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渾的冀州騎消失不見,李成修思量片刻,道:「快派人去傳告將軍,就說冀州軍已經派精銳潛入我軍腹地,尋機襲殺刺史袁馗!」
與此同時,定州軍中軍大營,袁馗求見荀樂護行北進平城不果,袁馗私下着慮,沖關統道:「此去平城四五百里,若是快騎趕路,十日內就能到達!」
聽到這話,關統疑思片刻:「刺史大人,此去平城雖然只有四五百里,看似不遠,快馬十日內就能到達,但是現在處於冬末時節,道路積雪難行,還有就是冀州軍、定州軍開戰在即,那冀州軍人強馬壯,兵力更是定州軍的三倍之多,在情勢不明中,若是冀州軍得到大人私自離開的消息,只怕會派人來追…」
關統考慮還算周全,可袁馗卻不這麼想,他滿腦子都是法理忠上,什麼軍情現況,根本不在考慮中,面對關統的話,袁馗道:「定州軍與冀州軍在此決戰,怎麼會有功夫去尋老夫的蹤跡,你若是害怕,不去便是!」
袁馗聲硬,關統剛剛投身麾下,還想借着刺史的官位往上搏一搏,要是他不隨袁馗,只怕這剛剛有些亮光的路也得消失。一筆閣 www.yibige.com
無奈之餘,關統道:「既然這樣,請刺史大人聽屬下一言!」
「你速速講來!」
「這私下前往平城,路上十有八九不安穩,請刺史大人聽此在下的安置,決不能擅自做主,否則恐有危險!」
關統這話說的畢恭畢敬,袁馗聽了,道:「也罷,隨你,既然你我決定,不如現在就啟程,如此早些趕路,也能早些達到平城!」
袁馗催促,關統卻轉言:「大人,你我還是先行趕回河間郡,召雇一些遊俠刀客,如此路上人多些,也能安全些!」
袁馗方才已經應承下關統的要求,現在就變,當真說不過去,最終,袁馗同意和關統速速趕回河間郡,也就半個時辰,關統召來十多名刀客,以衛袁馗的安穩,便再度匆匆離開,向平城趕去。
冀州軍,盧望先一面調兵遣將應對定州軍的動向,一面時刻注意冀州精騎李渾的消息,那李渾不負盧望先的交代,果然送來消息。
盧望先看來,立時道:「袁馗果然在河間郡!」
「將軍,既然這樣,不如我們一鼓作氣衝殺,將定州軍徹底擊潰,那時荀樂還有什麼底氣與我們作對?」
冀州軍中營校尉吳國安粗聲粗氣,這話直接得到其他校尉的贊同,當然吳國安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這麼些年來冀州軍一直獨大,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外力影響,就連平城的皇命傳到這裏,也大多被打折扣三分,不覺中,冀州軍的這些將領全都以盧望先為主,根本不認外來的主。
現在定州軍竟然出兵與之相對,在吳國安這些人眼中,真不知道荀樂是真蠢還是不自量力。
盧望先聽了諸將的請戰,再想想馮吉給自己出的上中下三策,上策已失去先機,下策他又不願意走,如此只好行中策,強破定州軍,以自己勝之正名。
於是盧望先下令冀州軍諸營中的先鋒營、左營、右營出擊,這三營兵力加起來就超過定州軍的全部兵力,在定州軍與自己的前陣相纏時機,盧望先親率中營出擊,此戰必定勝利,只要結果荀樂,將臥榻旁的狼崽子給殺了,這冀州周圍就再無外力可使,那時文成帝就算知道,也得掂量掂量後果。
不過半刻,冀州軍的三個營列兵力紛紛出發,張達作為先鋒營的校尉,之前敗戰,此刻再度出擊,雖然有盧望先的親令,可是不知怎麼,張達的心底空蕩蕩,竟然沒有絲毫的底氣。
「校尉,您怎麼了?」
身旁,田玉駕騎隨行,張達道:「這定州軍雖然兵力少於冀州軍,可是他們嚴陣以待,進退有致,再看我軍,不管是兵士還是統兵校尉,全都不把定州軍放在眼裏,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鬧不好…」
張達話沒有說完,田玉立時阻攔:『校尉,小心身後有耳,切莫亂言!」
經田玉這麼一提醒,張達立時反應過來,待心裏的驚蟄勁過去,張達問田玉:「之前是本校尉錯怪你,現在看來,以你的眼界才華,做一個隊前小校實在屈才了,至少可以位居副尉之職!」
「校尉言重!」田玉立時回口:「當初我不過是一名村中里正,是校尉您將我收入軍中,所以屬下一心效力校尉!」
「既然這樣,對於隨後的戰事,你有什麼想法?」張達不能說的天明白,不然就有可能被外人聽到,一旦告到盧望先哪裏,張達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田玉很是機敏,立時明白張達的意思,他思量片刻,道:「校尉…屬下說不恰當的話…您為何要強留在此呢?」
雖然很模糊,可是張達也能知道田玉的深意,末了張達點點頭:「言之有理,只是戰事臨身,我們…」
「且戰且看即可!」
田玉一言結尾,張達還想問什麼,結果後隊奔來一隊督騎,那時中營的人馬,負責前陣攻勢的傳告,張達立時住嘴,以免被督騎那些人發現什麼。
一個時辰後,冀州前陣來到定州軍的中軍大營五里外,那荀樂得知冀州軍竟然大軍出擊,立時下令,各營備戰迎敵。
可也就同時,李成修的令騎匆匆趕來,將之前的冀州精騎潛進定州軍腹地的消息告知與荀樂,荀樂聽了,頓時眉頭緊皺。
「將軍,鬧不好那支冀州軍的精騎就是奔着袁馗而來!」
陳震直接明白冀州軍的動向,只是說起袁馗,陳震又突然發現,兩個時辰前袁馗來此請北離去不得果,現在回帳,卻沒有令兵來報,實在讓人懷疑。
於是陳震立時派人去袁馗的臨時帳列察看,結果親兵來報,袁馗已經在兩個時辰前離開了,對於這個消息,荀樂頓時大怒:「那個老匹夫,當真擅自妄為,他若是死了,本將這等局面又有誰來上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