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瑞伸手輕輕的安撫着小狗在腦袋。
「小灰,不怕,以後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生活樂無邊,你看到院裏的那頭傻牛了沒有?你瞅瞅它跟着我混之後日子過的」邊瑞說道。
噗嗤!
邊曄正從浴室里走出來,擦着自己濕頭髮呢,聽到弟弟跟小狗說話不由樂了。
「我說你呀,還是趕緊找個媳婦吧,那麼大的房子別說一個人住了,十口人住都沒有問題」。
「讓我清靜的過幾天日子就那麼難麼?」邊瑞無奈的說道。
跟母親奶奶不能反駁,跟姐姐邊瑞可沒這個壓力。
「你就是清靜過了,誰沒事和一條狗說話啊」邊曄說道。
邊瑞不想和姐姐糾纏這個事情,再婚的事情邊瑞一想起來現在都渾身不自在,如果依着老祖說的,自己能活到他那歲數,估計有沒有兒子都不重要了。現在又不是古代,還講究養兒防老,傳宗接代什麼的,邊瑞現在覺得自家有一件小棉襖就挺好的。
「怎麼洗了那麼久?我都以為你離開了呢」邊瑞問道。
邊曄道:「我見你家裏多了個大木盆就進去泡了個澡!」
「啊?漏不漏啊?」邊瑞轉過臉來問道。
邊曄被弟弟這話給弄懵了:「你不知道那木桶漏不漏?」
邊瑞點了點頭:「剛做出來半個月,我還沒有用過呢,不過想來應該是不漏的」。
「你做的?」
見弟弟點了點頭,邊曄說道:「你還可以啊,沒有想到還有這手藝!改天也給你姐做一個!」
邊瑞這箍桶匠做的其實並不高明,從網上看了一篇箍桶的教程,然後自己開始瞎干,人家箍桶憑的是手藝,他呢主要靠蠻幹。
聽對無橡木這玩意做桶那是非常好的,他就準備用橡木。
國內好的橡木料都要進口,但是邊瑞不用啊,別說幾十年生的橡木,上百年的料子在空間裏也不過就是兩三天的時間,邊瑞自然等的起。甭說做個浴桶了,拿來做風帆時代木殼戰艦的龍骨都沒問題。
每塊料子近十公分厚,誰能有他浪費?這麼厚實的料子直接用上榫卯技藝了,再配上純天然調製出來的膩子塞縫,就算是沒有桶身那三道銅箍浴桶想漏水都難,人家做木桶是技術,講究的省料美觀,他做木桶是霸王硬上弓,做出來的大浴桶一人想拉走都費勁。
「行,等下周吧」邊瑞一口答應了下來。
姐弟倆這邊正聊着呢,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
「邊瑞在家麼?」
邊瑞有點愣神了,家裏的女人聲音邊瑞都分辨的出來,沒這本事他還斫的屁個琴啊,但是這女聲他沒有印象。
「在,進來說吧」邊瑞站起來準備出門。
站在門口準備穿鞋呢,發現大牯牛從房間裏鑽了出來,望向了門口。
「沒你的事,回去!「
邊瑞衝着傻牛嚷嚷了一句。
這時候女人走進了院子,邊瑞這才發覺,原來是早上過來的那位李老師。
邊曄這邊一見院子裏來了一位年青姑娘,而且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肯定不是邊家村人,不由精神一振,臉上掛着笑容跟在弟弟的身後。
「原來是李老師啊,是琴出了問題麼?」邊瑞帶着笑把李老師迎進了屋裏。
李老師見到邊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從長相上分辨出來,這兩人不是姐弟就是兄妹,臉型差不了多少,只是一個剛硬一些,一個柔和一些。
「我是邊瑞的姐姐,我叫邊曄,沈家村的」邊曄立刻自我介紹了起來。
「你好!」李老師和邊曄客套了一下。
大家坐了下來,邊瑞這邊給李老師倒了茶,便等着李老師說明來意。
年輕人也沒有和邊瑞繞心眼的意思,直接張口說道:「邊瑞師傅,我沒有想到你琴制的這麼好,我想問問您一床琴多少錢,我想買一床」。
「嗯?」邊瑞愣了一下,他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有生意上門了。
邊瑞不知道的是,人家李老師這一天下來除了吃飯,幾乎把三十一床琴都彈了一遍,彈完了這些琴之後,李老師覺得自家那一床五六萬的琴就像是垃圾一樣。
五六萬的琴放在外面那是相當不錯了,但是你要說好還真好不到哪裏去,只說一項選料就被邊瑞的琴給甩了好幾十里地。
邊瑞的料子是怎麼選出來了,幾乎就是百里挑一千中取一,外面就算是制琴名家也不會像邊瑞這麼浪費料子的。
因為再是大師,一塊好料子也不是能輕易浪費的。更何況一床好琴用的極品老料往往要大幾十年上百年,能多省出一床琴來那就是十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收入。
還有一點就是制琴的技藝,邊瑞可是師承老祖的。
斫琴這東西古時都是師徒傳承,很多師傅會藏着掖着,在關竅的地方不肯教,這是中國手藝人的老毛病了,教會徒弟打師傅嘛!
在邊瑞這邊不存在這一點,老祖不光是教的用心,也教的仔細,有的時候不學還得挨板子打屁股。
再加上邊瑞這邊這大半年的全身心投入,空間裏的時間換出來,放到現實中那也是十來年的苦功呢,技藝能比別人差多少?
像是後面制的兩三床琴,邊瑞的名聲要足夠的話,賣價那肯定不比現在號稱南陳北左的陳實先生和左作相先生差多少。
「我想購您的一床琴,聽邊校長說,你手上還有兩床琴,能不能割愛賣我一床」李老師說道。
「我的琴可不便宜!」邊瑞笑了笑說道。
「多少,要是合適的話我就買」李老師說道。
邊瑞想都沒有想:「這兩床琴我不堪滿意,這樣的吧,三十萬」。
這價格一出來,不光是把李老師嚇住了,把邊曄也給嚇住了。
邊曄望着弟弟,還是用一種看傻子的眼光望着弟弟的,心道:一張破琴你敢要三十萬?照這樣你整天什麼事情不做,砍木頭好了,不光你一人砍咱們全家都跟你砍,不用幾年就發家了嘛!
李老師愣了許久,這才搖了搖頭:「我買不起」。
「其實三十萬都是少了,依我的心理價位,兩床琴的任何一張都值五十萬」。
李老師苦笑了笑:「老實說二十萬我都買不起」。
原本李老師來的時候心理價位就是十萬,現在這二十萬讓她覺得不值。
當然了如果現在把邊瑞換成陳實先生或者左作相先生,同樣的琴別說三十萬,四十萬李老師都不會覺得貴,不光不覺得貴還會覺得像白撿一樣,因為這兩位斫的琴,一床都在百萬左右。
這其實有點兒像是張大千的畫,張大千有些畫其實不是他畫的,而是他弟子畫的,但是簽上了張大千的名字,那別人就覺得花高價值了。
李老師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邊瑞送到門口轉了回來。
剛進門。
「哎喲!放下,放下,疼!」邊瑞捂着耳朵連聲討饒。
邊曄這邊怒道:「你是不是傻?」
「我哪裏傻了?」邊瑞把耳朵從姐姐的手上解救下來,揉着耳朵說道。
「人家一個小姑娘送上門的機會你都不知道把握?一張破琴你要三十萬,五六千賣了,人家小姑娘一彈琴說不定就會想起你來,這一來二去的不就有機會了,而且你看人家李老師多好,名牌大學畢業,還是個老師,和你也算是門當戶對吧……」邊曄掰着手指數道。
邊瑞都聽傻了。
「我說姐,你也太能扯了吧,為了一床琴人家就嫁我?就您這想像力不去寫那真是可惜了」。
「就算不是,你一張破木頭也不能一張口要人家三十萬啊,一兩萬賣出去就行了,細水長流嘛」邊曄說道。
邊瑞被自家的姐姐給氣樂了:「姐,你知道這床琴我要花多久時間?」
「我看你挺快的,折騰出三十來張」邊曄道。
在邊曄看來,不就是兩塊板子掏空了一合,然後刷層漆繃上幾根弦麼,能用多長時間?
「差不多要兩年時間!兩年時間做出來的東西我賣人家一兩萬,我腦袋有坑啊,您還別說,這兩床琴低於五十萬我還不賣了」邊瑞說道。
邊曄道:「鬼才會出五十萬買一張琴,錢多燒的啊」。
邊瑞覺得和自己的姐姐沒法說,談不明白,按她說的所有貴的樂器都得當柴燒了,她不知道音樂學院的學生手中有把二三十萬的琴,那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行了,您的澡也洗好了,現在您能回去麼,別擔誤我斫琴」邊瑞說道。
「算了,我回家去了,別忘了下周給你姐也弄個大木桶,我發現大木桶洗澡真舒服」邊曄說道。
「那你家裏也得有熱水!學我安個地暖吧」邊瑞道。
「安那東西幹什麼,花錢而且用起來還死貴的,等你木桶做好,我買個塑料罩子,到時候燒熱水倒進去,外面用罩子一罩照樣暖和」。
邊瑞只得衝着大姐豎起了大拇指:「您強!您真的很強大!」
「那我走了,別忘了」邊曄說道。
把姐姐送到了門口,邊瑞這才想起來,紙箱裏還有小狗呢,帶着小跑回到了屋裏,邊瑞發現小灰狗還抖的跟個篩子似的。旁邊放的狗食依舊是一口沒動。
「唉,小灰,你這小膽兒,讓我對你的未來很擔心吶!」邊瑞望着小狗崽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