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品沒有發現他一句話就已經讓妻子多想,硯姐平時就極少主動說話,她不開口他以為和平時一樣。筆神閣 bishenge.com
夫妻兩個到家裏,門房就急色的上前來,「少爺總算回來了,夫人一直讓人看少爺有沒有回來,已經五次了。」
白品並不急,一邊扶着硯姐下馬車,一邊問,「府中出了何事?」
自從姐姐出事之後,白品已經習慣了母親這火急火了的性子。
門房看了硯姐一眼,才低下頭,「聽府里的下人議論說是夫人從外面回來之後就很不高興,說是夫人怪少夫人惹了大姑奶奶傷心,所以」
「母親出門了?」白品驚呀的問硯姐。
硯姐點頭,把在外面遇到的事簡單的說了,可縱然只是簡單幾句,白品也能猜到當時是什麼樣,他心裏憤怒,面上不表露,「沒事,你先回去,我去母親那裏。」
硯姐搖頭,「既然是因為我,我還是過去看看吧,總得看看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
白品微愣,驚呀於硯姐的堅持,卻也沒有多說,「那走吧。」夫妻二人去了白夫人的院子,白夫人正在剪花,雖然是冬天,屋裏養的一棑白山茶開花了,屋裏都是香氣。
明明讓人喜歡的香氣,可是想到養這種山茶花的人,硯姐的好心情也沒有了。
「回來了?」白夫人看到他們一起進來,淡淡的看一眼就扭開頭。
「聽說母親有急事找我們?」白品示意讓硯姐坐下,他也在一旁坐下,「母親今日出府了?剛還是回來聽門房說的,硯姐也沒有和我說,門房那邊還說府里都議論開了,說是因為硯姐,母親和姐姐才不高興的?」
白夫人也是要臉面的人,一聽這個張開的嘴也僵住了,「胡鬧,沒有規矩的奴才,都在瞎說些什麼,什麼我是生硯姐的氣。」
一邊喊了身邊的嬤嬤去訓斥一翻嘴碎的下人。
白品也沒有攔着,一直等母親在這邊發完脾氣,才道,「既然是下人嘴碎,母親也不必動這麼大的火氣,為些不懂規矩的奴才不值得。」
白夫人被羞的紅了臉,「你說的也對,那些個下人,我和他們生氣只會氣壞自己。你們在外面也折騰一天了,也回去休息吧。」
白夫人現在不想見兒子和兒媳婦,只覺得丟人,心裏又惱身邊的人嘴不嚴,弄的現在被兒子先聽到,讓她都不好再找茬。
白品要起身,就聽到一旁的硯姐說,「下人傳那些流言,總是有原因的,母親可是因為餐館裏的事情在惱我?我姐姐當初是一品誥命夫人,有品級的讓人見到了自然是要受禮,如今姐夫被貶職,我姐姐也理所當然的接受,甚至今日見到母親後也主動上前見禮,這事我不沒錯得有錯。」
白夫人微愣,她都不追究了,這是還僵氣上了?
白夫人『忍辱負重』到現在覺得自己已經很委屈了,此時就像一個河堤,因為多一滴水而終於承受不住負重崩塌,她手拍到桌子上,連說三個好。
「真是好啊,你這是覺得委屈了?好啊,你說說你哪委屈了?我又哪裏給你委屈受了?這事還真得說明白了,不然就找你父母過來評評理。」
白品一聽只覺得頭皮發麻,「母親,那我去找岳父岳母?」
別人不了解白品可了解,自己母親的膽子,明明就是她的錯,她才沒有膽子去見岳父岳母一家人,正是這樣,他才這樣說,讓母親明白錯的是她,不要再鬧下去。
白夫人被點到了,面色一僵,啞巴吃黃連有多苦她知道了。
白品又求助的看向硯姐,「硯姐覺得呢?」
硯姐當然明白,她想到姐姐為她做的隱忍,而婆婆此時還覺得委屈,若不是夫君跟着過來說了那番話,還不知道婆婆會怎麼下舌。
硯姐不想退讓,這一次退讓了下次呢?
下次是不是還這樣?
可她也委屈,若不是婆婆自居是她婆婆的身份站在姐姐的面前,姐姐憑什麼讓着她?
婆婆根本意識不到這一點,還弄一副別人都欠她的,憑什麼?
硯姐不為自己委屈,可是親人為了她受了委屈,她不想再沉默。
硯姐不說話,白品卻從她的目光和神情中已經看出了她的想法,白品才發現他似乎忽略了什麼,不敢置信的看着硯姐。
硯姐微微一笑,「那便叫我父母過來吧。」
她坐的穩穩的,沒有想動,卻也用這樣的態度告訴白品,他可以去做他剛剛說的事。
白夫人張了張嘴,她剛剛當然是虛張聲勢,哪裏想過真敢把這事鬧大,無非也是想壓壓兒媳婦的氣勢,可結果怎麼樣?
現在是被架在火上烤,自己想下來也不行了。
白品沉默沒有出聲,不過也只是片刻,他對上面的母親點點頭,「我先帶硯姐回去,府里的下人不懂規矩,母親平時有空多管管府里的下人才是,白府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白品起身,「硯姐,走吧。」
硯姐盯着白品,她不想退讓,他為何非要逼她?他明知道她為何這樣堅持。
「硯姐,回去說。」白品的語氣帶哀求。
硯姐低下頭,她知道她所有的堅持在這一刻都瓦解了,她心裏難受的是不能為姐姐出頭,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夫妻二人一路無話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硯姐直接回了屋裏將門帶上,白品看着緊閉起來的門,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今天他做錯了,可是這麼點小事就要把岳父岳母找來,到時白府又怎麼辦?
母親是錯了,可是這是府內的事,鬧大了總不好。
白夫人那邊原本還真挺委屈的,想好好訓一下硯姐,結果硯姐一上來勁,她反而沒膽子了。
今日的事原本就是她沒有理,她也知道孔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要真知道這事,還不知道孔家的人怎麼找她給說法呢,白夫人躲還來不急呢,怎麼可能自己送上門去,不過經此一事,她是真的後怕,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不把硯姐這軟弱性子不放在眼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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