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心下有點兒懷疑,因為蒼海這人根本就不喜歡外面的人來到村里做客什麼的,突然間對這些外來人表現的熱情,而且還一副死要錢的樣子。
不過李晚也機靈,聽到蒼海這麼說也不多問,直接給了蒼海一個助攻:「你們來的時候該打聽一下,咱們這邊飯菜都是這個價格,就算是賣到外面也是這個價,要是一盤子土豆絲八塊錢,那咱們還不如賣土豆到外面的飯店裏呢,自己還省得做」。
「多少錢我們照給就是了,只是住宿就不住了,我們是過來探險的,玩的就是一個風餐露宿,裏面還有沒有路,如果沒有路的話我們把車子放到這裏,等着出來的時候再開走,不會停車也要錢吧?」中年漢子說道。
蒼海想了一下說道:「一天五十!」
中年漢子看了蒼海一眼,搖頭說道:「一天五十太貴了,一天最多三十!超過了我們就去那邊的莊子去」。
「三十就三十吧,李晚,帶着他們去停車,然後讓餐廳裏面多準備一些飯食,另外叫上幾個人幫着他們卸一下車,我看帶的東西還滿多的」蒼海說道。
聽說有人幫着卸着,中年漢子立刻說道:「卸車就不必要了,我們自己來就行了,你們只需要準備好飯食就好,而且下午我們就會出發,我聽說你們你們這樣的村子都有牲口,我想問問能不能租兩頭?」
「租牲口,那價格可不便宜!」蒼海眼珠子一轉,張口便說道。
仿佛是猜到了蒼海要說什麼,中年漢子呵呵的笑了兩聲:「我們給一天一百塊,怎麼樣?」
「我們村像是缺你這點錢的麼?」蒼海很不滿。
「那你說!」
「一天最少也得要兩百,沒有兩百你們找別人去吧」蒼海說道。
這位也不多話,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
事情就這麼商量妥了,蒼海讓李晚帶人去停車,自己則是轉身回家,走到了家門口這才摸出了電話,給縣公安局,把這裏的情況說了一下。
縣公安局那裏一聽立刻就答應馬上派上下來,並且到的時候和蒼海直接聯繫。
「最好是便裝,這些人誰知道身上有沒有武器,如果讓他們看出來傷到人就不好了」蒼海特意的提了一句。
「我們知道,抓人我們比你們熟多了,到時候你給我們作個掩護,然後剩下的事情我們來辦就行了」電話那頭的警官說道。
有了他這話,蒼海便放下心來,專心的等着警察過來。
蒼海這邊有時沒事的去村東頭轉一轉,發現那幫人從來不會離開兩輛車子,一般都在離着車子四五米的地方,或蹲或站着抽着煙,時不時的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四周。
雖然看起來這些人很懶散,但是事實上這些人非常的警覺,一看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是新手。
關健是這些人跟本不喝別人的東西,哪怕是李晚遞過來的水,他們也都不沾,而是道了一聲謝之後,隨手放在身邊。也不知道等會吃飯他們準備怎麼搞定。
這些人如果僅僅是偷獵的,那根本就不需要這樣警覺,偷獵又沒有槍斃的,最多就是判刑唄,然後在裏面表現好一好,坐個幾年也就出來了,但是這些人這麼警覺就不像是一般偷獵的了,這種警覺那十有八九就是悍匪了,只有干殺頭買賣的人才有這樣的警覺性。
蒼海見到這些人的作派,這下子真有點兒擔心了,不由的開始抱怨起了生命之樹:沒事幹整個老虎過來幹什麼,你看現在麻煩來了吧,以前小日子多好,全村人過的跟世外桃源似的,現在剛走了一批光腚的偷獵者沒有多久,又來了這麼一批。
蒼海沒有想到的是,正是因為上一批走的無聲無響的,這一批才會從四家坪村這邊摸過來,如果當時上一批人被捉了,這一批人就算是打死了也不會過來的,沒有一個犯罪團伙樂意把自己扔進人民戰爭的汪洋中。
蒼海看着這幫人小心中透着小心,越想越覺得後悔,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兒托大了,讓這幫人混在這一群人中,這裏除了鄉親們就是自己的學弟學妹。
雖然警察那頭滿是信心,但是蒼海卻不許這種事情有個萬一,無論是傷到了誰,蒼海心裏都會在心中留下一個結。
想到這兒,蒼海跑回了家裏,和師薇說一聲,讓她看好家裏的兩個娃子,然後讓吳惠負責今天全家的人午飯。說完自己則是下了坡,找到了生命之樹的一根分枝,和生命之樹談起了這個事情。
「幹掉他們算了,要不用野蜂?野蜂挺帶勁的,如果野蜂不行,咱們就用螞蟻,食人蟻你知道不知道?以前我的主人就喜歡用這些東西,每當有叛亂的時候,他就把反對他的人丟進食人蟻的大坑裏,這些蟻從腳開始吃……」生命之樹一聽來的精神,立刻又舉了好幾個例子,向蒼海建議如何毀滅這些人。
「你想噁心死我是不是?我只是讓你防着萬一,給警察補個缺,誰讓你又是蜂子又是蟻的,你這麼一搞大家飯還吃不吃了」蒼海說道。
生命之樹一聽,立刻興致大減:「我知道了,到時候讓兩隻鳥過去吧!」
「兩隻鳥管什麼用,要派就多派幾隻!萬全之策」蒼海說道。
「行!」生命之樹的回答很乾脆。
一切都商量好了,蒼海就回到了村東頭,開始和那幫子偷獵的七扯八扯,當然了主要談的都是錢。
指望消除這些人的戒心那是不可能的!
這些跑江湖走黑路子的可沒有這麼容易相信別人,不過他們也沒有對蒼海懷疑,因為蒼海這邊里里外外都透着想從他們身上撈錢的意思。
他們不怕別人撈錢,那是正常反應,像是蒼海這樣暗着點的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好的了。有的地方直接就有明搶的,如果不給多少錢那就不讓你離開。在他們不來有的地方刁民比公安還讓人害怕。
蒼海這邊正和中年漢子胡扯,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上面寫着醬油男,於是笑着沖中年人說了一句:「我去接個電話!」
蒼海掏出電話的時候,中年男人就瞅到了蒼海的屏幕,看到醬油男心下並沒有生疑,因為他根本想不到還有人把警察寫成醬油男的。
但是中年男人還是抬頭看了一眼,現在屋頂上,也就是土脊上有個放哨的人,只見這人輕輕的擺了一下手,做了一串手勢,中年男人便向周圍使了一下眼色。
蒼海到了村口,看到了一輛破的小貨車,車上坐着三四個人,一個個穿的髒兮兮的,身上的灰都有兩三斤,攏着手坐在了後箱子裏。而且神情都是一副被曬的萎靡不振的模樣。
看到這些人,蒼海心道:我了個去,這是些人到底是警察學校畢業的還是從中戲畢業的,一個個戲挺足的嘛,比電視上很多只會瞪眼,扳臉的小花小鮮肉們強太多了,你們這群便衣警察是想上天麼?
見蒼海出來了,從車室里跳出了一個胖子,這胖子真是胖啊,根本就看不到脖子,如果去演豬八戒的話,只需要化個豬鼻子就行了。
就這體格說殺豬的誰都信,說是警察估計誰都不會信,就這模樣還追賊?跑幾步就能把自己累趴下的人,能做一線警察?
「蒼老闆!」
「你們怎麼才來!來來,把貨給我拉進去!」蒼海也不多話,直接招呼着車子進去。
到了蒼海的旁邊,胖子抹了一把汗,甩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煙給蒼海遞了過來,而且掏煙的動作相當有講究,正常的煙都是上面撕開的,而他的煙是下面撕開的,這樣掏煙散煙的時候髒手沾不到過濾嘴。
站在山脊上放哨的那位,看到胖子這小動作做的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心中的戒心頓時就放下了下來,衝着下面打了一個手勢。
蒼海趁着走近了,則是小聲說道:「前面我的判斷可能有錯,這些人不是太像偷獵的,一個個過於警覺了」。
如果上個偷獵的隊伍有這麼警覺,蒼海估計根本沒有辦法離他們那麼近。
胖子警察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說說具體的情況」。
蒼海偷偷的說了一下,然後指了一下人家那放哨的,胖子警察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們這次來是抓偷獵的,一般來說偷獵的反抗不是那麼激烈,但是如果真是像蒼海說的這樣,那這些人可不僅僅像是偷獵的那麼簡單,這是一個有反偵察手段的團伙。
「走,咱們去看看!」
胖子警察和蒼海這邊走到了村子的餐廳旁邊,這時車上的那些便衣立刻跳下來搬東西,把車上的東西往下搬,直接搬進了窯里之後,一個個便衣走了出來,每人拿個喝完的塑料飲料瓶子接了一些水,便蹲在了離那群人五六進的地方,圍在一起一邊喝水一邊罵罵咧咧起來。
過了差不多兩三分鐘,其中一個人便走了過去,和最近的一個犯罪份子攀談了起來。
蒼海這在和胖子詳裝算賬。
「真難辦了,要不這樣等他們出了村子再動手,反正他們不是說要出村子麼,這樣的話大家安全就能保證了」。
胖子警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旁邊有人喊了一句:「看烏鴉!」
蒼海和胖子警官一轉頭,發現離着那幫犯罪份子不遠地方的一顆上站着幾隻烏鴉!
幾隻烏鴉在別人看來沒什麼奇怪,但是在四家坪村的鄉親們看來就奇怪了,因為烏鴉從來不進村。
鄉下對於烏鴉挺討厭的,主要是烏鴉在大家的心中是惡鳥,每當它出現在時候,大家都會覺得自己要倒霉了,指不定就遇到什麼不順,或者更嚴重一點,有些地方認為家裏來了烏鴉就說明馬上有親人要離世了。
蒼海雖說是愛過高等教育的,但是也不喜烏鴉,怎麼可能讓烏鴉有事沒事到村里來亂躥不是找鬧心麼。
撲愣愣!
就在這會功夫,又有幾隻烏鴉飛到了那顆樹上,樹上的烏鴉由幾隻變成了十來只。
就這樣,一顆樹上有烏鴉,那另外的樹上也就有了,很快附近的四五顆樹上全都落上了烏鴉,並且數目還在不斷的增長中。
「哪來的這麼多烏鴉?!」
現在所有人的腦子就這一個問題。
一般來說這麼多烏鴉肯定是是亂糟糟的,呱呱的沙紙嗓子能吵翻天,但是這些烏鴉一聲不響在落到了樹上,並且站在樹枝上除了腦袋之外一動不動的,就像是長在了樹上似的。
蒼海知道烏鴉是哪裏來的,只是現在他很生氣,自己讓多幾隻鳥,並不是說讓多那麼多,瞧這群烏鴉怕不得有上千隻!落在樹上連樹葉都快擋住了,直接把樹冠弄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除了蒼海之外,大家都望着一群烏泱泱的烏鴉發愣,包括那兒個匪人,當然了還有便衣們也都被這樣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奇景給震住了。
這過警察到底是警察,首先反應了過來,見同事們都偷偷靠近了那些人,胖子警官大喝一聲:「抓人!」
所有警員突然間撲上去!
隨着胖警察的一聲呼喊,樹上的烏鴉們也在瞬間飛了起來,直接繞着警察和匪徒們,形成了一堵''黑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