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廣平還真的不太相信,他以為吳惜這是捧邊瑞呢,於是他直接點頭說道:「那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嘗嘗邊瑞的手藝」。
眾人也不關心他相不相信,周政直接說道:「要不就明天吧,明天他搬家怎麼說也得擺上一桌什麼的」。
「我這叫搬家?」邊瑞被周政這話給弄的氣笑了:「這時候你能不能別給我添亂啊,我這哪裏是搬家,分明就是逃荒!」
「按着我們的習俗搬新屋子總得慶祝一下的吧?你這拎兩個箱子就去了太草率了,不可取」周政說道。
邊瑞想了一下說道:「那行,明天咱們還是這裏,請大家吃上一席」。
「誒,你個小氣鬼」吳惜笑着指責起了邊瑞。
「那怎麼辦?」邊瑞的臉上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說了請你們吃一頓,你們還不樂意,正好這一頓也省了」。
「欠我們一頓」周政說道。
吳惜也跟着說道:「必須的!」
邊瑞一看立刻道:「行,請你們一頓,過節的時候殺豬就不分給你們了,反正你們兩家人口少,尤其是吳惜一個光棍要什麼豬肉啊」。
「嚯!敢情我就沒有家人,我從石頭縫裏跳出來的?」吳惜不樂意了。
這時候,突然間鄭廣平的手機響了起來,只見他拿着手機看了一眼,然後道了一聲抱歉,離開了席接手機去了。
等着沒一會兒回來,鄭廣平連聲道歉,說是廠里有事他得回去了。
「哥幾個真不好意思,等有時間我請大家吃飯,今天這真不好意思」鄭廣平微彎着腰,十分客氣的說道。
「沒事,沒事,忙你的去吧」邊瑞笑道。
周政這邊也說沒事,於是鄭廣平兩着小跑走下了樓。
順着窗子看着鄭廣平離開,周政說道:「這人還行,至少不是那種吹大法螺的人,剛才接電話回來想把咱們桌上的賬給結了」。
周政並不是沒有結賬的錢,只是認為這麼辦的人至少是個樂意幫別人考慮的人,現在很多人牛逼吹起來要上天,結賬的時候恨不得把腦袋鑽褲襠里去,周政不喜這樣的人,也不會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賬結了?」
「我結的,正好省得大家搶單了」周政說道。
吳惜道:「你看這事鬧到的,到了我的地盤,這賬該我來嘛……」。
看到周政一伸手,吳惜伸着巴掌拍到周政的手心反問道:」你想幹什麼?「
邊瑞到是對着吳惜問道:」這個鄭廣平你常見?「
吳惜道:」常見什麼啊,就是上次答謝人家,你當時不是在麼,還有一次是晚上吃飯的時候正巧遇到他一個人喝酒,我這邊又蹭了一頓「。
周政道:「這人有點古板,但的確是個好人」。
「現在這好人都算是罵人的,不過你說的對,這位還真是個好人」吳惜笑道。
吳惜覺得大家反正是沒什麼事,乾脆一邊吃一邊說起了鄭廣平。
「他是國營廠的工人,現在是代車間主任,大家一看就知道屬於老實肯干型的,不過老實肯干另外一面就是不善鑽營,他都三十好幾了,現在還沒有升級別呢……反正我是看出來了廠里的意思是這人肯干就讓他干唄,至於漲級別調工資的事情那就別人了,一次兩次的他媳婦不在意,但是搞的多了那她媳婦心裏就不樂意了,兩口子還都是靠工資吃飯的」吳惜道。
周政聽了搖了一下頭:「要是沒有國家扶着這些,有些國企工人吃屎都吃不到熱呼的,邊瑞是沒有在國企呆過,不知道裏面的彎彎繞子,為什麼國企搞不好?調來的領導大多數都是抱着升官發財的目的來的,有的想升官,有的為發財,大多數既想升官又想發財!反正搞好搞壞跟他又沒有多大影響,大家主要升級別拍馬屁,很少有心把精力放到經營上來的」。
「你對國企很有意見?」邊瑞笑着問周政。
周政道:「我大學一畢業進的就是國企!」
吳惜挺好奇的問道:「你這樣的還進國企?不是去養老了吧?」
邊瑞伸手點了一下吳惜:「說出了我的心聲」。
周政道:「養老到不是,我爸覺得那裏面鍛煉人的情商,於是就把我扔到那裏去了,結果我進去之後發現,好傢夥這國企裏面的事情可不簡單,你想把事情干好,都有人眼紅,給你下絆子的潑髒水的,更主要的是有正式編制的不幹活,一幫子合同工整天乾的天昏地暗的。到了年底一看,合同工的獎金還沒有正式工的一半,弄的是年年招人月月有人離職」。
「那你怎麼不幹了?」邊瑞問道:「你別和我說你進去沒有編制喲」。
「我自然是有編制,只是覺得這事兒看不慣,於是兩年後我就跳出來的」周政說道。
邊瑞問道:「你這傢伙不去國外買個文憑?」
「那東西真沒什麼用,我們家也不看中這個,現在很多小留學生去外面去,我是挺反對的,因為國外你想混真不容易,第一是你進外國公司有天花板,就你那張臉人家都看不太起你,你別和我說又哪個科學家混的好之類的,那和留學大軍比才幾個人,一般人就是混在那邊當個中產,但是這中產你以一輩子就當的穩了?……」周政說道。
「你家還挺另類的」吳惜說道。
周政道:「咱們做生意還是做中國的生意,你都不了解這邊的情況你做的哪門子生意,就那些小留學生長大了,就算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但是他們的想法也是國外的,天生就對國外有好感,像人家美國人就聰明,國外生活經歷,國外出生的,受國外教育的一律不能被選總統。咱們國內估計也快了」。
「邊瑞你這個有錢人好好聽聽,以後別把孩子送國外去,這不好!」吳惜說道。
邊瑞笑道:「我就沒有打算過,孩子長大了能考上好大學就去,不能考上好大學的就回邊家村呆着,要不就去馬場啊木材公司打工幹活,多簡單的事情」。
正說着呢,邊瑞的手機也響了,邊瑞一看是自家的徒弟莫笙打過來的。
坐着的都是自己的好朋友,邊瑞也就沒避開直接了當的接起了電話。
莫笙在電話那頭問道:「師傅,您什麼時候回來?」
邊瑞道:」過兩天回去,到時候不是要進山采山珍麼!你問這個幹什麼?我爺現在沒有心思折騰你了是不是?」
「有人過來問您收不收山珍」莫笙問道。
「誰啊?」邊瑞道。
莫笙道:「我哪裏認識啊,都挺年青的,三十多二十左右的,幾個人一組,今天早上都過來幾撥人問我們了」。
「東西怎麼樣?」邊瑞問道。
「東西還可以,都是新鮮的,不過沒什麼寶貨,都是一般的野菌野菇,偶爾有一兩株潭參什麼的,可見這些人走的並不遠,就在老林子邊上轉的」莫笙說道。
「那這樣,你們看着品相不錯的收一些,然後用河苔給蓋一下,等我回去看看是怎麼個情況」邊瑞說道。
師徒兩人聊到這掛了電話。
周政好奇的問道:「怎麼啦?」
「莫笙說村子附近來了一些新面孔的跑山客,問他一些山貨要不要」邊瑞說道。
周政聽了臉上露出了喜色:「看來我的計劃已經展開了!」
「你的什麼計劃?」邊瑞有點鬧不明白了。
周政說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麼,血參,血參啊!」
邊瑞聽了恍然大悟:「我去,我說怎麼着這麼多新面孔的跑山客呢,你是怎麼鼓動這些人的?」
周政哈哈一笑:「沒什麼就是給錢,我跟他們說了一株血參兩百萬!」
噗嗤!
邊瑞差點把嘴裏的東西都噴出來:「我去,他們也信?」
邊瑞是不太相信老林子裏還有一株血參了,這東西又不是林子裏的大白菜,想一棵有一棵的。
「不信?演一出千金買馬骨的戲唄!」周政很輕鬆的說道。
見邊瑞和吳惜都很好奇,於是周政很得意洋洋的把自己計劃說了一遍。
邊瑞聽了直接衝着周政豎起了大拇指:「我了個去這招式用的!」
「這招是從搞彩票的那幫人身上學的吧,找幾個人蒙面蒙臉的去領獎,然後編上一個個吸引人的小故事,這個老婆拜金離婚了,傷心的老爺們轉身進了彩票店兩塊錢買不了吃虧,兩塊錢買不了上當,一下子中了一千萬,拜金女回來求複合……」吳惜笑眯眯的扯道。
周政很不高興:「我有這麼沒有品?」
「你以為呢?」邊瑞笑着懟了他一句。
「我是掏出了真金白銀的,哪裏像那些人不光是不掏錢而且還從彩池裏貪錢!」周政說道。
」我去說來聽聽!「吳惜挺好奇的。
周政這邊笑眯眯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邊瑞都聽傻了,衝着周政豎起了大拇指:「我去,你小子可真夠大手筆的!」
周政滿不在乎的說道:「這都是引子,等這事做成了之後,這山說十有八九能被人給翻一遍」。
邊瑞真的相信,因為這太符合國人的心理了,周政的辦法其實就是一個字:炒!
他只需把這東西弄出一個概念來,然後不停的宣傳,再找一些裝模作樣的醫生過來說上兩句,然後一些頭批炒客跟進來他就算是成了。
邊瑞為什麼說周政一定能辦成呢,很簡單利用了人的貪心啊,連核桃都能炒起來,更何況幾乎沒有有法種的潭參。
就拿核桃來舉例子,有判斷力的人都明白這玩意兒不是稀缺資源,年年長年年結的東西稀缺在哪裏?別提什麼什麼頭,什麼尖有多難,難個屁!一畝地不好出,十畝地呢百畝地呢?
為什麼能炒的熱為朝天?就是大家都認為自己聰明,找的到人接盤,其實呢,賺的最多的永遠是佈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