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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贏家通吃（二）
「李哥，對不起啊，小弟就是擔心那些混混來搗亂，所以才想着拉上李哥您的虎皮當一回大旗的，這確實是小弟的不是，小弟自罰三杯。」
交人當交心，這一點，郭文峰比誰都清楚，既然一決定將李旭作為關係網上的一個節點，郭文峰自然是要表示出誠心來的。
「好，爽快，今後要是還遇到這種事，就來找我。」
李旭靜靜地端坐着不動，臉上更是無絲毫的表情，直到郭文峰一口氣連幹了三杯茅台之後，這才一拍桌子，爽利地給出了個承諾。
「謝李哥了。」
郭文峰上輩子的酒量好不假，可那都是練出來的，這輩子還沒怎麼沾酒，三杯急酒下肚，人其實已是有些暈乎乎了的，可為了面子，卻還得強撐着道了聲謝。
「李哥，來，小弟敬您一杯。」
這一見郭文峰面色已有些發白了，徐鋼趕忙從旁搶出，接連與李旭碰杯不止。
徐鋼酒量不錯，劉斌的酒量更好，有了二人不斷敬酒，這才算是將酒量驚人的李旭招架住了，一場酒一直喝到了快九點，方才告了終了，而此時，郭文峰都已是快走不動路了，自是不敢帶着一身的酒氣回家，在將李旭送走了之後，便打算去徐鋼家廝混上一晚。
「阿峰，鋼子，能談談麼？」
徐鋼的酒量是比郭文峰要好得多，可他喝得也多，就狀況而論，當真不比郭文峰強多少，單車是肯定沒法騎了，這年月出租車少得可憐，根本攔不到，哥倆個也就只能是彼此攙扶着，歪歪斜斜地往街上走了去，卻不曾想這才剛出了賓館的庭院沒幾步，趙東突然從暗處閃了出來，擋住了哥倆的去路。
「可以，那就一道去賓館咖啡廳坐坐好了。」
趙東要說什麼，郭文峰心裏頭跟明鏡似的清楚，原因很簡單，他們其實是同一類人，大致的想法其實不會有什麼偏差，其實彼此都知道談也沒用，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只是不到黃河，人總是不會死心的，到了如今這麼個田地，郭文峰說不得也只好讓對方徹底死心了。
「阿峰，多的話，我也不打算扯了，就只問一句，不能和為貴麼？」
鷺台賓館的咖啡廳並不大，生意也不怎麼好，到了九點左右，整個咖啡廳里也就只剩下兩桌客人了，趙東三人隨意找了張台子，點了壺咖啡，彼此無言地對坐了好一陣之後，這才由趙東打破了沉默。
「呵，東哥，換成你是我，又會怎麼選？」
和為貴？若是當初趙東只定兩車漁獲的話，那倒是彼此可以相安無事，可惜有些事既然發生了，就不可能有回頭的機會，無論是郭文峰還是趙東，都不可能給死敵留下喘息之餘裕，更不會相信什麼化敵為友的屁話，他們更相信的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我明白了，那就明天見分曉也罷，告辭了。」
話說到這，一切都不必再談了，趙東徹底死心之餘，很是乾脆利落地就走了人。
「阿峰，這小子不地道，要不要通知一下李哥？」
徐鋼的頭腦本來就不如郭、趙二人，加之酒又喝得有些高了，愣是沒怎麼聽懂郭、趙二人之間的對話，只是覺得趙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自不免有些擔心郭文峰會吃虧。
「不用，那傢伙是個聰明人，在知道有李哥的存在後，他不會再干傻事的，最多就是將來有機會時，反坑我們兄弟一把罷了，嘿，這就是個贏家通吃的年月，一步落後，那就步步落後，等他捲土重來，你我兄弟早就已扶搖九天之上了，有啥好擔心的，走吧，明天一戰的任務可不輕鬆，且看我送他最後一程好了。」
郭文峰一向不喜歡喝咖啡，也不喜歡咖啡廳的所謂小資情調，儘管一壺二十元的咖啡只喝了一半不到，他也不打算再坐下去了，寬慰了徐鋼一番之後，便即起了身，哥倆個就這麼彼此攙扶地徑直去了徐鋼家……
「喲，阿峰，到得這麼早啊。」
夏海水產公司實行雙軌制後，上班時間遠比其它企業要早得多，六點就開始營業了，身為調撥員，徐鋼自是須得早早趕去公司，郭文峰自然也沒法睡懶覺，一大早就到了劉斌店裏，而此時，劉斌正安排人準備去夏海水產公司提貨呢，見得郭文峰已到，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趕忙丟下正事，急急忙忙地便迎上了前去。
「劉哥，提貨的事等下再安排，先進裏間說話。」
郭文峰並未去理睬劉斌的刻意討好，隨口交待了一句之後，便徑直往店內走了去。
「好叻。」
自昨日瞧見郭文峰與李旭稱兄道弟之後，劉斌是再也不敢跟郭文峰耍甚心眼了的，儘管不太明白郭文峰為何要如此吩咐，劉斌卻是連問都不敢多問上一句。
「劉哥，店裏攏共還有多少冰凍魚？」
郭文峰宿醉其實尚未全醒，進了裏間之後，先用冷水狠狠地沖了下頭，而後方才坐了下來，看了眼畢恭畢敬的劉斌，面無表情地便發問了一句道。
「還有四噸多一點。」
四噸的漁獲，對於往昔的劉斌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數字，可跟着郭文峰折騰了一個多月下來，對這麼個數字，劉斌已然不怎麼看在眼中了的。
「嗯，今天是蕭強他們銷貨的最後一天了，這兩傢伙為了回本，必定會不惜代價甩賣的，我們先頂住，逼他們不斷降價，等時機差不多了，就停下來，讓他們先大虧本銷光，然後我們再來提價，為確保能及時回籠資金，今天夏海水產公司那頭就不提貨了，人可以派去，假裝上一下就可以了，先用昨天的存貨頂着，等漳市那頭的貨到再說。」
雖說是要送趙東他們最後一程，可郭文峰卻沒打算繼續血虧下去，畢竟昨天一番狂猛攻勢下來，已是虧了一萬出頭了的，哪怕只承擔一半，那也是五千多來着，左右今日勝局已定，該悠着點的時候，郭文峰也不會蠢到硬要去虧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