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邊瑞去健身房運動完了,回來洗了個澡,胡碩這老小子才睜開了眼。
「咦,我怎麼睡在這裏?」胡碩坐起來,看子一下自己的衣服之類的,然後衝着邊瑞問了一句。
看他的模樣,邊瑞頓時有一種想踹死他的衝動:「你不睡在這裏睡哪裏?」
正想再說點什麼呢,聽到外面有人按門鈴,過去打開門發現周政一個人站在門口,見門一開這小子也不當自己外人順手一推門就走了進來。
「我去,你怎麼還在睡着啊?」周政看到胡碩坐在沙發上一臉還沒有醒的模樣隨口問了一句。
「我記得昨天我沒有喝高啊,我還記得回來以後坐在這裏和他聊子兩句呢……」。
「再後面呢?」周政問道。
胡碩道:「再後面我就不知道了」。
「那還不是喝高了嘛!」周政笑道。
一邊說一邊到子胡碩的旁邊,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衝着邊瑞道:「你這人怎麼沒個眼色啊,朋友來了也不讓服務生過來端茶倒水?」
「美的你們!」邊瑞關上門,自顧自的回到了房間裏,把換下來的衣服揣進了自己的小包,然後背上了身上。
「既然都來了,那大家就早點去吧,吳惜也說了讓咱們早點去,順帶着也能給她干點活」邊瑞道。
周政道:「她那邊能有什麼活,而且人家男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到了,這活用的着咱們去干?快點坐下來歇一歇」。
胡碩這時接了一個電話,放下電話之後便道:」我去接一下我媳婦,她人已經到樓下了。對了,你媳婦呢?「
周政有點小尷尬:「她今天有點不舒服,就不來了」。
「哦!」胡碩點了點頭,然後就施施然的出了門去接他媳婦去了。
邊瑞這邊和周政閒聊了一會兒,胡碩兩口子就上來了,三個大男人帶個女人也沒什麼好聊的啊,邊瑞仨說的事情,胡碩的媳婦也聽不懂啊,於是也就五六分鐘的時間,大家決定還是去婚禮的現場去看看,指望着在那邊能遇到熟人。
到了吳惜結婚的酒店,吳惜的父母給大家安排在了大廳旁邊的一個小套間裏,裏面擺了兩桌麻將,算是臨時準備的一個打麻將的房間,四人進了房間沒有一會兒,莫笙這小子帶着女朋友進來的,於是胡碩的媳婦就和他們小一對兒,又叫了一個女演員湊了一桌開始玩起了麻將。
邊瑞小哥仨等着胡文波兩口子過來,於是便湊成了兩桌,莫笙這小子很有眼色的開始在旁邊踹茶倒水,給大家提供後勤服務。
邊瑞四人這邊打着打着自然而然的就靠上了生意,胡碩這邊的生意依着周政家的大樹,是越做越大了,現在在明珠的電子圈算是小有名氣了吧,胡文波就更不用說了,現在家具品牌是越來越響了,聽說馬上就要拿什麼十佳本土家具設計大獎了。至前邊瑞和周政就不用提了,一個是背靠家族,一個是背靠空間,想不好都不太容易。
對於什麼接親中,迎親啊的活動,四個老男人也不太喜歡,於是一直咬悶在這個房間裏聊天打牌。
就在四人聊聊準備開飯的時候,突然間聽到外面有吵鬧的聲音。
四人這邊的房間都沒有關窗子,房間也在一樓,所以前面吵鬧的聲音很清楚的傳到了邊瑞等人的耳朵里。
「這也太看不起人了,你這是看不起誰呢,在我們鄉下都沒有人包這紅包的……」。
邊瑞好奇的豎起了耳朵聽了一下。
很快大家就明白了,一個在五十歲左右的婦人,從穿着打扮上來看也就是普通人家的,現在正一臉張牙舞爪的大鬧着,一邊說一邊還把一個紅包放到了腳下不停的跳着踩。
邊瑞剛想問道,周政這邊已經問出了聲:「這紅包是封了多少的?」
「好像是十塊!」莫笙這小子接口說道。
「十快的紅包不少了啊,都是意思一下的」周政說道。
結婚的紅包都是意思一下,大家就是討個喜慶罷了,十塊五塊都算是大的一般都是一塊兩塊的,誰也沒有指望着收個紅包就把自己的份子錢給收出來的,再說了也沒有人這麼辦事的啊。
這時旁邊有兩三個女人去試圖拉住這個婦人,一邊拉一邊還張口勸道:」這邊的風俗就是這樣的,等過後再說好不好,人家孩子結婚大喜的日子,您就別鬧了「。
」誰大喜也不能這麼瞧不起人啊,誰沒有見過五塊十塊錢麼?……」。
這婦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善茬,依舊是撒着潑鬧騰着。
邊瑞和周政幾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誰家的親戚啊。
不邊邊瑞這邊心中有底了,因為整個明珠這一片都沒有這風俗,結紅包要給多少多少的,那這位撒潑的婦人十有八九就是吳惜家這邊的客人。
就在邊瑞這邊心裏琢磨的時候,莫笙這小子跑出去又跑了回來,中間總共沒有花兩分鐘,便把事情給打探的明白的了。
「這婦人是吳姨母親的妹妹,親妹妹!也就是吳姨的小姨,為什麼生氣呢是因為他們老家那邊有個習慣,那就是新女婿要給姨啊舅舅啊之類的包紅包,原本這紅包訂親的時候就該給,不過吳姨兩口子並沒辦什麼訂婚的,所以這錢就沒有收到,於是這婦人就借這口子鬧將了起來……」莫笙道。
「這是沒有見過錢麼?」胡碩張口說道。
這時候胡碩望着門外一臉尷尬的鄭廣平,突然間覺得這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子,有點同情這小子了,結婚的時候遇到這麼樣一個親戚,真是讓人挺無語的。
胡文波道:「你是不知道,有些人為了錢連父母都能不要,更何況一個什麼親戚?」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人喊道:新娘子來了!
邊瑞向着窗外外一看,發現吳惜這邊一身的新娘裝,雙手拉着拖到地上的紅裙子,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老姨,您這是做什麼?」
「我沒有做什麼,你這准相公看不起人,給個紅包只有十塊錢,十塊錢寒顫誰呢?……」婦人依舊是張牙舞爪的,一隻腳踩在了紅包上然後用腳尖擰來擰去的。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人用一口明珠話衝着旁邊的兒子說道:「小子,以後記得娶媳婦不要娶外地的,看到沒有,這親戚都是什麼樣的人啊」。
這話一出來,立刻一群人瞪着。
這個婦人根本不怕:「怎麼,做的出來還怕別人說啊,結婚嘛紅包就是圖個吉利,還等着靠這個發財不成,要不要人家小兩口把銀行卡給你啊,窮瘋了吧!」
說完拖着自己才五六歲的孩子就這麼走了。等人走了大家都不知道這位是原本就是酒店的客人還是來參加婚禮的。
「小姨,這裏就是這樣的風俗,也沒有說侄女結婚要給阿姨封多大紅包的,再說了我們也沒有問您要過見面的紅包啊,咱們算是兩清了好不好,今天是我結婚,您要是想鬧等過了今天再說」。
「你不要歸你不要,但是這風俗就沒有定的」。
邊瑞真是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種啊,不過想一想,自己都見過能把自己住別墅,讓親爹媽住自家的地下車庫。把父母當狗喂,把狗當親爹媽養的人都有,現在這潑辣的婦人也就不算稀奇了。
到底是吳惜心氣正着呢。
「去找人把禮金薄給拿過來!」
禮金台子就在旁邊不遠,吳惜這邊話落還沒有五秒鐘有人就把禮金薄給交到子吳惜的手中。
吳惜翻了一下,找到了她老姨上的賬目,然後又把整個本子翻了一下。
「給我兩百塊錢!」吳惜衝着旁邊的伴娘說道。
伴娘從自己胳膊上掛的小包里取出來兩百塊交到吳惜的手上。
吳惜拿着兩百塊交回到了她小姨的手上:「這是您的禮金,錢退結您了,咱們兩不相欠,從此之後您走您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您現在可以帶着大哥一家四口,二哥一家四口,大姐一家三口,還有二姐一家三口,三姐一家五口離開了」。
「我去!這賬算的還真是精唉,二十口人出了兩百塊錢的禮,真是大方人家啊」。
旁邊人一聽立刻忍不住都樂了起來。
撒潑的婦人一下子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不過就這樣還強詞奪理呢,張口說道:「我們那都是這樣!」
「你們那都窮瘋了吧!兩百塊錢的禮二十口子人去吃?」
除了吳惜家的,剩下的幾乎都是鄭廣平的同事和親戚,現在吳惜家的親戚們都沒有說話,不是大家都出這樣的禮,而是覺得丟人,有這樣的親戚讓人都抬不起頭來。二百塊錢的禮,現在放在哪裏也不算高啊,一般在吳惜的老家都是出禮但是不吃席面的一般朋友出的,孩子的親姨就給這點錢,還好意思賺人家給的紅包小?
「這是規矩……」。
就在婦人梗着脖子扯的時候,從人群人走出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直接把這潑婦給拉走了,一邊拉一邊還衝着吳惜說道:「三妹,對不起啊,對不起啊!」
吳惜見了說道:「謝謝大哥!」
潑婦被拉走了,人也就散了。
「要不要紅包再多包一些?」鄭廣平覺得好尷尬啊,他不是怨自己的媳婦,而是覺得自己這邊可能沒有把這事情考慮周全,因該了解一下媳婦那邊的情況,無論如何婚禮鬧成這樣都不應該。
吳惜道:「我嫁你是一起過日子,不是圖這點臉面上的東西,行了,有多少錢咱們辦多少事情,你就算是結一萬有些人也不會滿足的。咱們別因為這事鬧的自己心情不好」。
「真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鄭廣平一臉欠意。
這時站在邊瑞旁邊的胡碩似乎是被觸動了,喃喃的說道:他是配的上她的,挺好,挺好!
邊瑞轉頭看了一眼胡碩,發現此刻胡碩一下子似乎是回過了精神頭,像是活明白了一樣,臉上笑的很真摯,望向了吳惜的目光也不再有不舍,而是滿滿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