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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小村姑正文第一百七十二章我自己綁好了李文生的眼睛瞬間變得殷紅殷紅的,如失了孩子的母獸,瘋也似的搶過李文印的屍首,怒吼道:「文印,你快醒醒、醒醒......」
見李文印再也醒不過來了,男子將兩尺半長的大刀橫在胸前,冷戾的看着柳樹道:「姓柳的,我李文生李大虎在此對天發誓,定會讓你嘗盡這世間最苦之苦,讓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筆神閣 bishenge.com」
男人的眼睛,似狼,如虎,有着毀天滅地的狠戾,柳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邁了邁,陰沉着臉色對胡縣令道:「姑丈,你以前知情不報,現在正是將功折罪的機會,還不快命人動手......」
胡縣令心裏卻是複雜的,古月就在李文生,也就是李大虎的身側,一幅傷心欲絕的模樣。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惹得急了,古家就不會再當自己的金援了。
更何況,殺了李文印的是柳樹,自己何必傻傻的替他出頭,還不如避了李大虎的火氣,尋機行事。
柳絮見胡縣令不想出頭,一臉哀求的對水行舟道:「知府大人,此人已經承認是李大虎了,您快快讓人出手繳了他......」
水知府搖了搖頭道:「我帶的人千里飛騎,累得人困馬乏,還是以江陰縣的捕快為主吧,是不,胡縣令?」
胡縣令臉色一紅,喃喃道:「知府大人,兵法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下官要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若是說不通,是下官學藝不精,由大人再出面,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若是大人再說不通,那就是這案犯頭腦迂笨,得換個和尚來醍醐灌頂,當頭棒喝;若是和尚不能改變,那便尋道士來......」
胡縣令囉嗦了半天,就是不進入正題,說得在場的人,包括李文生在內,全都黑了臉。
李文生終於忍無可忍,一刀劈向了柳樹的面門怒吼道:「殺了我弟弟,休想輕鬆的離開。」
見胡縣令和水知府二人,仍舊狗扯羊皮的辯白着誰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問題,柳樹嚇得一縮脖子,在地上來了個懶驢打滾,毫無形象可言的滾到了古月身側。
李文生的大刀如影隨形而至,眼看着照着柳樹的脖頸子來了,柳樹伸手一扯,將古月扯到了自己面前,大刀堪堪停在了古月的肚子前方,硬生生給撤了回去。
李文生眼睛紅了紅,鼻子酸了酸,眼淚險些掉下來。
現在古月肚子裏懷的,可是文印的孩子!剛剛過世的文印的孩子!!會代替文印繼續活在這世上的唯一的孩子!!!
李文生疼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殺了他?
柳樹頓時看出了李文生的猶豫與不忍,有恃無恐的將古月扯到自己身前,手掐着古月的脖頸處,陰冷的笑道:「李文生,李文印的種現在就在我手裏,你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則我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讓李文印的種徹底從這世上消失,讓你愧疚一輩子。」
李文生眼色如凜,卻又無可奈何,將手裏的大長刀扔在了地上,前雙手放在面前平伸着,一臉冷然道:「我的刀扔了,你若想擒我,自己來動手綁了便是!!!」
柳樹猶豫的好一會兒,見這樣僵持着不是辦法,只好一步一步的往前蹭,眼看着來到近前了,卻發現李文生射來的冷戾的光芒。
若不是二人之間尚隔着一個古月,柳樹毫不懷疑,這李文生會將自己射出無數個窟窿來。
柳樹掐着古月脖子的手更緊了,生怕李文生猝不及防將古月這個殺手鐧給奪了回去。
如此一來,柳樹自然不能離得李文生太近,更不可能自己上前綁了李文生,猶豫片刻,便將繩子扔給了李文生,示意李文生自己將自己給綁了。
李文生嘲諷的接過繩子,在手腕上繞了兩繞,卻是怎樣也不能自己將自己綁起來,李文生嘲諷的看着柳樹。
柳樹臉色暗了暗,張嘴想讓吳捕頭幫忙,看着吳捕頭膀大腰圓的模樣,若是倒打一耙,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還真是無可奈何。
柳樹尋摸了一圈,看見了胡縣令身後的胡蘭,眼睛不由一亮道:「胡蘭,你和你月姐姐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姐妹的關係還要好,過來幫姐夫的忙吧。」
柳樹指着李文生手腕上掛着的繩子,一臉的自信,似是篤定胡蘭一定會過來幫忙似的。
胡縣令臉現慍色道:「柳樹,你禽獸不如!明明是你拿月兒的命威脅李文生,現在又反過來說幫月兒的忙,簡直是狗屁不通。」
胡蘭早就被眼前的陣仗嚇得躲在了胡知縣身後,因實在擔心古月的安危,時不時自胡知縣身後探出腦袋來,一臉急色的看着古月。
見柳樹拿古月威脅李文生,早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一臉潮紅色。
「姑丈大人好生說笑,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哪能不顧及月兒呢!只是現在時過境遷,有人比我更顧及月兒肚子裏的孩子罷了。」
柳樹嘖嘖稱嘆,不無嘲諷的看着身前的古月笑道:「月兒,你真是好福氣哩,除了我對你好,別的男人也生怕你磕了碰了閃了,可惜得很,孩子沒出生,這親爹就死了,嘖嘖嘖,可惜了了......」
古月不理會柳樹,眼睛只是痴痴傻傻的看着李文印的屍身,她多想這一切都是夢,睜眼一看,李文印仍舊痴痴傻傻的告訴她,現在是雙身子,要多吃些。
可惜,男人再也不會每隔七日來看她了;男人再也不會讓晚上攬着她怕她冷着了;男人再也不會勸她是雙身子要多吃些了......
至此別後,她便又成了形單影隻的一個人......
想着想着,淚水再次模糊了眼眸,痛得不能自抑,身子一滑,脖頸瞬間脫了柳樹的掌控,直接蹲了下去。
柳樹的眼前瞬間空蕩蕩的,直接看着了李文生如狼似虎的眼盯着自己方向。
柳樹心裏頓時慌了,手上一用力,哪裏管輕了重了,直接將古月如拎小雞崽子似的拎了起來,勒得古月的喉嚨如破敗的風箱似的呼嚕着,咳嗽着。
柳樹卻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用古月的身體直接擋在了自己的前面,臉色不悅的對古月道:「平日裏怡氣指使、不可一世的囂張樣子呢?現在軟弱給誰看呢?你的蘭妹妹即使不顧姐妹情誼,只好由你來綁了,別耍花樣。」
因剛剛巨烈的咳嗽,古月本來慘白的臉變得殷紅殷紅的,看着有種詭異的艷麗,眼睛空洞的盯着柳樹,看着似乎是在看柳樹,卻又似乎透過柳樹去看別人,讓人心裏有種莫名的恐慌。
柳樹氣惱的直接甩了古月一巴掌,怒道:「看什麼看?老子沒休了你算是你的造化了,你個不貞淫-婦......」
因水知府和胡縣府遲遲沒有動作,柳樹相當於完全靠自己單打獨鬥,來面對李文生這個曾經殺人如麻的男人,柳樹的心裏早就慌亂成一個兒了。
若是平時,柳樹定會顧忌古月是胡縣令的妻侄女,現在卻是失了分寸,伸手就打,張嘴就罵了。
「你、你住手!!」一個脆生生、怯生生的聲音傳了過來,人隨聲至,胡蘭足下生蓮、香氣杳杳的走到古月身側,自上到下的檢查了一遍古月的身體,發現除了剛剛柳樹激動時打的一耳光,引得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其餘並無大礙,胡蘭這才放下心來。
少女怯怯的邁着細碎的步子,因為走得急了,險些撞上了李文生的胸口,嚇得趕緊倒退了兩步,低頭看着地面,如同怯懦的貓兒;緋紅的臉頰,如同初升的朝霞;絞動的手指,如同交頸的鴛鴦。
「你倒是綁啊......」李文生早就心生不耐煩,見少女亦是磨嘰得很,不由得提高了聲音,聲如洪鐘,語氣透着分外的兇狠。
胡蘭被嚇得一激靈,身子抖如篩糠,卻堅持着沒有挪動半分,聲音裏帶着哭腔道:「我、我、我、我、我......」
「嘶......」李文生的眉頭已經凝結成了濃濃的「川」字,臉色更加陰暗道:「窩、窩、窩的,你是趕雞上架下蛋不成?要麼綁,要麼不綁,磨嘰得好讓人心煩......」
李文生一向是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特別的乾脆利落,哪見過眼前這等軟糯的官家小姐,連露個面也要「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知書達理之人?
「嗯、嗯、嗯.....」一陣嚶嚶的哭泣聲自胡蘭少女的嘴裏傳了出來,仍舊不抬頭,如同地面上有銀子一般,只盯着腳下的地面。
李文生人高馬大,少女瘦小纖細,李文生低下頭來,剛好看見少女緋紅的耳根兒,以及,哭得聳動的雙肩。
李文生驚得眼睛更大了,自己是要被綁的一方,鬧成現在這種局面,怎麼看怎麼像是自己要綁人呢?
實在冤枉得緊,這換做前些日子的自己,早就拳腳相加、打得對方六親不認才善罷甘休!
哪還能輪到對方有機會哭?
知道的人會清楚自己說話大聲凶着少女了,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是自己看少女長得嬌小可人,起了歹毒心思......
少女這一哭,半天不停歇,害得李文生抓耳撓腮,束手無策。
過了好半天,這才撿起繩子,將自己的手腕纏了兩纏,用牙齒叼着系成死結,展示給少女道:「你看,我自己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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