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開啟修行之門前,決定個體強大與否的,永遠是力量和速度,最多還加上抗打擊能力。
至於那些技巧···。
雖然談不上可有可無,但是更多的作用,顯現在兩個水準相當的個體之間。
就像正規的格鬥賽事,都會區分量級一樣。
而往往,羽量級的世界冠軍,可能都無法正面承受重量級陪跑雜魚的全力一擊。
趙天養擁有力量和速度,也擁有強大的抗打擊能力。
更何況,他的技巧雖然粗糙、雜亂,充滿了下里巴人自行摸索出來的簡陋味道,卻也並不是一無所有。
林溪當然可以傳授給趙天養,一些真正的格鬥技巧。
不過,他覺得沒有必要。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絕不是因為林溪自己犯懶,更喜歡躺在太陽底下睡覺。
實際上也證明了,林溪確實沒有必要,再教趙天養一些多餘的東西。
那些單純的近身簡單的肌肉、骨骼搏鬥技巧,等推開修行之門後,幾乎變得毫無意義。
修行者的近身格鬥技法,是融合了真氣、真元或者術法一類的手段,以此為基礎,進行衍生、研發出來的。如果沒有了這些基礎,單純的簡單招式,可能還不如觀賞性武術有用。
至少後者打的夠漂亮,還有強身健體的作用。
以力度貫穿,以速度壓制,以強橫的抗打擊能力正面對抗。
在一對一的決鬥中,即使是有些許不公平的暗中『伎倆』,但是趙天養沒有對手!
連勝!
連勝!
還是連勝!
趙天養已經守擂一十八場。
由蕭管家聯繫人,特意安排上來,將趙天養『趕下去』的硬茬子們,也已經被趙天養連續擊敗了十二次。他們沒能廢掉趙天養的手腳,反而是被趙天養打的暫時生活難以自理。
現在趙天養的排名一路高升,已經逼近前二十。
而距離整個考核結束,還有一天半。
站在擂台中央,趙天養喘了口氣。
即便是以他的身體強壯,連續戰了十九場,也頗有幾分精疲力竭的感覺。
不過,每當他覺得,似乎有些難以支撐的時候,林溪總會將一股隱秘而又精純的力量,灌入他的體內,撫平他肉身上的疲憊。
甚至讓他的肌肉更加的緊實,骨質更加的細密。
為了避免被看穿,林溪可沒有用任何仙道方面的手段。
而是將陰邪靈氣壓縮成了鬥氣的組成形式,對趙天養的肉身進行錘鍊和刺激。
而鬥氣力量,並不會停留在趙天養的體內,依舊會被林溪抽走,不留絲毫痕跡。
至於精神上的疲憊···那只能依靠趙天養自己的意志去支撐。
這也是林溪,引誘趙天養自行爆發的原因之一。
一條必然艱苦的路。
自己一腦門撞上去,總比別人逼着走上去,更容易多堅持一些。
一個個對手撲上來。
節奏已經微微有些亂了。
原本即便是再怎麼快速的擊敗對手,等下一個對手到來,這之間都會有大約一柱香的休息時間。
但是現在,這一柱顯然是香燒的非常快。
往往前後間隔,不超過三分鐘。甚至越往後推移,時間間隔越短。
幾乎到了,前後兩個對手,無縫對接的程度。
勝利!
勝利!
還是勝利!
趙天養已經連勝到了第二十七場。
再贏下去,以他的積分,足以進入前十名。
趙天養已經忘記了精神的疲倦,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絕對的亢奮狀態。
在這種亢奮中,他徹底釋放了自己被壓抑的一切情緒。那些憤怒的、悲傷的、麻木的、懦弱的、自卑的···統統被他忘記,化作了他拳頭上的力量,狠狠的壓向了那些,上台來的對手。
台下,已經有許許多多的參考者和觀眾,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有他這麼一號人存在。
紛紛都想看一看,在這極大的,不公平的壓力下,他究竟能夠走到什麼地步。
但是,漸漸的趙天養的對面,卻不再出現對手。
很顯然,那些不想讓他翻身的人,又有了新的招。他們改變了策略,不再盲目的使用添油戰術。
而到了此時,已經不再是蕭管家···以及他背後的勢力,單獨一家要針對趙天養了。
此刻的趙天養逼近前十,已經動了另外一些人的利益。
前十···這可是不少人眼中的禁臠。
雖然前五十名,被錄入山海洞天,這是慣例。
但是前十名,他們都會獲得更多的獎勵,更多的資源,以及給家族賺取臉面和榮譽。
這些都很重要。
更是那些自詡高貴的人們···他們必須緊守的底線。
哪裏容得下,這麼一個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毛頭小子給竊取了?
何況···按照趙天養這種贏法,繼續連勝下去,只怕第一都有可能被他摘走。
到那時,那些費盡心機,壟斷一切資源和利益的大家族們,他們的臉面往哪裏擱?
所以,之前比斗間隔被縮短。
如今卻是被拉長。
有意斷掉趙天養的氣勢,也斷掉他的前進之路。
有點眼力勁的,都能看得出來。
此時的趙天養,處於一種極端的亢奮狀態之下。
原本就強橫的實力,可以發揮到百分之一百二,這個時候,很難在想出,有什麼未經修煉的少年,可以在正面與之抗衡。
這些人的算計,是有效果的。
隨着時間的拉長,休息時間的增加,趙天養的意識之中,有了幾分鬆懈、大意的念頭。
反正已經前五十穩妥了。
進入山海洞天,自然也是板上訂釘的事情。
這樣的機遇,這樣的結果,是以前的趙天養,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怎麼?這樣你就滿足了?」
「你不是不想再有人欺負你麼?」
「你現在,可不是讓人給欺負了?」林溪的嘲諷聲,如預料中那樣的響起,嘮叨、囉嗦且辛辣,甚至帶着一點狠毒。
趙天養貌似自信的一笑,很有底氣的對林溪回道:「欺負?不!我覺得,是他們怕了我。」
「你覺得?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你以為他們怕了你?你這個蠢貨···。」林溪依舊毫不客氣。
「你忘記了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嗎?第一!你必須成為第一,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即便是輸了、跪了,被擊敗了,依舊可以回家繼承萬頃良田,朝廷大權,無數家業,享受榮華富貴。而你有什麼?你什麼都沒有,除了繼續向前,直取成功,別無選擇。」林溪眯着眼呵斥着說道。
「沒有後台的你···如果不鋒芒畢露,如何得到賞識,如何獲得重用,如何具備被利用的價值,暫時被保護下來?」
「不取第一,你活不過三個月,我說的!」林溪冷笑着對趙天養說道。
趙天養聞言,一瞬間就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快速的清醒過來。
「我欲戰,但是···他們不安排對手上來,我該怎麼辦?」趙天養問道。
林溪心中暗道趙天養的愚笨,卻也更加滿意,於是說道:「那就去挑釁,那些權力者結成板塊,一手遮天,固然看起來無法突破,但是他們畢竟不是一家人,畢竟不可能真的齊心。你去挑釁,總有人忍不住。一個人忍不住,更多的人,也會跟着群起。」
「這樣···成嗎?」趙天養問道。
「成不成看你自己,辦法我是給你了。成了你能活,不成···你只有死。」林溪說道。
趙天養聞言,深吸一口氣。
目光中精光閃爍。
隨後,他站到了擂台的邊緣。
從高高的擂台往下看,整個天乾都,都似乎可以盡收眼底。
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擠滿了幾乎每一條街道。
趙天養看着下方,忽然張口,發出了猖狂···甚至猖獗的笑聲。
隨後大聲說道:「你們怕了嗎?」
「是的!你們害怕了!」
「你們在害怕我,害怕我的強大,害怕與我成為對手,害怕我繼續贏下去。」
「那又怎麼樣呢?」
「即便是我死了,即便我泯然於眾,多少年後···你們這些膽小、懦弱的傢伙們,依然會記得我,記得你們不如我,記得在今年今月今天···你們選擇了逃避,連與我正面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啊!是什麼,還讓你們自以為高人一等?恬不知恥嗎?」
「要麼擊敗我,殺死我,將我丟下擂台,摔成肉泥。要麼記住我的名字,將他銘刻在心,成為你們永恆的心障···我叫趙山河···一個必然將意識和信念,籠罩和貫徹山河的男人!」
趙天養站在高高懸浮雲端的擂台上吶喊着。
這既像是他的挑釁,也像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向世界,發出自己的宣告,張揚自己的決心和信念。
像他這樣的人,永遠都做不了林溪這樣的『智者』。
但是他的衝動、愚蠢還有血性,或許更容易令人感動和動容。
有時候,林溪也很想做一個這樣的傢伙···。
他的聲音,順着風,從雲端落下。
所有聽聞他聲音的人,都是兩種決然不同的態度。
那些一樣無權無勢,只能拼命往上爬的人,他們低着頭,臉上卻帶着激動和亢奮。
他們沒有權利,沒有地位,甚至連才華也沒有,拼命的勇氣···也沒有。但是他們卻已然聽聞了趙天養之事,如今也將自己,代入了趙天養的角色之中。
而另一種,那些有權勢地位的人,他們感覺到了赤果果的羞辱。
憤怒,衝上了腦門。
理智讓他們克制,但是榮譽和驕傲,讓他們安排人手,上去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一個直面死亡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