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揚即便有天宵針殘片這等神器相助,卻也仍只是鍊氣四重修為而已。大筆趣 www.dabiqu.com
上次他能傷到曹杉,皆是因後者大意輕敵,連靈力都沒動用。而此次面對比他修為高了一個大境界還多的龐德飛,且後者還全力防禦的情況下,則根本無法撼動對方分毫。
許揚慌忙召回天宵針,同時「迷心」已經準備完成,正要衝那黑影施放,卻猛地停住了手。
能輕鬆擋住天宵針一擊,說明來者至少也是七脈境往上,以自己和他之間巨大的修為差距,貿然施展媚術,非但無法困住敵人,還有可能令自己遭到反噬!
為啥打從加入了玄華宗,就一直沒消停過?!他心中暗罵,而且來找麻煩的特麼一個比一個厲害……
他轉眼望向大門,不知道以自己的速度,能否從這個強大的襲擊者手下逃脫。
龐德飛那邊則是狂喜,果然這小子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屋外,一門心思地要阻截我,倉促之下施放靈寶竟然失手!
賭對了!
你既沒能趁我落地未穩時重傷我,那便再無機會!她毫不遲疑地從懷中取出三隻玉瓶,揚手灑在空中,頓時形成了一大片濃墨般的霧氣。
而後她手中掐訣,身上烏色靈力翻湧,整個人像是刺了大片詭異的紋身。
隨即,她雙手向許揚會出,同時低喝一聲,「焚魂滅骨術!」
出手便毫無保留,直接祭出最強殺招!
兩股烏色的靈力從她掌中噴出,屋裏的那些漆黑的霧氣立刻如同收到了命令般,迅速附着在那靈力之上,竟隱隱出現了一個一人半高,形似惡鬼頭顱的東西。
那霧氣所化的惡鬼頭顱張開黑洞般的大嘴,猛然許揚咬落而來。
龐德飛動用這招,顯然也是消耗極大,臉色都有些蒼白了,但卻顯出得意的笑容——自己這秘術和宗門弟子們習慣了的靈術完全不同,想用靈力防禦或抵抗,幾乎是徒勞的。
三海境之下,絕無人能在此招之下生還!
許揚大驚失色,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詭異招數,但看樣子就知道絕非善類!
他身形急退,卻根本沒有那「惡鬼頭顱」的速度快,雙方的距離迅速縮短,眼見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便已到了自己胸前。
他慌忙之間左手抄起了木桌,右手不知抓到了一堆什麼東西,條件反射地盡皆舉起,拼命擋在自己身前。
龐德飛不禁冷笑,莫說這些尋常之物,便是當年那個七脈境極致的強者用自身的本源靈器抵抗,都沒能擋住這招焚魂滅骨術。
看到自己謀劃已久的絕殺即將完成,她總算鬆了口氣,只等着看許揚垂死掙扎的樣子了。
然而,令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惡鬼頭顱」剎那間便將許揚左手的木桌蝕為一片齏粉,但在接觸到他右手所持的四四方方的一坨東西時,卻勢頭驟減。
下一刻,巨大的黑色頭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那一坨東西吸入,兩息工夫而已,便徹底消散!
乾乾淨淨,無影無蹤。
若非地上還扔着三隻空玉瓶,龐德飛都要懷疑自己剛才忘了出手。
「這,這怎麼可能?!」她心下大駭,失聲道,「你竟連煞氣都有防備……」
但當她瞥見許揚滿頭滿臉的汗珠時,心中立時一動,他應是為了抵擋焚魂滅骨術,將靈力耗盡了。
也就是說,自己還有脫身的機會!
她最強的秘術被破,此時更加認定許揚還留了不知多少底牌,哪兒敢繼續動手,只剩下儘快逃命的念頭。
她瞬間調集了體內剩餘的靈力,也不敢從門窗走,抬頭看了眼房頂的破洞,覺得同樣不保險,索性咬牙轉身,在石屋的牆上撞了個破洞,運起御風術,飛一般地奔逃而去。
「吧嗒」,一塊牆磚掉在地上,令許揚回過神來。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手腳仍在微顫,只覺自己方才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
這個人顯然是來取自己性命的,而且應該實力極強,卻為何突然跑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用力捏了一把大腿。
疼!
自己還活着……剛才是怎麼擋住那個「惡鬼頭顱」的?
那黑衣人好像提到過「煞氣」兩個字。
他不由低頭看向自己手裏的東西,正是那一大捆從異境帶出來的千棘璃草。
難道剛才那個黑色的鬼頭是煞氣組成的?
他皺眉思索,越發覺得那片黑霧的顏色和異境中所見的煞氣極為相似。
也就是說,是被千棘璃草擋住了黑色鬼頭?
他不由暗暗點頭,千棘璃草以煞氣為生,甚至會自己朝煞氣濃郁的地方移動,平時生存之地就是地煞泉的泉脈附近。
而自己將這些靈藥採下來已有好幾天了,這些靈藥一直無法得到煞氣補充,剛才驟然見到了「食物」,怎能不拼命吸取?
要知道,這可是五百多株千棘璃草!每一株所能吸收的煞氣或許有限,但四十來斤加在一起,瞬間便將那三瓶煞氣吸光。
許揚將靈藥捆丟在一邊,邁步出屋,立刻踏上飄玉,朝余曦的住處飛去,同時放聲大喊:「抓賊啊!」
不多時,鴻雲峰上已被照明符映成了白晝一般。
所有沒受傷的弟子幾乎都在紀林縈的帶領下開始搜山——她們心中的男神,不久前剛從迷陣中將大家救出的許師叔,竟然遇到了襲殺?!
這簡直是在扇整個鴻雲峰的臉!
余曦和葛文寰皺眉看着許揚石屋上的破洞,前者又用靈力包裹起地上的玉瓶仔細查看,沉聲道:「這裏面好像殘存有煞氣……」
許揚點頭,「方才那人就是用煞氣施展靈術,形成一個鬼頭似的東西,用來殺我。」
「以靈力控煞?」余曦忙關切道:「你怎麼樣,可曾受傷?」
「謝余師祖關心,弟子沒事兒。」
「那便好。」余曦鬆了口氣,繼而沉下臉道,「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夜闖鴻雲峰?!簡直是不把我,不把整個宗門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