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剛剛過午,駱千帆問道:「餓嗎?」
左青竹說:「還行。」
駱千帆說:「我們去吃東西,然後去逛街,帶你去逛逛金茂大廈,看見沒,就是那一棟最高的,長得像個注射器的建築——」
駱千帆指着窗外的金茂大廈給左青竹看,「現在它還是全滬市最高的建築;不過,過些年旁邊還要建一個像酒瓶起子一樣更高的高樓。」
左青竹問:「未來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駱千帆說:「這算什麼,我還知道你畢業以後會嫁給我,將來會給我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兒子長得像你,女兒長得像我,都特別的可愛……」
「女兒長得像你,多難看啊?」左青竹捂着嘴笑。
「什麼話?女兒比兒子漂亮多了,傾國傾城,邱雨露家的兒子追了咱家姑娘二十年,咱都不帶搭理她的,咱嫌她長了個嘟嘟嘴……」
左青竹被逗得笑出了聲,繼而越想越笑,越笑越止不住。
「有那麼好笑嗎?」駱千帆「蹂躪」她的頭。
左青竹用左手攬住他的腰,右手去捏他的鼻子:「邱雨露要是聽到你編排她,肯定會氣得睡不着覺。」
駱千帆說:「那跟我沒關係,這是基因的勝利,誰讓我長得這麼帥,你又長得像妖精呢?」
左青竹又笑了。
駱千帆接着指着窗外說:「等我們從金茂大廈上下來,不排隊的話,帶你上東方明珠看一看,排隊就算了。然後我們去逛一逛城隍廟,看看那些商家怎麼騙人的;晚上再回來,帶你坐遊輪,看夜景,這樣安排行不行?」
左青竹奇怪地問:「你來滬市不是為了處理生意上的事情嗎?」
駱千帆說:「小事,在虹城已經打電話處理好了。」
「那我們還專門跑來一趟滬市?」
駱千帆說:「生意算什麼,陪你最重要,說好帶你來玩,怎麼能不兌現承諾呢?大丈夫失信於女人……何以生孩子?」
前半句挺讓人感動,最後一句卻再次逗得左青竹又羞又笑,小巴掌俏皮地打在駱千帆的身上。駱千帆再次抱住她長吻,關鍵時刻,左青竹又抗拒……
……
出門,吃飯。
逛金茂,俯瞰陸家嘴,駱千帆像個建築師一樣介紹中國高樓、世界建築,甚至藉助豐子愷的《認識建築》,梳理世界建築風格的「西挺東進」、建築主題的變化,講述從「墳」、「殿」、「寺」,到「宮」、「店」的建築變遷。
左青竹第一次真切感知到,原來駱千帆不光多金、霸道、臉皮厚,還很淵博。
淵博也是很動人的,左青竹至少有十次情不自禁地崇拜了眼神,望着眼前這個男人。
逛城隍廟的時候,駱千帆又像個本地人一樣,給左青竹一一介紹城隍廟的坑:小吃價高、抽獎坑人,商品落地摔碎,商家趁機訛人……
又從城隍廟說開去,講述全國各地的城市、各樣的景點中,都有那些容易掉進去的坑,提醒左青竹防雷。
這些事情,要麼是駱千帆上輩子經歷過,要麼是趙凱經歷過的,大多數是當記者採訪過的事情,講起來跌宕起伏,左青竹聽得聚精會神。
比起駱千帆的閱歷來,左青竹自愧像個小學生,什麼都不懂。
她問道:「你知道這麼多,是被騙過嗎?」
「是的」,駱千帆說,「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被騙的時候很無助,吃了很多虧,上了很多當,賠了很多錢。有一次……」
駱千帆語調一變,又開始講故事,把一個男人的可憐、無助表現得淋漓盡致。
高手從來不會只在女人面前展現高山般的偉岸與強大,偶爾還要展現柔弱的一面,激發女人的同情與保護欲望。
果然,左青竹感同身受,恨不得當時就站在駱千帆的身邊,和他一起據理力爭。
可是,她顯然做不到,只能在聆聽之時緊緊拉住他的手,或者給他一個擁抱。
吃晚飯的時候,駱千帆出去了一趟,去買了一條藍寶石的項鍊回來,沒有告訴左青竹。
吃完飯,坐遊輪夜遊黃埔。
左青竹度過了人生當中最快樂的一天,這一切都是駱千帆賜予的。
有人說,同游可以讓你看清一個人。
一天下來,在左青竹的心目中,駱千帆完美無缺,愛上他、被他愛,自己上輩子一定拯救了地球。
……
回到酒店時已經快晚上9點。
本來還可以逛到更晚,可是左青竹的腳上穿着皮鞋,磨得生疼。
駱千帆就提前結束了形成,返回酒店。
無論在外面時多麼開心、對駱千帆多麼崇拜,回到酒店時,左青竹都無法排解同處一室的緊張。
駱千帆則完全無所顧忌,進門就解襯衣的扣子。
剛要脫襯衣,左青竹急忙阻止:「你幹嘛?」她站在門內手腳侷促,眼睛不敢看駱千帆。
駱千帆說:「脫上衣啊?走了一天,出了一身汗,你沒出汗嗎?」
「你不要脫。」左青竹說。
「不脫怎麼洗澡?」
左青竹說:「那你到裏面去脫。」
「脫個衣服有什麼了不起?」駱千帆根本不聽她的,「中午你都說我是壞人了,壞人怎麼可能聽話呢?」
「那……你是好人。」
駱千帆說:「好人你還不放心嗎?好人是不會傷害你的,你不用害怕。」
駱千帆無所謂地把上衣脫了,露出精壯的上身。
左青竹急忙跑到窗戶邊,眼望着窗外,不敢看他。
窗外的夜景十分美妙,可是她一點都看不進眼裏,卻從反光中觀察着駱千帆,唯恐他靠近自己。
駱千帆暗笑,在床邊坐下來,開始解皮帶:「青竹,這條皮帶熟悉嗎?是你送我的。」
左青竹下意識轉頭,一看駱千帆的褲子已經脫到了腿彎處,「呀」的一聲捂住了眼睛。
駱千帆切了一聲:「瞧你,我又沒光着,你怕什麼?」
「你到裏面去好不好?」左青竹捂着眼睛央求道。
「瞧把你給嚇的,脫個衣服都不敢看。得了,我去洗澡了。」
駱千帆只穿了一條內褲走進衛生間,隨後又探出頭:「哎對了——」
「什麼?」左青竹以為駱千帆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情。
駱千帆說:「不要偷看我洗澡,你個小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