蜢大月道:「你不必猜了,這不是我想說的,所以我不會說。」
目羽峰笑道:「那好吧,說說你,為何要針對我?」
蜢大月似乎有些憤怒道:「為何要針對你?哼!就為了紀師妹。我苦苦追求了她十餘年,她已經被我的誠心所感動,可偏偏你來了,而且對她糾纏不休,讓她的心動搖了。」
目羽峰聽得目瞪口呆,甚至有種要吐血的衝動,他甚至看到蜢大月身後的一名弟子聽了這話也無奈地微微搖頭。
真覺得哭笑不得,紀欣被他的誠心所感動?
自己跟紀欣也算很熟了,怎麼從來沒看出來紀欣對這傢伙有哪怕一丁點兒的別樣感覺?
這…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無稽之談!
目羽峰只能用「無語」這個詞來形容此時的感覺,原來這次給自己找了個**煩的,竟然是這麼個腦子不清楚的傢伙,為的又是這麼個狗屁不通的理由。
此時只覺得連痛揍他一頓消消氣的興致都沒了,這簡直就是個渾人。
懶得跟他廢話,目羽峰直接道:「那你想怎樣?」
蜢大月道:「我要跟你單挑,我若輸了,從此避開紀師妹,不給她任何機會,你若輸了,從此也不准見紀師妹一面,這三位師弟今天就給我們做個見證。」
目羽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什麼叫「你從此避開紀師妹,不給她任何機會」?
甚至有種衝過去指着他的鼻子大叫:「就憑你也配跟我單挑?」的衝動。
不過,目羽峰還是有些涵養的,做不出這麼惡劣的事,只在心裏想想罷了。
蜢大月目光閃爍,聲音也有些低了,道:「我知道你有些手段,單打獨鬥我可能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我在這裏布了一座陣,我在陣中,只要你能來到我面前我就認輸,你敢不敢跟我賭?」
目羽峰聞言倒是多多少少有了一絲興趣。
身為煉器弟子對於陣法的運用不單單在煉器上,同樣的陣法經過合理佈設在外界,往往更能發揮威力,因為,在外界可以不受體積的限制,佔用的空間更大,與周圍靈氣更能很好地溝通。
他對蜢大月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要比就快點,我可沒工夫在這裏耽擱。」
蜢大月一喜,二話不說,率先向下面飛去。
眾人落到了地面,這裏是一大片空地,周圍全是樹木,看起來應該是特地清理出來的,不用說,這是蜢大月乾的,這傢伙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蜢大月來到了大片空地的中間,面上帶着濃濃的自信道:「我就站在這裏,等我啟動了陣法,你就可以進來了,只要你能走到我面前,你就贏了。」
目羽峰遠遠看着他,甚至微微皺起了眉頭,自從站在這片空地的中心,蜢大月身上的氣勢似乎變了,變得沉穩自信。
他站在空地邊緣,緩緩點了點頭。
蜢大月伸手朝各個方向不停點指,隨着他的動作,一道道靈力打入不同地方,一層層或是光幕或是靈力膜壁形成,雜亂地籠罩在這片空地上。
目羽峰不由皺起了眉頭,進入羿熔閣已經有三年半左右了,對於符陣、法陣的了解也已經今非昔比了,可這些法陣他只會使用在煉器上,像這種在外界的運用確實接觸不多。
感受着周圍翻湧的劇烈靈氣變化,目羽峰不像剛才那麼自信了。
這個蜢大月雖然做事有些渾,可僅從眼前的一幕看來,他在陣法方面的研究確實不容小視,這是一座極其複雜,混合了五行之力,而且威能極其驚人的大陣。
一名修者修煉一種或者兩種屬性的靈力這都不算稀奇,三種以上的就極其少見了,而通過陣法,一名修者卻可以控制五行靈力。
比如蜢大月,他修煉的只是單屬性的火靈力,可藉助陣法他可以操控五行靈力。
這意味着如果運用得好,可以利用靈力屬性克制任何屬性的修者,還可以使他只消耗極少的靈力就給對手帶來巨大的威脅。
但事情總有兩面性,反之,他在對戰中勢必要全神貫注地操控陣法,這樣的一座五行混合大陣絕不是那麼容易掌控的。
另外,大陣總歸是死物,是有範圍限制的,也就是說,他的能力只限於大陣範圍內,不能進退隨心。
布下如此大陣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卻只能在此地使用,這也正是陣法這種東西在爭鬥中的最大限制所在。
此時,蜢大月站在空地當中,就連原本的一絲憨傻之氣也頓時消失不見了。他對着目羽峰遙遙一揮手,大聲道:「好啦…你來吧!」
目羽峰長長吐了口氣,仔細感知前方的空地,卻不敢輕舉妄動。
片刻之後,他眼珠兒一轉,腳下土靈力發出,他打算用土遁,從地下發動進攻。
目羽峰的身體漸漸向下沉去,片刻之後,已經完全沒入了土中。
上面的蜢大月只是靜靜地站着,面無表情地看着目羽峰的動作,直到目羽峰完全消失,他的臉上才現出一絲冷笑。
目羽峰只在地下前行了一點點,突然發覺自己周圍的土靈氣猛地一亂,身周原本已經在土遁術之下變得鬆軟的沙土驟然變得堅硬,他的身體竟然被束縛住了。
一瞬間的遲疑,土石之中卻詭異地冒出數根木刺,帶着濃郁的木靈氣,仿佛無數柄鋒利的木劍自土中向目羽峰刺來。
目羽峰一驚,想不到這堅硬的土石可以將自己束縛住,而這些木刺卻可以在其中穿行,正是利用了五行相剋的原理。
隨着上方蜢大月地不斷點指,數根木刺已經刺到了目羽峰身上。
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刺痛,心中暗道不妙,自己大意了,蜢大月想對付自己,在這裏準備了陣法,自然了解自己的能力,地下自然也做了佈置。
若不是自己肉體強橫,身上又穿着避火千鱗,單單這一招說不定就能殺了自己。
好一招土之束縛,加上木之攻擊,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目羽峰反應也很快,他心念一動,身上的避火千鱗猛地爆發出一陣熱力,將身周的數根木刺化為了灰燼。
可接下來,剛要在土中繼續前行,周圍的土靈力又是一亂,他腳下一軟,仿佛踏在了泥沼之上,只要自己微微動作,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向下方沉去。
目羽峰大驚,想不到這麼快地下的土木結合陣法又轉變為水土結合。
沒時間猶豫,他竭力用自己的土遁與這股力量相抗衡,減緩自己的下沉速度,同時右拳靈力暴涌,一拳向上轟去。
正是沖天拳,雖然一拳的反震力讓他的身體更往下沉了幾分,上方的土石卻被他一拳轟開一個大坑。
他的另一隻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柄闊劍,藉助闊劍插入土中,他手上一用力,身體快速向上升起,另一隻手往面前的土石上用力一拍,身體又猛地向上升了一截。
接着,他背後的余黃大劍也飛了出來,利用大劍的面積所產生阻力,按在上面,身體才終於從地下完全出來。
目羽峰終於鬆了口氣,可就在他身體剛出來時,他的前方空中,一股火靈氣和一股金靈氣正在快速匯聚。
剛從地下出來的瞬間,一道火柱和一道金芒便已然形成,直奔他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兩道威能轉眼已經到了他面前。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阻擋那道金芒,至於火焰,他相信有避火千鱗在身,那道火焰就是打在自己身上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手上戴着蝎虎拳套,身上穿着避火千鱗,所以,這一次的攻擊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目羽峰暗呼僥倖,身體猛地向後躍起,退出了一段距離,只覺自己額頭已經粘上些沙土,原來已經驚出了一頭冷汗。
還沒進陣,只是剛靠近就搞得自己如此狼狽,若非有寶物護體,這時候應該受傷不輕了。
此時,他心中對蜢大月此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哪怕一絲一毫的輕視,反而隱隱產生了一股欽佩。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蜢大月年紀應該比自己大,研究煉器時間長,可以說聞道比自己早很多,其在陣法一道又顯然頗下功夫,可謂專攻。
不得不承認,這方面他已經有了頗深的造詣,而自己冒冒失失以己之短攻人之長,豈不一開始就落了下乘!
看來,面對任何對手都不可以掉以輕心吶!
任何一個人,哪怕他在有些方面不足,甚至可以被自己取笑,卻不見得他在所有方面都不如自己,也許在對方眼裏自己同樣有可以取笑的地方。
此時的蜢大月就帶着一臉的輕笑看着自己,眼神中的那一絲輕蔑顯而易見。
目羽峰靜靜地站在原地,遠遠看着蜢大月那自信又微帶輕蔑的表情。此刻的他仿佛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成了這一方天地的主宰。
目羽峰長長舒了一口氣,儘量使自己平心靜氣,然後他竟然慢慢地坐在了地上,放出神識,仔細感知着前方的每一絲靈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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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大陣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