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鎖定的陳泰全身冰冷,已經沒法兒再說出話來,再做出回應。
在他右腳位置,一縷如夢如幻的墨綠色煙雲,無中生有,突兀出現,正沿着他的褲腿兒,一點兒一點兒地向上攀爬。
這個過程中,環繞陳泰的清冽月光,開始同步潰散。
月亮正處於劣勢。
當然,這並非是代表王道符兵之力的墨綠色煙雲,在本質獲得了提升,已經能夠將皇極昊天大陣鎮壓,而是陳泰的身體狀態出了問題,已經沒法兒調動大陣的力量。
無論掌握什麼力量,掌控者出了問題,那就是大問題。
當初,陳泰想解決巨靈社王兵,計劃也是圍攻巨靈社宗主本人,趁機影響王兵本身。
「呵…呵呵!想讓我死?只是短暫有了優勢而已,真覺得我會沒有這方面的準備?」
陳泰沒有在乎自身的狀態,而是努力的抬着腦袋,堅持與半空中那張巨大的面孔半息,以某種莫名的口吻說道:
「巨靈社不愧是南炎城最古老的勢力之一,一位極境巔峰的武者,說犧牲就犧牲了,這種為宗門奉獻的精神,真是令人欽佩。
「而且,那位的計劃也成功了。
「你成功壓制了我。
「只是」
陳泰笑了起來,腰背挺得筆直:
「只是,你真覺得我夠自大?
「不考慮大陣沒法鎮壓王兵這事?」
雲海之上,那張巨大的面龐,不再開口回應,但包裹陳泰那墨綠色煙雲,卻以更快的速度,開始侵蝕他的身體,試圖將之殺死。
只要將這位掌控皇極昊天大陣的掌控者物理消滅,憑此瓦解大陣,巨靈社的滅派危機就能解除。
會失去根基之地,但能保存相當多的實力。
「對不起了,州牧大人,我還是沒法獨自解決巨靈社,畢竟,別人也有着咱們沒有的底牌,不可能真的事事都料到,請原諒我,請幫助我!」
陳泰低聲自顧自語了一句,便放開對皇極昊天大陣的掌控,藉助天地元機紊亂的這個間隙,趁機掌握了自己的身體,恢復了一定自由,右手手掌旋即插入衣兜,將其中早已經準備好的某個事物一把捏碎。
咔嚓一聲過後,在陳泰身旁,就有一道完全由清色光輝組成的人影,降臨過來。
這位新出現的神秘人物環顧了一圈,姿態悠然,完全沒有被周圍緊張氣氛影響的感覺。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陳泰身上,有些驚訝,笑呵呵問道:
「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陳泰低下了頭,有些羞愧說道:
「身邊人被巨靈社用手段影響了,沒及時察覺到,反應不及,受了傷。「
州牧微微頷首,表示了解。
他沒有過問這件事,而是抬起手掌,對準陳泰,做了一個捉取的姿勢。
噗嗤一聲,原本已經如藤蔓那樣,纏繞到陳泰大腿位置的墨綠色煙雲,放佛遭受了某種暴力襲擊,一下子就崩碎不見。
與此同時,籠罩陳泰的那層清冽月光,也同時消失,繼而出現在州牧身上。
這與原本環繞他身旁的清光相互融合,更顯非凡。
「你先療傷,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說完這句,不等對方有所反應,州牧旋即驚訝出聲,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咦!這陣法,似乎強的過分啊!」
州牧也察覺到了皇極昊天大陣的異常,來了興趣,變得異常重視,。
這股力量,哪怕是他,也必須要謹慎對待。
陳泰老實回應道:
「這個,我不清楚。
「但確實比我預估的威能,要大上許多。」
州牧點了點頭,暫時放下探究的心思,揚起腦袋,看着已經被墨綠色煙雲重新完全佔據的天空:
「這個以後再研究,先解決這裏。」
陳泰聞言,點點頭,就十分乾脆的坐到了地上,運轉周身勁力,開始祛除體內的種種異狀。
現在,他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局勢會崩壞,州牧已經將近,還掌控了有了異變,變得威能大上許多的皇極昊天大陣,
兩相結合之下,沒有誰,還能救巨靈社了,沒有誰!巨靈社也不會再有任何的轉機,改變命運。
州牧看着雲海之上,那波濤洶湧的綠色煙雲,看着那張巨大的面孔,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出手吧,與王者符兵接觸,也是我的一個長久願望,所以,給你機會!」
唰!
那位對手立刻從善如流,頓時有道墨綠色光柱從天而降,垂落下來,目標直指州牧。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那道墨綠色光柱還沒真正接近州牧,就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阻擋,頓時變得凝固,一點點的崩裂。
「果然,它的力量衰退太多。
「看來,某些大宗派真的是在苟延殘喘,可憐。」
州牧點了點頭,確認了某件事後,旋即問起之前的問題:
「我自問從來沒有苛刻過巨靈社,相反,咱們之前的合作,進行得頗為順利,為什麼要背叛我,反而與寧鹿合作?
「難道那位罪主給的,我給不了?」
州牧似乎並不在意,那位已經與王道符兵力量相融合的巨靈社宗主,做出別的動作,不着急反攻,而是更想知道巨靈社背叛他的原因。
自其擔任南炎州州牧以來,已經歷經多年,與巨靈社之間,摩擦也有,但更多的是合作,是共贏,是互惠互利!
這次巨靈社一心,幫助寧鹿,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畢竟。他並不覺得自己比那位同樣是劫境武者的罪主差上多少。
而且憑藉他與巨靈社之前的關係,真有選擇,巨靈社也應該更傾向選擇與合作才對,怎會背叛?
但。
事實證明,巨靈社就是更願意與那位罪主合作,這讓州牧意識到,那位罪主一定掌握着某種更深層次的秘密,並誘惑了巨靈社。
讓巨靈社做出,背叛州牧府的舉動。
是以,州牧並不急着將巨靈社宗主打死,而是想弄清楚心中的疑問。
這在他看來,似乎是更重要。
雲海之上,那張巨大的面龐,神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他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
「抱歉!那位讓我見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也洞察了某些更深層次的秘密,知道了擺脫這一切的希望。
「所以」
他沒有說出具體的某個隱秘,但也做出了某種暗示。
原來是理念不同州牧閉了閉眼:
「我會弄清楚這一切的。」
接着,他忽然猛地朝天空吹了一口氣。
嗚嗚嗚!遽然之間,一道狂風驟席捲而上,頓時將遮蔽天空的墨綠色雲台,吹向了更高的天空。
與此同時,也將它吹得七零八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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