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聖安,弟子都可依參見!」
都可依穿過拱橋,在石階前停下腳步,沖盤坐在玉榻上的向陽聖祖跪拜行禮。
進來之前她心懷忐忑,可怕的猜疑在心裏揮之不去,但進來之後她反而平靜了下來。
玉榻上向陽聖祖仙氣飄飄,身上散發着讓人不敢褻瀆的聖潔氣息,和古屍完全沾不上邊。
都可依心中暗暗慚愧,覺得自己大不敬,不應該懷疑自家師尊。
「起來吧。」
向陽聖祖睜開眼睛,伸手虛抬,把都可依扶起來,問道:「這段時間你身體可有什麼不適?」
「多謝師尊關心,弟子身體無恙,就是缺失的記憶一直沒有恢復。」都可依答道。
「你無需焦慮,修養一段時間自會恢復。等你記憶恢復後,把你修煉的功法與為師仔細講一遍,為師給你看看問題出在哪裏。」
「讓師尊操心了。」
向陽聖祖擺手道:「這是為師的疏忽,若是你從異境裏出來後,為師第一時間幫你檢查功法,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此乃弟子莽撞修煉所致,萬萬不敢怪罪師尊。」
「聽你大師姐說,你不喜歡此次比武招親。」
都可依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她沒想到師姐會把這事同師尊說。
「此次比武招親對咱們問天宗意義重大,只能委屈你了。你想要什麼補償,只管說來,為師儘量滿足你。」
「弟子就是覺得太突然了,並無什麼委屈,能為宗門做奉獻,是弟子的榮幸。」
「為師給你看過了,耶律寬和黃鵬這兩個年輕人,觀其五官面相,都是品行端正之輩,所以他們兩個無論誰奪魁,於你都是不錯的選擇。」
都可依聞言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心裏嘀咕道:「這兩人當中藏了一個冒牌貨,還是個強盜土匪頭子,真不知您是怎麼看出來他品行端正的。」
向陽聖祖看到都可依臉上的笑意,以為都可依是在質疑他的話,微感不悅,皺眉道:「正所謂相由心生,為師看的不會有錯。」
都可依連忙收起臉上笑意,道:「師尊閱人無數,說他們不錯,那定然是差不了。」
「只不過」向陽聖祖語調忽然一提,道:「那耶律寬雖品行端正,但命運多有波折,相比之下,那黃鵬是更好一些的選擇。」
「弟子選擇最強的那一個。」都可依連忙開口說道,生怕向陽聖祖出面強行干涉,幫她選擇黃鵬。
「你喜歡就好。」向陽聖祖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他右手一翻,拿出一個白玉丹瓶,以力量托送到都可依面前,說道:「這裏面是一顆聖息丹,就當是為師給你的補償吧。」
「這太貴重了,弟子不能收。」都可依聞言嚇了一跳,連連擺手。
「聖息丹於為師而言並無用處,也就談不上貴重,你收下吧。」
「多謝師尊恩賞。」都可依急忙跪地謝恩,然後站起身,雙手顫抖地把丹瓶捧在手裏。
聖息丹對聖人而言確實沒有多大價值,但是對星辰毀滅境,或是登峰境,嘗試突破聖境的大能來說,卻是可以助他們逆天的仙丹。
因為聖息丹里蘊含着至高大道法則,它可以助修者在一定時間內更加敏銳地捕捉、感悟大道,更容易踏破桎梏,登臨聖境。
簡單點說,在嘗試突破聖境之際,服下一顆聖息丹,可以增加兩成成功的機會。
可想而知聖息丹的價值是多麼珍貴。
都可依懷揣着對向陽聖祖深深的感恩離開,同時內心深深的愧疚,覺得自己愧對師恩,竟然懷疑自己的師父是古屍,實屬大逆不道。
如果師父是古屍,怎麼會這麼細心地關心她,怎麼會給她這麼重的恩賞?
洞府里,向陽聖祖手裏把玩着一個藍色玉鐲,玉鐲上散發着強大的神魂滋養之力,喃喃自語道:「等此事了結,得去見一見這個名叫張小卒的少年。」
喪失記憶的都可依,完全不記得她丟了一件藍色玉鐲,其價值雖不比聖息丹,卻也相差不大。
這是一件加持了九重功效的玉件,與張小卒給千面郎君做報酬的那顆玉珠同等功效。
如果是再強一級功效的玉件,向陽聖祖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回到住處的都可依,只覺心中連日來的焦慮和驚慌去了大半,對向陽聖祖的安心,讓她開始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或許就只有通天聖祖一人被上古古屍殺了。
「師妹,師尊叫你何事?」
房間裏,譚熙芝擔心都可依,一直沒有離開。
「師尊怕我不滿意比武招親,所以把我叫去安撫了一番,還賞了我一件好東西。」都可依笑道。
「什麼好東西?」譚熙芝好奇問道。
都可依把丹瓶拿了出來,遞給譚熙芝道:「師尊賞了我一顆聖息丹,師姐,你拿去用吧,我用不着。」
「嚯,師尊對你可真夠大方的。」譚熙芝驚訝道。
都可依故作可憐地哀嘆道:「這可是師妹我犧牲終生幸福換來的。」
「呵」譚熙芝冷笑着翻了個白眼。
如果不知道都可依和周劍來的暗中勾當,她肯定會為都可依的命運哀嘆一聲。
可是知道後,在她看來,這顆聖息丹根本就是都可依白賺的。
都可依這一聲哀嘆純屬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嘻嘻」都可依明白譚熙芝白眼的意思,眨眨眼,狡黠一笑,然後把丹瓶強塞到譚熙芝手裏,說道:「師姐,你拿去用吧。」
「好師妹!」譚熙芝感動地拍拍都可依的手,道:「你留着自己用吧,師姐這裏有一顆。」
都可依能毫不吝嗇地把聖息丹給她,讓她知道自己在都可依心裏有着很重的位置,她心裏既感動又歡喜。
「真的?」
「真的,不信你看。」譚熙芝把自己的一顆聖息丹拿出來給都可依看。
「好吧,那我就先放着,師姐你有需要的話只管說。」都可依知道譚熙芝自己有一顆,那就斷不會要她的這顆,於是把聖息丹收了起來。
「你先前神神秘秘,又憂心忡忡地說你失憶可能另有原因,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譚熙芝把話題轉移到都可依離開前的談話。
都可依從須彌芥子裏把紙條拿了出來,遞到譚熙芝手裏,壓低聲音道:「師姐,你看。」
譚熙芝疑惑且好奇地展開紙條,目光掃過紙條上的字,表情因為過度震驚而愣住,隨後臉色刷的一下蒼白,一把將紙條緊緊攥在手裏。
紙條上的字讓她想到了那日在洞府里剎那間的恍惚幻覺。
幻覺?
還是
她神情猛然驚恐,不敢繼續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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