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鄭苑看了方逸一眼,把手中的東西放到了推車上,然後問了一句:「解釋明白了沒有?」。
「跟本解釋不通!」方逸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位大媽也太能聯想了一點兒,就跟在聯想公司工作了似的。
「那你還浪費什麼口水!」鄭苑笑了笑說道:「走吧!」。
「可以回去了?」方逸聽了這句話立刻精神為之一振,歡快的就想推着車子到樓下的結帳櫃枱去。
還沒推一米呢,就被鄭苑叫住了:「還要買些麵條,然後調料什麼的還有一些零食,我晚上看電視的時候吃的!」。
「哦!」一聽這話,方逸的兩條腿就像是被立刻灌了鉛一樣,推着車子跟在鄭苑的身後繼續走。
又花了大半個小時,鄭苑這才挑好了東西,整個滿滿的一小車東西堆的跟小山似的。方逸一邊推着一邊搖着頭。
「為什麼你們每次出來都跟這超市的東西不要錢似的,買這麼多!」方逸好奇的對着鄭苑問道。
鄭苑看了一方逸一眼說道:「開心!」。
「無法理解!」方逸一聽這麼簡單的兩個字,也不知道怎麼問了,直接說了一句了事!
兩人推着車子去結帳,然後把東西搬上了吉普車回家。以後每隔着一周,方逸都會和鄭苑來這樣一次的採購,然後每周日方逸都會回家和父母姐姐一起過。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和朋友們開個小沙龍,看着朋友們的畫。
這種日子對於方逸來說簡單而充實。很快的就要到過年了,鄭苑和曲固這些人也都回到了家裏,方逸自己呆在畫室的時候一次做兩三頓夠吃的東西,其餘的時候就把飯菜放到微波爐里熱一下就成了。
整整畫了三個半月的時間,三幅木板油畫才正式的完成。交到了陳昇林的手中讓他運到宿州交付給孫成富。
看着拖着三聯畫的車子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方逸不由的起了一絲不舍,整整三個半月時間的全身心投入,可以說這三幅基督和聖母子達到了自己水平的極限。現在方逸看來這幅畫虧了!到手的四十幾萬和這畫不成比例。
「讓這個人佔了個大便宜!」站在方逸旁邊的劉鴻碩說了一句。
「呵呵!」方逸聽了老師的話。笑了一聲說道:「以後不再畫這麼大的畫了,小幅湊成這麼大的也沒有這麼一半累!」。
劉鴻碩看了弟子一眼說道:「這就算是大的了?以前的大師們畫教堂穹頂比這個可大多了!」。
方逸聽了搖了搖頭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現在誰還像是以前大師那樣去畫什麼穹頂,一畫就是兩三年的時間。
「走!到客廳里去,我有個事情和你商量一下」劉鴻碩對着弟子胳膊拍了一下說完就往屋裏走。
方逸跟上了老師的腳步:「不會是又有什麼畫要畫吧!我要休息一兩個月才能畫這麼大的,太耗精力了!」。
劉鴻碩沒有理睬方逸,直接到了客廳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出國的事情?到巴黎去!」。
這個事情方逸怎麼沒可能想過,從老師教自己法語的時候方逸就猜出個一二三來!給老師倒了一杯水,坐到了老師的旁邊點頭說道:「我有想過!並且巴黎也是應該去的!」
對於方逸來說最吸引的不是巴黎這些美院發出的文憑。而是歐洲的各大博物館,這些館裏的很多名家名作,方逸就盼着能去看。去臨摹呢。
劉鴻碩聽了拍了拍扶手說道:「那我就先幫你安排了!今天是不能入學了。時間上有點兒緊,不過你到了巴黎也要適應一下,下半年的時候最遲十月份你就準備動身吧。再說了也要安排一下生活方面的事情,然後準備明年二月到五月的面試!到了那邊你自己去看,喜歡哪個學校就參加那個學校的面試!這些你自己拿主意」。
說到了這裏望着方逸嘆了口氣說道:「本來我準備你在學校讀完四年然後在留一年,後來雖然畫的好了。不過這人又太沉迷了,到了那裏要像前面一段時間的樣子,我還真不放心。現在這個狀態很好!可以去了!」。
「老師!」方逸聽瞭望着劉鴻碩說道:「我還是進您以前的學校吧有親切感!」。
劉鴻碩聽了非常滿意的笑着點頭說道:「這是極合我的心意的!」。這時候劉鴻碩就像是普通的學生一樣對於培養自己的母校是非常的感激的,對於方逸說選擇自己的母校當然滿意。
「現在,你要準備一本完整的作品集。到時候參加面試的時候交給面試官看,另外到時候還會讓你談談你的藝術觀點之類的。其實這一方面主要就是考你的語言水平,針對外國的學生還有一篇即時的藝術論文,這東西必順當場寫!」。
方逸一聽愣了一下:「這樣搞?」。
劉鴻碩看了一眼方逸說道:「也沒什麼難的,法國的學風自由,你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不要像是國內考試一樣四平八穩的,把你對於藝術的見解寫下來就行!」。
聽了這話方逸點了點頭,然後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對着老師問道:「我的作品己經賣出了十幾幅了,這個作品集可不好搞了!我家裏到現在就剩下幾幅作品,也湊不出多少來!」。
劉鴻碩看着方逸笑着說道:「你跟我來!」說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向着門外走去。
方逸跟着老師到了老師的家裏,看着老師帶着自己向着貯畫間走去,不由的張口問道:「去貯畫間幹什麼?」。
劉鴻碩沒有回答直接打開了貯畫間的門,按開了牆邊的燈。
燈一亮。方逸就說不出話來了,自己左手牆面上掛着一排的油畫,而且全是自己這兩年賣出的作品,幾萬一幅的那些一幅不少安安靜靜的掛在老師貯畫間的牆上。《拉大提琴的女孩》《月空》整整十幾副自己的作品。
方逸徑直的走到了這些畫前,一幅一幅的看着,看完了以後轉頭對着旁邊的劉鴻碩從嘴裏吐出了兩個字:「老師!」就不知道下面說什麼好了。
一下子看到自己這兩三年賣出了所有作品都掛在自己的眼前,而且還是在自己老師的貯畫間裏,方逸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些作品都是被老師買去了,陳昇林說的那個買主就是自己的老師!
劉鴻碩拍了拍方逸的肩膀:「我請小鵬和升林幫了個忙,那個固定的買主就是我!」。
說完看着方逸的這些作品,把目光轉到了弟子的身上繼續說道:「我一直沒有讓你參加那些什麼全國展,這個家那個家的展,不是說我不樂意看到你出名。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出名!只是你的年紀還有慢慢展現出來的性格太讓我擔心了!可是你也需要一點兒鼓勵,我就想到了這個方法!從這方面來說你是個好學生,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如果換成別人的人,畫畫的比周同好。但是這價格上卻只有人家一半,老師也不幫襯自己,心裏早就有怨言了!」。
「老師!我可沒有怨過您」方逸望着老師說了句。
劉鴻碩看着方逸說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孩子!」。
「加上現在這樣溫煦的樣子就更好了!一值保持下去。就算是以後有了名氣你也不要忘了這一點。過份的迷失在所謂的名聲之中不是個好事情!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劉鴻碩看着方逸囑咐說道:「到了外面要保持這份謙遜!不論是有個性的人還是平和的人,都喜歡和性格溫和的人打交道!沒人喜歡和激烈古怪的人打交道!保持住這份謙遜,對你以後的路很有幫助,別學我的性格嘴上痛快。淨幹些得罪人的事情。現在想來很多的事情,如果我能換溫和點的態度未必就不能成事!」
方逸聽了老師的話,心裏不知道說什麼話好,只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找時間把這些畫拿回去吧!留着以後整理你的作品集」劉鴻碩對着方逸擺了擺手說道。
方逸聽了搖了搖頭對着老師問道:「您覺得它們值五萬塊麼?」。
「當然!其實我定的二十萬是我認為合適的價格,不過花一些時間讓畫廊運作一下。就水準來說,別說是二十萬。比國內一些三十幾萬的人都畫的好!吃虧就是在你的年紀上了,你要是有三十歲往上,這些畫的價格必定會超過閻大齊!」劉鴻碩思考了一下,對着方逸說道。
方逸聽瞭望着老師,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完笑的說道:「我不會拿回去,我可沒有這麼多的錢還給您!還是留在您這裏吧,我善財難捨!」。
「你這小子!」劉鴻碩聽了笑着伸手點了點方逸,然後說道:「那我就先幫你保存着,以後你回來開畫展的時候,再交給你!等你差不多要動身的時候,我找人幫你做作品集!」。
師徒兩個聊了一會兒就關上的貯畫間的燈,到了老師家裏坐着聊天。中午在老師家裏吃了一頓飯,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家裏。
沒有進門,直接就這麼坐在院裏的台階上。
方逸沒有取回這些畫,當然不是為了省下這幾十萬!現在方逸賣掉一幅格里高里的畫,就有這錢了!更何況知道就算是拿走了,老師也不會收下自己給的幾十萬。現在這些畫不光是自己的作品,上面還凝聚了老師對於自己的那份濃厚的關愛,它們不再光屬於自己一個人也屬於自己的老師。
半個小時過去了,鄭苑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方逸坐在院子裏長呆張口問道:「這麼冷坐在院裏發什麼呆?」。
方逸聽了鄭苑的話,抬頭望着鄭苑說道:「我要去法國了!」。
「誰想不到?」鄭苑笑着說道:「你老師要是不把你送去留學那才是怪事!」。
「不光是留學!」方逸說道。
鄭苑聽了對着方逸問道:「還有什麼?難道讓你去法國找個法國姑娘不成?那我就先恭喜你了!」。
方逸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不是!」。說完拍拍屁股從台階上站了起來。然後對着鄭苑笑了笑就轉身回畫室去了。
方逸沒有說的是,繪畫現在對於自己除了興趣之外,更多了一些東西,有了值得自己去追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