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孫都監與夫人大婚之喜,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當孫途拉着雅兒出門,登上院中早就準備好的纏掛了大紅色綢布的寬大馬車,並親自駕車走到外頭時,早已聚集在這一帶的成百上千的百姓便自發高聲地唱和起來,聲音源源不絕,往後方擴散,隨着他們的車馬隊伍響了一路。詞字閣 www.cizige.com
不錯,這一切可不是什麼人特意安排的,而是完全出自於青州城中百姓們的自願,因為在他們心目中,孫途便是這裏的守護神,而且他還沒有因此就徵收重稅苛待大家。百姓往往是最淳樸的,誰對自己好,他們自然要有所報答,哪怕現在他們在錢財稅賦方面出不了什麼力,但在其他事上也是要好好回報孫途。
今日孫都監大婚,幾乎全城百姓都出門來為他慶賀,沿路走來的恭賀聲更是不絕於耳,直聽得隨行人等都與有榮焉,孫途更是心中感慨不已,握着韁繩的手都緊了幾分。
在全城百姓的歡呼聲中,迎親的車隊終於在中午前後趕到了成親的宅子前。只是喜宴卻還遠沒到開始的時候呢,婚者昏也,按古禮,真正最隆重的婚禮還得到了傍晚之後才能開始,不過在此之前,依然有着太多複雜的儀式需要這對新人一一去做。
此時的孫途就再次當起了言聽計從的提線木偶來,跟着那些司儀老人的指導把諸多繁瑣的禮儀全都一一行過,無論是祭天祭祖,還是感謝四鄰,反正人家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雖然這些禮儀行為遠不能和上陣與敵人廝殺,帶軍隊出生入死要吃力危險,但對此時的孫途來說,卻是最讓他感到勞累的。因為這些東西的每一步都有規定的程序,連怎麼走路,何時轉身都定死了,他必須完全按照既定的章程來執行。這等小心翼翼,讓他不敢有絲毫懈怠的做法確實太過累人。
可就這等繁重複雜的禮儀一做起來就是半日時光,直到天色昏暗下來,才終於入了最後的重頭戲,他和雅兒夫妻二人在天地與高堂的見證下真正結髮成婚。
這拜天地倒還好,反正就在那兒,可父母高堂卻沒了人選。無論孫途還是雅兒,此時都找不到在世的長輩,而青州城裏雖然老人不少,卻也沒一人敢當孫都監的長輩。所以最終只能折衷一下,擺上孫家先人的牌位作為此次婚禮的見證者了。
而這最後一步,卻不是如孫途所想般的夫妻交拜,卻是由人給他們送上了剪子,讓他們各自剪下了一縷頭髮,再將兩縷頭髮交織編在一起,最後則放進了一隻雕花描金的木匣中由他們保管。這才是結髮夫妻的真正由來,只有做過這道程序的,才是得天地親朋所承認的正式夫妻。
直到這時,這場隆重而古老的婚禮才算走完了大半,新娘被丫鬟們攙扶着送去了後頭的新房裏,而孫途這個新郎則還得留在前頭招呼前來參加婚禮的賀客們吃上一頓豐盛的喜宴。
事實上,此時的孫途都感覺到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兩眼
都發花了。要知道打從今日清晨起來後,他一直忙着都沒聽過,別說吃東西了,就連水都沒有喝上半口。這時終於把一切繁瑣的禮節都給盡到,也確實該吃點東西填填早已空虛的五臟廟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過於樂觀了,因為接下來他將要面對的,是那些下屬兄弟的全力攻擊敬酒!這一點古代和千年後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越是關係好的朋友,到了這一天就越是要想方設法地把新郎給灌醉了事。
於是,一杯杯的酒水遞到了孫途面前,魯達、武松、楊志、林沖……這些位可都是真正「酒精沙場」的高手人物,而孫途要應付這些位的瘋狂敬酒,還得應付着其他一些青州城裏頭面人物的恭賀,這喝起酒來就跟喝水也差不了多少了。
縱然孫途酒量也算不錯,這時候的水酒也遠不如後世濃烈,可架不住一杯杯不停地往下灌啊。於是只不過一個時辰左右,他就已醉得連身子都站不穩了,嘴裏也含糊起來,眼看是快站不住了。
眼見如此,其他人也不好再灌他酒,最後便在幾個家中奴僕小廝的攙扶下,邁着踉蹌的醉步回到後院洞房花燭。至於亂作一團的前院和宴席什麼的,自然由其他人來幫他收拾了。
只是沒人察覺到的是,看似醉眼都快睜不開的孫途在來到後院後,雙眼卻重新恢復了清明,腳步也重新變得穩重起來:「小樣,想這麼鬧着壞了我大婚之夜的好事,我可不會讓你們的奸計得逞的!」
後院此時早已紅艷艷一片,到處都點着紅色的燈籠,尤其是那間婚房跟前,更是喜慶得很,不但門上窗上都是大紅喜字,門前還有四名穿着大紅色喜服的丫鬟等候着新郎到來。
一見孫途來到,她們便滿是笑容地上前見禮,想要服侍孫途入內寬衣。卻被孫途擺手阻止了:「你們在此也累了一天了,就都退下歇息去吧。我自己進去便是。」
四女自然知道自家老爺的意思所在,便各自輕笑一聲,忙又行了禮後迅速散去。老爺洞房花燭夜,她們自然是不敢打攪的,更不敢在外頭聽牆根了。
孫途這才滿意一笑,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亂了的喜服,看到眼色卻又一撇嘴,這才推門悄然進入。當他隨手把門閂上時,正俏生生坐在喜床上,並未用喜帕蒙頭,只在頭上戴了頂垂有流蘇能半掩面目的冠帽的雅兒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不禁有些僵硬起來。
孫途沒有在意她的這一反應,只是笑着上前兩步,凝神看了雅兒有好一會兒後才道:「雅兒,多少年了,你我終於成為了正式夫妻。從此,你我將一體同心,再無隔閡。」說着,已走上前去,一把便拉住了對方的小手。
雅兒的身體這回沒再顫抖,即便是那些流蘇也未能擋住她眼中的柔情與喜悅來:「三……夫君,雅兒今日真是好高興啊……」
孫途聽了又皺了下眉頭:「雅兒,你還是喊我三哥哥吧,就別叫什麼夫君了,這樣才更
親近些。而且,你不覺着老在夫君前頭加個三字很是不好聽嗎?」就像你還有大夫君,二夫君,而我只排在第三位一般……這最後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
雅兒微微一愣,其實她也對於改稱呼一事略顯彆扭,只是覺着如今兩人身份已變,改換稱呼了。可既然孫途都這麼說了,她自然不會再作堅持,便又輕輕地道了聲:「三哥哥,雅兒今日也好高興啊。」
「這只是開始,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孫途笑了起來,隨後就轉身來到了一旁的長案邊,把一隻扎了紅綢的水瓢給拿了起來,又往裏頭倒了些酒水,這才回到雅兒跟前,慢慢掀起她面前遮擋的流蘇,仔細端詳了一下依舊如瓷娃娃般的新婚妻子,再與她並排而坐,兩人共飲一瓢酒,是為合卺酒。
直到這時候,這次婚禮的所有步驟才算全部完成,孫途再度滿是柔情地看着雅兒,目光里更是充滿了某種難言的:「雅兒,時辰也不早了,你我就早些安歇了吧。」
雅兒輕咬了一下自己紅艷艷的嘴唇,心中竟是有些羞怯,又有些欣喜與期待,最後還是低低應了一聲,身子與孫途是靠得更近了些。
在紅通通的大蜡燭的光線映照下,兩個新婚的男女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是接近,最後完全合在了一處,身上的喜服也一件件地被他們脫掉,最後……
直到這時,孫途才發現雅兒是那麼的羞怯,不覺又有些笑了起來:「雅兒,你可還記得當初在汴京城裏,你那晚突然跑來爬上我床的事情嗎?那時的你可要比今日大膽百倍啊……」是啊,那時的黃毛丫頭居然都敢要逆推他了,可今日的雅兒卻完全是處於被動的。
「三哥哥……不要再說了。」雅兒輕輕嬌-吟,想到那時啥事不懂的自己居然有勇氣夜闖三哥哥的屋子,還想與他……雅兒就更是羞紅了臉,就差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孫途見狀不覺大笑起來,隨後又道:「從今開始,你我都已如願……」
頓時間,婚房中的氣氛越發的旖旎起來,燭光搖曳着,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再看着這對新婚夫妻間的種種行為了。果然,片刻後,那燭光居然一一熄滅,只留下了屋內的一對男女有些激烈的喘息聲。
今夜,孫途大婚,無數人都為他感到高興,都在祝福着他和雅兒。
但在離此不遠的一處小小的院落里,一個本來英氣勃勃的女子此刻卻滿面傷心,最後只能將悲傷化作喝酒的動力,把一大罈子的酒水都倒進了自己的口中。片刻後,她的臉上滿是水痕,卻不知這到底是酒,還是剛從眼中流出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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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發遲了路人也沒臉提一句,但今天準時了就得厚顏說了
之前過年各位不給票票也就算了,畢竟很快又有下一次,但孫途成親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不給點票票就太說不過去了。。。。。本書有沒有下次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