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師,你看我這裏做了一首詩,題為《詠茶花》……」沈碧玉沉吟了些許,隨後就在眾人的目光中念出這首詩:「寒強比松筠秀,吐艷空驚歲月非。冰雪紛紜真性在,根株老大眾園稀。」
當沈碧玉念出此詩以後,好幾個年輕男人眼睛都是猛然一亮,夫人小姐們也是紛紛誇讚,其中有一名才子站出來道:「此詩當為優等,十分的有韻味,將茶花的高潔品行展露的淋漓盡致,更是和盧大師這幅畫貼合的相當好,沈大家果然不愧是詩文大家,就這首詩就端的是了得。」
「是啊,確實不錯,但我覺得其中的那股灑脫背後的悲涼之意,才是最符合畫卷上應該有的境界和韻味,實在是上乘優等之作。」
「要我說,果然不愧是沈大家啊,名不虛傳,在短短的時間裏,竟然創作出這麼有意境的詩,厲害,厲害!」
「……」
就在四周都在吹捧沈碧玉的時候,萬慶春和楊若晴站在人群後面,楊若晴沒說什麼,倒是萬慶春在後面看不慣的道:「什麼沈大家,都是別人亂吹的,我看這詩也不過是平平無奇,要說才華,誰比得上我晴姐啊。」
楊若晴笑了笑道:「別瞎說,讓別人聽見了不好,我可做不出這樣的詩詞……這個沈碧玉是有真才實學的。」
楊若晴自己知道自己的才女之名,都是依賴紅樓夢以及幾部書,但那又不是自己的功勞,只不過是竊取了另外一個世界的真正名人的作品,雖然在這個世界沒人追究她,但也談不上坦然受之。
沈碧玉的詩在現場激起了不少人的誇讚,很多文人墨客解讀詩句中蘊含的意境,都覺得詩句堪稱優秀,讓人沒辦法挑出錯來。
就連幾位進士翰林,都覺得這首詩不錯。
而沈碧玉表現的也頗為鎮定自若,顯然她早已經習慣了類似的場面,此刻,更只是靜靜的看着盧元鼎大師。
盧元鼎皺着眉頭,他嘴裏面吟着沈碧玉寫的詩,然後手指撫須點頭。
但就在沈碧玉以為自己寫的詩已經得到盧元鼎認可,但讓她有些失望的是,盧元鼎旋即又搖了搖頭。
「還是差一點啊,差了什麼,我也說不上來……」盧元鼎嘆了一口氣。
這些詩詞都是很好的,尤其是沈碧玉所做,當真是堪稱優秀了。
可是,自己的畫,那是自己靈感爆發,趨近於忘我之境才畫出來的,只要有一點不完美,他都不想將詩句題寫在畫卷上。
沈碧玉有點失望。
不過,她的素養的確是十分出眾,只是失色了幾下,臉色就很快恢復正常,因為她知道作詩是很難之事,更是需要靈感。
靈感這玩意兒十分的玄乎,來的莫名其妙,有時候根本不講道理。
但是在沒有靈感的時候,即使是詩詞大家,都未必能寫就傳世之作。
「罷了,諸多才子大家,夫人小姐們,很快就臨近宴會時間,我們先去用宴,詩詞的事兒,以後,我們在想……」
說話的是碧雲園的主人,鹿苑公夫人陸氏,年方二十一,她身着紅衣,眉眼開合間有種異樣的嬌艷和風情。
「也是,的確是我太過性急了,畢竟詩詞文章都不是一撮而就的,跟繪畫一樣,沒有靈感是很難做出有靈魂的作品。」
盧元鼎大師不免有些失望和遺憾,他對畫道痴迷執着,好不容易觀賞茶花之際,靈感爆發,繪出這樣可以傳世的畫作。
但,卻沒有一首詩可以真正與之相襯。
特別是此時畫作剛剛出爐,墨汁未乾,此時正是提詩的最好時機,錯過這個時段,以後補上的話,就會留有缺陷了,不會那麼完美。
「要不,我們在找找別人?我記得京城有一位夫人,才華橫溢,創作出了紅樓夢這等驚世之作,她或許能做到……」
「忠勇伯夫人楊氏?」
「對啊。」
「楊氏就算了,她早已經沉浸在怎麼賺錢上,已經是個充滿銅臭味的商人富賈了。」
「怎麼這樣說?夫人的才華,我看沒哪個女兒家能比得上。」
「我承認楊氏在小說上造詣不錯,但要說詩詞嘛,她有哪裏值得稱道的?」
「紅樓夢裏那麼多優秀的詩詞,都被你給忘了?你究竟看沒看過啊?」
「……」
有人提到了楊若晴以後,好幾個人都爭吵起來。
鹿苑公夫人陸氏臉上帶着一絲尷尬之色,這次因為楊若晴特地要求低調,所以沒有公佈出她的身份,而且楊若晴帶着面紗,經過的人也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別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啊。
這麼當面說她的客人,她自然是很尷尬的。
但現在她也不知道楊若晴想法是怎麼樣,不敢直接說出她的身份,這就進退兩難了。
但別人無所謂,小公爺萬慶春卻爆發了。
楊若晴是他最崇拜的人,怎麼能當面說她的不是呢。
他立刻高聲喊道:「我晴姐不會作詩?簡直是開玩笑,現場我晴姐就能給你們做個幾首出來。」
楊若晴想要阻攔,可是連攔都攔不住了。
瞬間,本來正在說話的諸多才子文人們都安靜下來,全部將目光投過來。
他們首先注意到人群後面的小公爺萬慶春,隨後便是站在他身邊的高挑女子。
儘管帶着面紗,但壓根遮擋不住她的風華。
很多認識萬慶春的人都很快反應過來,這帶着面紗的不就是忠勇伯夫人楊若晴嗎。
有些人還是不敢相信,這難道真的是楊若晴?
不會這麼巧吧?
但緊接着,鹿苑公夫人陸氏的話,打破了他們內心的僥倖。
「楊夫人,這真的不怪我了。」陸氏苦笑道。
剛剛還在說話的人,一個個都尷尬了起來,這就有點坑了啊。
背後議論,評價別人倒是沒什麼,但當面被正主給聽見,這就太尷尬了。
有些臉皮比較薄的,臉上紅了一大片,就連耳根子都紅了。
被這麼多目光盯着,楊若晴有點無可奈何,駱風棠忙着跟齊星雲商議要事,她出來走走,放鬆一下精神,沒想暴露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