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烏蠶寶衣從賀飛身上脫下來之後,楊行舟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忍不住嘖嘖讚嘆:「好東西!穿上這件寶衣,差不多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這件小衣顏色烏黑髮亮,製作的頗為簡陋,造型與楊行舟前世的小,馬甲相差無幾,穿上之後,只能保護住前胸後背,至於四肢什麼的,卻是保護不了。
但即便如此,也是十分了不起的寶物,人在江湖,穿上這麼一件小衣,減少了不少風險。
在原著之中,史上第一悲慘主角,外號空心菜的狄雲,若不是穿了烏蠶寶衣的緣故,恐怕早就死在諸多敵人手中了,這烏蠶寶衣的作用可想而知。
將烏蠶寶衣拿在手中看了幾眼,楊行舟毫不猶豫的將其穿在了身上,之後轉過身子,看向院外丁典與血刀門弟子交手的方向,心下微微奇怪:「之前的乞丐不是說這些血刀門弟子都集中在城南外的古廟之內麼,那麼這現在與丁典交手的這兩人又是誰?」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閃了一下,旋即消失,隨後身子風一般的來到院子中間的石桌旁邊,將石桌上倒扣着的水缸輕輕搬下,燈光下看的清楚,一株金色花兒出現在楊行舟的面前。
楊行舟不敢怠慢,屏住呼吸,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摘下了一朵花瓣和幾片葉子,裝進了隨身的空酒瓶里,做完這些之後,方才躡手躡腳的跳出院外,向荊州城外跑去。
此時城門已然關閉,但卻擋不住他楊行舟,他悄無聲息的翻過城牆,順着牆壁快速的溜了下去,雙腳着地之後,接連幾個前滾翻,消去了下墜力道,跨過護城河後,邁開大步,向城外古廟走去。
「過了這麼長時間,這水笙怕是要涼了!」
楊行舟邊走邊嘆息:「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血刀門這些色中餓鬼抓了出去,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恐怕早就從姑娘給開成少婦了!嘿嘿,汪嘯風這個做表哥的,戴了好大一個綠帽子!」
血刀門人一個比一個壞,手段一個比一個殘忍,水笙這麼一個水嫩嫩的小姑娘,落在他們的手中,哪裏還有好?能保住性命,都算是好的了,要是還想她保持完璧之身,這就有點太過苛求了。
楊行舟對這水笙雖然沒有好感,但也沒有多少惡感,此時想到這水笙可能的結局,忍不住暗自嘆息:「多好的一個小娘們,卻被一群禿驢給上了!月光光,照茅坑,牛嚼牡丹,大煞風景!」
他奔行如風,片刻間便行進了三五里地,循着一條小路穿過樹林,借着月光看去,前方一座廟宇緩緩出現。
「應該就是這裏了!」
楊行舟緩緩靠近這座古廟,高抬腿,輕落足,不走正門,而是繞着古廟外面轉了一圈,發現這古廟極小,只有一個破破爛爛的院子,院子裏也就三間房子,中間的大殿還在,兩側的配房已然坍塌,也就是說,整個院子裏,只有中間孤零零的主殿還在,其餘的房間早就成了瓦礫堆了。
「嘖嘖,這確實是一座古廟,古到磚石都風化了!」
楊行舟圍繞這古廟轉了一圈之後,這才從古廟後面慢慢靠近主殿,這古廟沒有後院,後牆就是主殿的牆壁。
楊行舟故技重施,人來到後牆之後,身子緩緩的趴在地面上,手掌貼近牆壁下方的磚塊,掌心內勁緩緩發出,一股陰柔力道將掌心處的磚塊輕輕震碎。
這古廟年久失修,磚石風化嚴重,楊行舟勁力微吐,磚塊便應手而碎,這有點出乎他的預料,急忙收力,一點點的在牆壁下方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來。
這洞口打開之後,就發現大殿裏有燈光搖曳,借着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出,自己掏出的洞口正對着一尊神像的背部,殿內之人難以發覺。
剛將洞口打開,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蒼老的聲音從殿內傳來:「他媽的,你要是再哭,老子一刀斬下你的鼻子,再在你臉蛋上劃出十七八個口子,脫光你的衣服,吊在荊州大門前示眾!」
楊行舟身子一震:「血刀老祖?他怎麼在這裏?」
就聽到廟內一個女子的哭泣聲響起;「你……你不得好死!」
正是水笙的聲音。
殿內血刀老祖繼續罵道:「要是按照往日,老和尚早就將你脫光,讓你嘗嘗歡喜禪法的厲害!只可惜被楊行舟那潑皮踢了老和尚一腳,至今疼痛難忍,要不然,哼哼……早就摘下你的紅丸,讓你知道老和尚雄風不減當年!」
水笙不敢還嘴,只是輕聲抽泣。
楊行舟心念電轉,已經知道了怎麼回事:「上一次與他交手,我曾在他下.體使勁踢了一腳,嘿嘿,看來那一腳的威力至今難消,這血刀老祖估計已經不能人道了!這麼說來,水笙還沒有被人強上?」
他心中思忖,手卻不停,將隨身瓶子裏的金波旬花的花瓣與枝葉取了出來,手指輕彈,輕飄飄的彈進了大殿中神像身上。
大殿裏血刀老祖的聲音繼續響起:「他媽的,聖諦、善勇這兩個傢伙怎麼還沒回來?丁典便是再厲害,總不能把他們兩個人都給留下!」
楊行舟偷偷觀瞧,只見昏暗的燈光之下,一道獨臂光頭的身影在大殿裏晃來晃去,顯得極為焦躁不安。
「這麼長時間不來,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
血刀老祖在屋內踱步片刻,喃喃自語:「此地不可久留,須得趕快撤走!」
他為人最是警覺,一有風吹草動,便即生出警惕之心,此時兩個徒兒外出打探有關連城訣的消息,此時尚未迴轉,令他生出不好的想法來。
他手持血刀在殿內來回踱步,忽然耳朵一豎,看向殿門外,只見兩名僧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正是自己的兩名弟子,聖諦與善勇。
只是這兩人出去之時,神完氣足,此時卻是狼狽不堪,踉蹌跑到廟內,呼呼直喘,嘴角不住流血。
矮矮胖胖的善勇倚在大殿門框上,叫道:「師父,丁典已經練成了神照經上功法,天下無敵,我們雖然偷襲傷了他,但也被他神照經內功打傷,怕是好不了啦!」
血刀老祖眼中凶光閃爍,提起血刀,叫道:「他真這麼厲害,怎麼沒有追過來?」
高個子聖諦道:「他大腿被我斬傷,出血極多,若不止血,早晚失血身亡!因此運功打傷了我們,任憑我們逃走,卻不追趕。他此時應該是在包紮傷口。」
血刀老祖鬆了一口氣,道:「好好好,你們竟然能打傷丁典,還能活着回來,已然不錯了。連城訣寶藏的事情,可有眉目?」
善勇一臉晦氣:「他媽的,我們都被丁典給騙了!他口中說是要公佈連城訣的秘密,誰知道,心腸卻是十分的狠毒,用一朵奇怪的花兒,將滿院江湖同道毒倒,殺了好多人!他媽的,這傢伙好狠的心腸,真不是個東西!」
當下將在凌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血刀老祖來聽。
血刀老祖聽完之後,嘖嘖讚嘆:「好手段!好心腸!老和尚自愧不如!」
他說到這裏,伸手一指旁邊的水笙:「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兩個先把她綁好,一會兒帶走,找個地方,一起享用!」
水笙吃了一驚,哭泣聲更大。
血刀老祖罵道:「小娘皮,你再敢出聲,舌頭給你割掉!咦?這是什麼味道?這破廟裏怎麼還有花香?」
楊行舟暗嘆一聲,心道:「這血刀老祖的鼻子比狗都靈,這金波旬花的花香剛剛傳出,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此時去救水笙的話,老子以一敵三,怕是有點危險。」
他正想着要不要出手救人時,忽然聽到前面院內破空聲響起,下一刻,大殿的木門陡然被一股巨力打的飛向殿內,一道人影手持長劍,出現在大殿門框處,劍光一閃,已將善勇的腦袋斬下。
水笙驚喜的聲音從大殿內響起:「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