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笑了笑,說道:「我那秦王弟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我們都在玩耍的時候,他在看書習武,我們在習武讀書的時候,他還是在習武讀書,表面上堆滿着笑容,實際上,心裏面想的比誰都多。有的時候,我都替感覺到累的慌。」
「秦王和其他的皇子不一樣,皇后所出,自幼就繼承天命,被認為是皇位的唯一人選,所以他的壓力大,而且,等到年紀大了一點之後,諸位皇子都是一代人傑,秦王心裏面的壓力就更大了,想要讓你們這些皇子們真心擁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所以才會變的如此努力。」竇誕深有體會。
當年的李建成不也是如此嗎?秦王李世民雄姿英發,被人稱之為濟世安民之輩,作為長子的李建成夙夜難眠,只能是努力做一個勤政之人,想要用自己的才能讓李世民信服,可惜的是,最後還是兄弟相殘。
「是啊!可惜的是,再怎麼努力,也抵擋不住天命啊!」李景隆聲音之中,多了一絲冰冷,在竇誕看不到的地方,雙目中寒光一閃而過。
所謂的天命是什麼,不就是這些世家大族之間的暗算嗎?他相信,李景睿的遭遇與這些世家大族脫不了干係。
「殿下所言甚是。」竇誕並沒有看見李景隆雙目中的寒光,反而得意的說道:「現在好了,秦王失鹿,諸位皇子就有了機會。」
「是不是機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回來的並不是最佳時機,這個時候風波才剛剛出現,下面的人還浮躁的很,你們竇氏是不是也有人捲入其中了。」李景隆似笑非笑的看着竇誕一眼。
竇誕卻搖頭,輕笑道:「殿下,這次竇氏不會讓您為難的,您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不要給我們竇氏的面子。」竇誕顯得很得意。
實際上,這次竇氏陷進去的不過一兩個人。這也是因為竇氏身份的緣故,這些年,竇氏很艱難的融入大夏朝廷之中,因為身份的緣故,被眾人所排擠,沒想到,這次躲過了一劫。
李景隆聽了很高興,他很驚訝的望着竇誕一眼,見竇誕面有得意之色,瞬間知道竇氏在這件事情之中,涉及並不深,竇誕這才能得意的起來。
「若是這樣,那就好辦多了。」李景隆哈哈大笑。
「殿下想做什麼?」竇誕面色一變,有些緊張的說敖:「殿下,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有些事情可要小心一些。」竇誕面色一緊,有些慌亂起來。
「舅舅,我們若是不進攻,你認為那些人會將到了嘴巴裏面的食物分給我們嗎?」李景隆雙目中,寒光閃閃,說道:「舅舅,只有自己去搶,才能得到這些,否則的話,別人是不會給我們的,你想想看,這麼多人倒霉了,這得讓出多少的位置來,難道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嗎?」
竇誕聽了雙眼一亮,認真打量了李景隆一眼,連連點頭,說道:「殿下西北一趟之後,果然成長了許多,想的東西和別人不一樣了。」
竇誕還真的沒想過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聽了李景隆的話,就好像自己的面前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這些世家不倒霉,就不能讓出位置來,這樣一來,竇氏又如何能發揚光大呢?
「殿下準備支持刑部對所有人進行清算?只是這樣一來,動作是不是大了些。」竇誕有些擔心。
「放心,父皇是誰?父皇眼睛裏一粒沙子都不能容忍的人,對於這些官員,拿着朝廷的俸祿,卻不幹事情的人,父皇早就不喜歡這些人了,這次是機會,一口氣見這些人都趕走。」李景隆不屑的說道:「不將他們趕走,難道還留着這些人吃乾飯嗎?」
竇誕臉上一紅,一絲尷尬之色一閃而過,實際上,吃乾飯的人當中,也是有他的一份。只是到現在沒有表現出來而已。李景隆實際上也是在說他的。
一隊人馬飛奔入城,很快就落入有心人的眼中,整個燕京城的人都知道,唐王回來了,而且是竇氏親自去迎接,這個時候皇子歸來,而且很快和竇氏聯合在一起,對於暗潮洶湧的朝堂來說,瞬間又多了幾分變數。
御書房,李煜聽了之後,看了對面的向伯玉一眼,冷哼道:「你們倒好,皇子的行蹤都不知道,人家帶着幾十人馬都已經入城了,你們才發現,喲!唐王已經入城了。」
「臣無能,請陛下恕罪。」向伯玉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還真的沒有想到,李景隆居然會提前返回燕京。
「朕這個兒子也是厲害啊!自己回來了,先通知的並不是朕這個做老子的,而是竇氏。」李煜搖搖頭說道:「向卿,你說朕這個做父親的是不是很失敗?」
「陛下說笑了,唐王殿下或許有他自己的考慮。」向伯玉哪裏敢說其他的話,趕緊解釋道:「陛下一個英明神武,豈會有失敗之說。」
「都想得到這個位置,卻不知道,這個位置才是最大囚牢。」李煜拍着身邊的椅子說道:「可是天底下仍然與許多人都想得到他。」
向伯玉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回來就回來了吧!該見誰就見誰,這件事情就當做不知道了。」李煜忽然淡笑道:「出去歷練一番之後,也長大了,接下來的路,就是他們自己能走的了。」
「是,臣告退。」向伯玉聽了心中一冷,微微嘆了口氣,生在帝王家,看上去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但實際上,失去的東西同樣很多,最起碼,父子之間的親情變淡了許多,就好像眼前的皇帝和唐王一樣。
唐王或許以前還有一絲機會,但現在,這種機會徹底的消失了。回來之後第一件事情不是來見自己的父親,而是去見自己的同黨,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種忌諱。偏偏這種事情還讓李煜知道了,這才是最大的錯誤。
「陛下,唐王殿下在宮外求見。」
大殿外,傳來內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