠言遍天,在秦軍埋下的探子的推動之下更是讓雲中的眾人人心惶惶。
各處城池的守軍都被嚇壞了,急忙關上城池大門。
各處的守將通知各地的縣城,並且開始召集士卒,各地的牧民也開始往城裏頭跑。
他們必須集合力量,抵禦外敵。
守將們不斷的傳信各地,交流情況,欲圖得知秦嶺究竟發生了什麼,眼前的這隻大軍如何出現在此處的?
若是孤軍深入,早該被秦嶺的大軍徹底吞下了。
難道秦嶺當真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變故?
……
雁門,一隻緊急前行的大軍,一面面繡着霍字小篆的旗幟迎風飄揚。
一個年輕的過分的將領看得手中的情報,不由得哈哈一笑:「好啊,轉戰千里,逼得關羽求援,李信,真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軍侯,不可大意。」
霍去病點點頭:「自然,李廣的先祖,這李信可不是那些草原的蠻子。」
「不過這一次,對方既然出現在了雲中,我就要讓其徹底埋骨此處。」
「李牧,李信,這些都是我想要見識一下的敵人,我可不會大意。」
「聽我號令,快速前行!」
「諾!」
安陽,終於一張軍令傳來過來。
「不對,將軍,不對,秦嶺沒有問題,這隻秦軍就是孤軍深入。」
「哦,怎麼說?」
「根據秦嶺傳來的軍情,這一隻大軍乃是李信率領的孤軍,對方是從漢元繞道千里過來的……」
聽得下屬的言語,這雲中守將頓時明白過來。
聽得李信這個名字,他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遲疑。
他姓李,他的祖父叫做李廣,根據家族的血脈傳承,他們的祖先就是秦國李信。
他這一次算是要和自己的先祖作戰了?
搖搖頭,守將開口道:「秦嶺有何軍令?」
「要我等儘量阻攔這一路偏師,後面有冠軍侯的支援,將這隻大軍徹底殲滅在此處。」
守將點點頭,很快,他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機會。
這一路偏師最多不過萬人,他們雲中可是有一旦集合起來,可是有十餘萬騎兵,甚至不需要冠軍侯,他們也不難將這隻大軍留在此處。
先祖啊!
先祖!
就拿你的頭顱做我李氏一族的晉身之資。
「傳我號令,大軍追擊!」
聽得這一聲命令,周圍的漢軍將領也是滿臉的激動。
很快安陽的四萬大軍開始出城追擊。
他們親眼見過那渡河的秦人,最多不過是萬人,這區區萬人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秦軍渡河之後,很快朝着九原方向前進,很快來到了九原,隨即又向雲中縣方向挺進。
於此時,這守將更是坐不住了。
神漢的軍隊都是集中在安陽和九原,大後方的雲中縣的防禦力量是比較薄弱的。
對方的萬餘人,還是可以威脅到雲中縣的,即便是不能攻下雲縣,也能攪亂當地。
故而,他不得不命令安陽和九原的士卒全力朝着雲中縣前去,一定要將這隻秦軍徹底圍困在那處。
於此時,安陽的四萬加上九原的三萬,已經集中了七萬大軍神漢大軍朝着秦軍追擊前去。
下了這個命令之後,守將心中更是欣喜。
大軍沿着河水朝着隊開始了追擊。
在他看來,這隻秦軍顯然是犯下了大錯,他們不去攻打安陽和九原,導致後路直接被切斷,還無需擔心敵軍逃去。
雲縣雖然重要,但是就像是囚籠一般,很容易被圍困在此處。
現如今,即便是沒有冠軍侯,他也能徹底將這隻大軍困死,吞下這龐大的軍功。
「先祖啊,先祖,看來果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守將心中充滿了得意。
白髮老將領着一萬精銳瘋狂的行軍,當他發現身後的神漢士卒之後,急忙靠向了河水的沿岸。
對岸有船隻接應,他們很快再次渡河逃離雲中,而趕到這裏的那些神漢騎兵,卻不敢再繼續追擊,他們害怕河水對岸有敵人的埋伏。
誘敵深入,這是兵法之中管用的兵法,漢軍將領也是研讀兵法許久,不會輕易中計。
不過此時安陽的守將卻絲毫不能得意了,因為他已經在城外發現了密密麻麻的敵軍,偏偏此時大半個雲中的兵力都在雲縣追擊敵軍,安陽更是出了主力,此時的城內空虛到了極點。
看着眼前的安陽,李信面容嚴肅高高舉起戰劍:「攻城!」
城內空虛,完全是李信一手主導的。
他丟出一隻誘餌,將目標選為雲中縣,就是看逼得這安陽大軍不得不出城追擊。
當然,若是這守軍當真如此的沉穩,他並不介意,假戲真做,集中力量攻擊下後方的雲中縣。
不過這守將很明顯沒有他預想的沉穩。
「你也姓李?」
李信面無表情看着自己面前的後輩,一副窩窩囊囊的模樣,不由得搖搖頭。
「拉下去,斬首。」
……
於此時,神漢的追擊大軍還隔着河岸,思索着對策就在這個時候,安陽的斥候哭着前來。
「將軍,卻是有多的秦國精銳在他們追擊這些人的時候渡河攻佔了安陽,守將大人已經殉難了。」
聽得此言,眾人再不敢猶豫,也顧及不得對岸的敵軍了,很明顯這不過是一誘餌。
敵軍的主力匯聚在安陽。
此時,神漢的軍隊此刻已經有了七萬多人,他們急忙朝着安陽的方向行軍。
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秦人再次從這裏渡河,進入雲中,雲中縣告急。
神漢的將領勃然大怒,不得不分出兩萬多人來進攻秦國的這支偏師。
而在他們急急忙忙的趕到了安陽的時候,卻發現秦人早就離開了這裏。
在攻打下安陽之後,焚燒了糧草軍械,他迅速的離開。
此時的李信已經放棄了安陽,渡河再次急行軍,他繞開對方的主力,渡河進入雲中,在這個時候,老將正在跟對方的偏師血戰。
李信忽然從後方襲擊,連同老者,將神漢的偏師徹底打崩了。
看着面容嚴肅的李信,老者深吸了一口氣,他看着面前這個瘋狂的將領,想着他所制定出的瘋狂的計劃。
本來在他的觀點之下,這河水是敵軍的一道巨大的防線,加上高大的城池,數量遠遠超過他們的敵人,他們只能繞行。
但是這個嚴肅的將領用事實考訴自己,一切並非是如自己所想。
這河水不僅沒有成為雲中的防線,反而是成為了雲中的大患。
李信幾次來回的渡河作戰,就牽着漢人的鼻子,讓他們四處亂跑,逼得他們分兵,而他們想要沿着河岸防守,雲中士卒的數量又不夠。
老者已經很久沒有打過這樣刺激的仗。
他沒有跟隨秦人的武安君作戰過,但是他跟隨信陵君以五國之軍破秦,這一刻,他徹徹底底在這個中年的將領身上看到信陵君的影子。
他比信陵君更加瘋狂,也更加穩重。
李信只是看了一眼老將,就開口道:「以逸待勞,等待敵軍!」
「惟!」
老將躬身領命,對於自家主將的命令再無絲毫的猶豫,在自家主帥的命令之下,他真正的看到了全殲敵軍,佔領雲中的希望。
李信的目光則是看向了河岸,繼而看向了身體疲勞依舊精神飽滿的將士們。
李信點點頭,雖然這樣來回的渡河作戰,士卒們都很疲憊,但是接連不斷的勝利會成為他們最好的助燃劑。
軍功制的存在,讓大軍為勝利可以死戰。
遙遙看向河岸,讓大軍好生休息,他就在這裏等着神漢的大軍殺來,這裏會是他們最好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