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在監控查看清楚後，悄悄給薛凌打小報告。
「夫人，表小姐又出去了。」
薛凌點點頭，問：「車子是自家的吧？保鏢和心理醫生隨行了嗎？」
「是，都跟着呢。」李管家答。
薛凌放下心，溫聲：「這孩子性格偏軟弱，處事也不怎麼周到。她進進出出的，還得靠你多費心。」
李管家微笑鞠躬：「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薛凌溫聲：「保鏢和心理醫生加班的話，勞煩你幫着記下來。該補給他們的加班費，下個月初我一併補上。」
「好的。」李管家點頭：「我稍後就去記下來。」
薛凌叮囑：「這邊現在人口數量越發多了。小欣她懷孕胃口差，廚房那邊的食材安排還得靠你多費心。」
「是。」李管家微笑解釋：「我已經跟陳先生了解了少夫人的一些飲食喜好，回頭就要去跟廚師們商量少夫人的食譜。您盡可放心。」
薛凌輕笑出聲：「你辦事面面俱到，心思細如絲，我非常放心。」
李管家得體頷首，低聲：「那我先去——」
「等等！」薛凌突然開口喊住她。
李管家微笑側過身來。
薛凌的眼睛裏儘是讚賞，問：「小李，我能跟你聊幾個私人話題嗎？」
李管家忙點頭：「當然可以。」
薛凌問：「你今天幾歲了？」
「三十好幾了。」李管家想了想，答：「我是十來歲的時候隨父母移民過來的。」
「哦？」薛凌好奇問：「全家一起移民？」
李管家答是，解釋：「我爸家族裏的人都喜歡跑船滿天下跑，我爸年輕時也是船員。可我媽一直不認可他的工作，總希望他能在附近上班，幫着照顧家庭。後來我們姐弟先後出生，我媽一個人帶幾個孩子非常辛苦，我爸卻還是捨不得海員的高工資。直到後來他所在的船運公司要來這邊開新公司，我爸就毛遂自薦來這邊，公司領導同意了，給他轉了文職工作。我媽聽說這邊的氣候不錯，華人華僑也多，最終在忐忑中點頭同意。不久後，我們一家子移民來了這邊。」
「原來如此。」薛凌笑贊：「難怪你的中文說得這麼好！如果是在這邊出生的，可能就沒法說得那麼地道了。」
「是。」李管家溫柔微笑：「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我爸媽送我們去華人學校讀書，四周的同學都講國語。爸媽也鼓勵我們在家裏講國語，所以我們姐弟幾人的普通話都說得極好。」
薛凌溫聲：「咱們能在異國他鄉認識，同居一屋檐下，互相信任，也是一種緣分。」
「謝謝夫人。」李管家靦腆低聲：「幸好有你們的支持和信任，不然我是沒法勝任這份工作的。」
薛凌搖頭，輕笑：「你太謙虛了。你的統籌能力和管理能力都非常好，得體自信，謙虛大方。實不相瞞，我對你讚不絕口。女婿一開始說你非常專業，辦事做事非常周到，我還不以為然。直到跟你相處多了，越來越發現他形容得還不夠好！」
「哈哈！」李管家大笑：「夫人，你真會逗人開心。每次跟你聊天，都是愉快又輕鬆，還能學到不少。」
薛凌笑眯眼睛，提議：「如果不耽擱你幹活的話，坐下聊多一會兒吧。」
「好的。」李管家坐在一旁的小圓椅上。
薛凌又問：「聽你剛才說，你的姐妹兄弟應該不少吧？有沒有回國？」
「四個。」李管家答：「三個姐姐，一個弟弟。沒有，都在這邊。我是老三，弟弟是老么。我們幾個就只有我弟弟結婚，三姐妹都還一直單着。」
薛凌微笑問：「你的姐姐應該都四十出頭了吧？都還沒對象？」
「談過，但都沒結婚。」李管家搖頭苦笑：「這邊的華僑很多都晚婚晚育，甚至是不婚不育。」
「哦？」薛凌疑惑問：「是接受不來這邊的家庭觀念嗎？」
李管家解釋：「不止，更多的是自己眼光高，獨立性強的緣故吧。我們姐妹幾個都受過高等教育，個性都非常獨立。可能是可以挑的對象不多吧。這邊的華人喜歡找華人，不大愛找本地人。」
薛凌緩緩點頭，問：「是傳統觀念影響嗎？還是其他？」
「家庭和個人吧。」李管家苦笑：「我爸媽他們都這麼要求，而且是唯一要求。他們說了，經濟上不要求，工作普通也沒關係，但必須是華人。我沒聽他們的，但找來找去，還是找不到合適的。我弟弟找的就是華人女孩，弟媳思想傳統，跟我們一家子都相處得不錯。」
薛凌忍不住問：「大多數長輩都希望兒女們仍找華人結婚，是吧？」
「是。」李管家解釋：「這邊的華人都這樣。」
薛凌又追問：「這邊的華人男孩不夠優秀嗎？你瞧不上？」
「優秀的人還是有的。」李管家輕笑：「比如我們陳先生。但華人再多，也比不得當地人多。數量上占不到優勢，能選擇的範圍明顯偏小。移民過來的老一輩思想都偏傳統些，教出來的晚輩一般都規規矩矩，受高等教育，當白領當上班族。當然，也有一部分家大業大，在這邊商界非常有影響力。」
薛凌輕輕點頭，若有所指問：「這邊調查一個人應該不難吧？」
「不難。」李管家實話實說：「陳先生在這邊的人脈非常廣泛，只需要跟他說一聲，他很快就能辦到。」
薛凌苦笑：「自家孩子不夠成熟，當爺爺的不放心，說要幫着查一查，省得她讓人給騙了。這人生地不熟的，不好判斷呀。」
本來以為薛涵只是一時興起，大家沒往心裏頭去，薛凌也不想干涉過多。
但薛之瀾說她最近越發晚回來，一副墮入情網的痴情模樣，擔心這邊的酒吧娛樂場所太混亂，自家孫女會吃虧。
不用調查得太清楚，只需要確定對方不是什么小混混或身份來歷不明的人就行，老人家要求一點也不高。
李管家提議：「夫人，可以找陳先生幫忙，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
「好的。」薛凌點點頭：「謝謝你。」
李管家暗自覺得疑惑，但不好問得太清楚，起身微笑退開去。
按理說，夫人直接找陳先生去辦就行，怎麼還跟她東拉西扯聊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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