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面對地面驟起的大火,胡騎個個驚怕,且坐騎受驚,根本無法掌控,一時間,不少胡騎被坐騎掀翻落地,接連滾入烈火中。
見此,花厲怒聲呼喝:「弟兄們,殺!」
一吼震天,驚人心膽,當胡騎像沒頭的蒼蠅一樣衝進火道,前不得進,後不得出時,東城門附近的幾十名白狼城的士兵立刻隨花厲衝出,且這些人早就準備,人手一把長槍,來至火道前,對着那些胡人亂槍捅上,瞬間,血液飛濺三尺,腥澀焦糊氣息四面散開。
城門外,長劼啟力看到此景,臉色瞬間變白,可見其心膽怯害怕。
「主人,奴下這就帶人去救!」
哲勒乎不忍同族一個個死在火中,立刻撥馬,帶人來個二次衝鋒,這麼一來,花厲因為兵力分散不足,勢必擋不住,可長劼啟力心膽已弱,根本不同意哲勒乎冒險去救。
「撤,快撤!」
這話出口,城門前的胡騎立刻隨長劼啟力調轉馬頭,倉庫退去,至於哲勒乎,除了被長劼啟力的作為給激怒外,並沒有撤退絲毫。
「如此之人,不顧族下,怎能做我的主人!」
怒聲中,哲勒乎獨騎沖向火海,但是一人之力幾如螻蟻,況且城門洞內的甬道上烈火亂竄,哲勒乎的坐騎畏懼,奔至近前,死活不進,哲勒乎控馬不住,直接被掀翻,那花厲瞧見哲勒乎的魯莽之為,當即挺槍衝來,不等哲勒乎起身,一記捅槍,哲勒乎臂膀透身,嗚呼倒地。
半刻之後,胡騎皆被戰退,除了少數殘活,大多被花厲這些人逼殺在火海里。
城頭,張旭望着遠處的煙塵,沖花厲道:「那些胡騎必定怯弱,不敢再攻城了!」
「若是他們再攻城,我們也沒有力量抵抗了!」
花厲說的粗氣不斷,可想剛剛搏命之狠。
待滅火閉門,做好守衛工作,花厲、張旭將那些殘活胡人吊在城牆上,其中便有哲勒乎,只不過他現在只剩下半條命,加上張旭、花厲的折磨,想來也活不了多久。
「旭倌,你這麼做,還不如殺了他們!多事!」
城頭,花厲將胡人綁繩扔下城,好似盪鞦韆的吊在那,只不過每人都得耗費他好一會兒功夫,以至於他連連抱怨。
但張旭卻不以為意,笑聲道:「死人不過一堆屍首,活人卻能慘烈哀嚎,這樣更有威懾力,讓長劼氏的混賬明白,遼西郡不是他想破就破的!」
二人說話中,鞠躍從城梯方向奔來,瞧他面帶喜色的模樣,張旭將城垛牆上的最後一個胡人踹下去,問話:「發生何事?讓你跑成這般模樣?」
「蘇文忠那傢伙醒了,瞧着樣子,一準死不了,除此之外…這些城裏還有一些魏人百姓活着!」話到這裏,鞠躍驚喜滿滿:「想不到那些人如此能藏,胡人三次屠滅,都沒有將其殺絕,這會兒得知遼西郡被反攻下來,他們全都來到城牆根下,請求見你們呢!」
「竟有此事!」張旭也是一怔,旋即喜悅:「老天有眼,讓咱們魏人命硬如石!花老哥,咱們快去看看!」
於後,二人匆匆來到城牆根,放眼望去,此處已經站了稀稀拉拉的上百號漢子,這些人大多疲弱不堪,顯然是在藏匿中滴水不敢進,活活餓到現在,倘若遼西郡一直掌握在胡人手中,就算他們繼續藏着不被發現,也得活活餓死。
花厲望着眾人的模樣,立刻命手下兵士打開行囊糧草袋,分出一些干餅給這些人,這些漢子見了,立刻衝上來,大口吞吃,也就半刻不過,這些人便將干餅塞入腹中。
末了,其中一名環須青漢上前道:「小民之前畏懼胡人之威,只能藏身保命,現在大人奪回遼西郡,小民才得以逃出生天,只是小民除了性命一條,無以回報,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力,就算此刻你讓小民與胡人拼命,小民也在所不惜,因為小民藏匿的這些人里,已經聽了太多的慘叫哀嚎聲,小民實在受不了!」
環須青漢說着便哭起來,其它人也都同樣,到這裏,張旭緩了口氣,沖花厲道:「花老哥,遼西郡已經毀了,他們的家人大多喪命胡人刀下,你既然身為白狼城的兵丞,就收編他們入隊,假以時日操練之後,必成精兵!」
原以為花厲會同意,不成想須臾之後,花厲卻對張旭道:「旭倌,戰時軍情,非你所想!」
「花老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旭渾然,花厲低聲:「我此行出來,只因表舅幫忙,郡尉大人是持反對意見,若是貿然帶着這百十號人歸城,勢必給郡尉大人難看,介時我表舅受牽連,麻煩可就大了!」
此話落地,環須青漢等人立刻哀然,張旭看在眼裏,卻也無可奈何,只是花厲接下來的話卻讓張旭頗為意外。
「遼西郡已經毀了,沒有三五年,這裏是不會聚起人氣來,他們既然想走,何不跟你回濡河縣,濡河縣距離戰火還遠,相對安穩,你帶他們回去,也算是功勞一件!」
眼看花厲話意明顯到這地步,再瞧瞧環須青漢等人的境況,鞠躍從旁道:「旭倌,你好歹也是濡河營的營尉,旗下千名青壯,若是再帶這些漢子回去,那周老太爺和王康縣令除了犒賞你,還能怎麼樣?」
「花老哥,鞠躍,爾等言之有理,既然這樣…」張旭沖環須青漢等人道:「你們可願意去濡河縣?」
「願意,此地早已成人屍亡地,留下來除了徒增傷心,並無他用,不如再尋歸處,好好活着,假以時日,有幸上沙場,北伐胡,我等必定戰死沙場,為親人報仇!」
環須青漢言定落地,張旭自然不在異議,隨後,花厲聚攏整備所部,張旭則從廢棄的遼西郡府倉里尋些甲刀物件,與這些青漢穿上,至少遼西郡的危險還沒有消失,長劼氏的胡騎就在城外,真說他們不會來襲報仇?張旭也不敢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