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合計,打定主意要祭祭五臟廟,反正平縣縣城距堤口碼頭不過二十里,他們要是腳程快,三個時辰足夠來回,且出去前,張旭叫上花厲,這一次花歷沒有拒絕,頗讓仇萬龍驚蟄。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說花兄弟,敢情今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竟然願意與咱弟兄一塊混吃?」
聽着仇萬龍的笑言,花歷還是那副沉悶不出的模樣,張旭從後搭手二人,道:「仇哥,誰人心裏沒個坎,只要過去了,路才好走,現在咱們都是一個差役房的伴當,可得團結點,不然程煜那些傢伙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來尋麻煩了!」
「他們敢!」
仇萬龍一擼袖子,做出滿臉狠樣:「一群惡霸托生的種,老子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和他們斗到底!」
言說中,三人悄莫聲息的離開堤口窩棚,殊不知這般情況全被樂靳看在眼裏。
樂靳小跑回來,將此事告知程煜,程煜想了想,道:「這仇萬龍當真膽子大,竟然敢私自耍樂去!」
「程哥,咱們現在就去告知管營大人,讓管營大人把他們抓回來!」
「瞅瞅你這德性!」
樂靳的話造來程煜的唾罵:「就算被管營抓回來,頂多一頓杖刑,沒意思,要老子說,得玩點狠得!」
聽此,樂靳心裏一怵:「程哥,你這意思…莫不是要?」
「怎地?你小子不敢?」
程煜起身,將一把小臂長的腰刀別進後腰帶:「娘的仇萬龍,一年來處處與老子對頂,這次借着外出的機會,老子非要做了他!」
「啊!」
樂靳當即嚇了一跳,結果程煜一把扯住樂靳的衣領子:「小子,老子告訴你,這事你已經知道了,若是想撤,門都沒有!」
末了程煜低聲:「樂靳,這兩年你在役罪營,若是沒有老子照着,你能安生的活到現在?還有你家種的老娘,若不是老子額外交代府上幫襯,她只怕已經餓死了!」
這些話一入耳,樂靳心裏一瓷,末了他道:「程哥,小弟隨你去就是了!」
平縣古月樓。
孫承在雅間歇着,這兩日,他受命老子孫天源的令,來平縣查分號賬數,明着來看,孫承是來料理自家生意,實際上卻打着碼頭貨船出貨的主意。
這劉家的元隆在平縣碼頭有單獨的商貨船幫,所進出貨物大都從遼西郡那邊來,現在劉勛勾結遼西郡的長劼万俟家,以胡人做黑手謀劃孫承,這個仇孫承必定要換回去,因此便把目標放劉家的進貨根處上,只要能夠從商貨船幫里確定下劉勛的罪證,以其勾結遼西長劼万俟的由頭,孫天源有把握告至平州府濟陰王面前,介時劉家元隆倒台,那平州商界就只剩下孫氏敦慶隆一家了。
只是孫天源想的甚好,可事情辦起來卻很難,孫承來平縣兩日,連碼頭歸屬劉氏的貨行都進不去,更別提尋覓其中的道道,在這當中,孫承並不知道,自己也被劉家盯上。
「咚咚」
雅間中,孫承正在獨飲候身,結果門外傳來一陣扣門聲,旋即,孫承的家僕孫彪進來。
「少東家,有消息了!」
孫彪近前低聲:「那劉家在平縣碼頭的商貨船幫管事人叫做胡萬,手下有六七條大船,每日兩進貨,一早一晚,算着時辰,這晚間的進貨應該快到岸了!」
「乾的好!」孫承誇讚一句:「只是這些消息從何而來?可靠否?」
孫彪拱手:「少東家,絕對可靠!這消息是我一兄弟親自打探來的,他就是碼頭胡萬船幫里的力夫!」
孫彪想了想道:「少東家,小的說句不恰當的話,這事您來,太過冒險了,那胡萬之前是江湖主,手裏捏着命案,劉勛老兒使錢不少,算是買了這麼個人給自己看護船幫生意!」
「那又如何?」
孫承不屑:「他胡萬是個江湖主,難道你就不是?」
一言反問,孫彪啞語,末了孫彪道:「少東家,不如這樣,小的去給您探情況,就算出事,你也萬安,那樣小的也好給老東家交代!」
「別提我爹!」孫承心中一涼:「此事做好,我重重有賞!」隨後孫承領着孫彪等人趁夜前往平縣碼頭。
平縣東城商柵欄,夜幕降臨,臨街的酒樓一片光亮,那些個叫賣的小二呼喝不斷,各家酒肆香味撲鼻,當真讓張旭三人的食指大動。
「娘的…真看不出來,州城附近的縣城還挺熱鬧!」
仇萬龍笑聲,張旭尋着酒氣左右一瞄,道:「哪家酒肆不錯,咱們去瞧瞧!」
三人進入萬記招牌的酒肆後,小二過來招呼,不多時,幾壺清酒,幾斤肥肉,幾張大餅端上來。
「小二,這眼瞅着就到掌燈時候,怎地你們這如此熱鬧?」
張旭隨口問道,小二應聲:「幾位兄弟不知,俺們這就是深夜熱鬧,那些碼頭上的力夫、船幫老爺們深夜才能完事最後一批貨,介時他們肯定來痛飲,你說白日裏無人,這夜裏要不等到子時,哪來的生意賺錢?」
小二嘿嘿一笑:「幾位慢用!」
聽都這話,張旭三人相視一看,道:「若是碼頭上的人來,保不齊附近堤口的縣中差人也會來,若是被他們碰到,咱們可有得罪受!」
話到這裏,張旭、仇萬龍、花厲三人也沒了多大的吃頭,他們胡亂填飽肚子,便起身往回趕。
行至縣東道時,張旭三人想着抄近路,從河邊小道趕往堤口,不成想竟然碰上事了。
那孫承領着孫彪前往碼頭探消息,為了趕時間,便從河邊小道乘船前往碼頭,只是行進不過四五里,就被巡夜的河夫攔住。
孫承原以為三五兩銀子就能打發了,不成想那些河夫竟然打問起孫承的身份,就這一點,孫承感覺不對勁,往日河夫只是代官差巡河道,不准私船暗中走渡,可現在卻刻意問底身份,更為甚者,這幾個河夫腰間都挎着刀子,給人一種冷酷感。
雙方盤問中,孫彪也感覺不對,在為孫承脫身時,河夫突然動手殺來,只把孫承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