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傑開着車子來到了村子門口,賊頭賊腦的下了車子,走了幾步向着自家父母了窯里伸頭伸腦的望了幾眼,發現窯里的燈已經關了,這才又賊頭賊腦的往回走。
「誰?!」
突然間響起來的一聲怒喝嚇了師傑一大跳。扭過頭來一看發現是苗正偉,於是師傑拍了幾下自己的胸口。
「你嚇了我一大跳!」師傑抱怨說道。
苗正偉笑道:「誰讓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做賊啊!」
師傑回道:「什麼叫鬼鬼祟祟的,我只是過去看看我爸媽睡了沒有!」
「準備半夜把車放回去,自己然後偷跑?」苗正偉笑着說道。
師傑望了苗正偉一眼,很不屑的說道:「跑什麼跑,我可沒有準備跑,我只是想着明天早上再讓他們知道我回來了」。
師傑覺得四家坪這新書記智商不高,自己把車送回去再跑,怎麼跑憑兩條腿麼?
苗正偉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明天早上?」
「你是不知道我們家老頭子時間越長這心裏的火氣也就越小,指不定明天早上的時候就這就沒有了,今天要是逮住我指不定怎麼訓呢」。
苗正偉哈哈樂了兩聲:「行了,那不打擾你了!」
說完苗正偉繼續向着村口走去。
「你這大晚上的幹什麼去?」
「夢遊去!」苗正偉開了個玩笑,出了村子。
師傑回到了車上,發動了車子小心帶着小心慢慢的往蒼海家的西邊停車的地方開,剛把車頭停進去,只覺得自己的眼睛一花,突然間覺得四周亮了很多,等他出了車子一看,發現自家的老爸老媽已經把窯前的燈開了,老兩口子現在正望着自己怒目而視。
「怎麼還沒有睡啊,都多晚了,要注意休息!」
師傑的話還沒有說完,王真珍已經搶先了一步來到了兒子的身邊,一伸手便揪住了師傑的耳朵。
「唉喲,唉喲,媽,耳朵掉了,耳朵掉了」師傑一彎腰,讓自己減少一點痛苦,同時衝着母親求起了饒來。
王真珍怒道:「你還知道疼啊,你還知道疼啊!」
師鎮邦這是淡淡的說道:「別在外面,這深更半夜的,大家都要睡覺呢,把這小子給我拎進屋裏來!」
說完師鎮邦背着手悠悠然的轉身進了窯里。王真珍一聽揪着師傑的耳朵便把兒子往窯里拉。
蒼海兩口子現在正躺在床上呢,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蒼海問道:「要不要出去看看?」
「出去看什麼,這小子早就該收拾了,正事不干偏偏專門干一些歪門斜道」師薇說道。
黑暗中也看到師薇臉上的表情,蒼海也不知道師薇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借他一點兒錢不就完了麼,省得整天不着調」蒼海用商量的口吻和師薇舊事重提了一下。
師蔽說道:「這絕對不行,我前段時間剛了解了一下,現在這什麼網咖是開一家死一家,根本就沒什麼客源,我跟你說投多少進去就日虧多少!」
「咱們還在乎那點兒錢麼?」蒼海毫不介意的說道。
師薇聽了伸手在蒼海的腰間掐了一把:「你到是大方啊,我不想做扶弟魔,怎麼着你這姐夫覺得這名號不錯想搶啊?」
「我搶這玩意兒幹什麼,不能吃不能喝的,行了,聽你的,你說不給咱們就不給」蒼海說着說道。
「天不早了,趕緊睡吧!」師薇說完,自己把毯子蓋到了身上美滋滋的睡了起來。
蒼海想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會功夫也睡着了。
等着第二天一大早,蒼海醒來的時候,發現師傑這小子早早的就起來了。
望着自家小舅子那腫起來的兩個眼泡子,蒼海就知道這小子昨晚肯定沒有睡好。
「怎麼着沒有睡好?」蒼海問了一句。
師傑衝着蒼海翻了一個白眼:「能睡好才是怪事呢,你不知道我昨晚吃了什麼苦」。
「誰讓你騙孩子來着」蒼海說道。
「我哪裏騙了,我答應了給孩子買東西的,你看,一整個後備箱都是,賺的錢拿了一半用在給他們買東西上了,我自己根本就沒有賺什麼錢……」。
「打住,打住,我還不知道你!給孩子買東西可能花點錢,但是把你賺的錢都給孩子買東西,哄鬼呢!滾一邊去」蒼海笑着把小舅子推到了一邊。
師傑的臉皮那叫一個厚啊,聽了也不生氣,直接衝着蒼海問道:「姐夫,今天早上咱們吃什麼?」
「吃羊肉麵!」蒼海說完,又補充了一下:「羊肉掛麵!」
「行,有的吃總好過沒的吃」師傑道。
蒼海回頭看了這小子一眼:「你不是還沒有睡好麼,幹什麼在門口站着回去繼續睡啊?」
「等着人家都起來,我把東西給孩子們送過去啊」師傑苦着臉說道。
「你以為大家都像你啊,這個時候每家都有人起了,你想送東西那就去送吧,正好送完了回來吃飯」蒼海說道。
師傑聽了慢悠悠的走到了車後箱打開了後箱之後,拎出了一個袋子。
蒼海一看喲,東西還真不少,每一個袋子都是鼓囊囔的。
看着師傑送東西去了,蒼海拿着小籃子到了坡下菜園子去摘青菜,準備回來的時候煮麵,青菜擇完,平安和吳惠兩人也到了廚房,大家一起忙活起了早飯。
師傑這邊把兩袋子東西分別送到了兩家,回來的時候正巧遇上了魏文奎。其實也不是正巧,而是魏文奎看到師傑從人家裏出來,直接迎了上來。
「小師傑,小師傑!」
「魏老叔,什麼事兒?」師傑聽到魏文奎叫自己,於是走了過去。
「你土撥鼠賣的怎麼樣?」魏文奎笑眯眯的問道。
師傑道:「什麼賣的怎麼樣?」
魏文奎也不和師傑繞彎子了,張口問道:「我是問一隻土撥鼠能賣多少錢,如果價格不錯的話咱們可以發動村裏的老少爺們們一起捉啊」。
師傑一聽便明白了,這個魏老叔想賣土撥鼠,於是他苦着臉說道:「魏老叔,您是不知道,這市面上土撥鼠一隻多少錢吧,這東西放的寵物店,一千多的有,七八百的有,甚至一兩百就能買到一隻,真的不值錢?」
魏文奎聽了目光中帶着明顯的懷疑態度盯着師傑。
師傑哪裏能不知道魏文奎想的什麼,於是張口解釋說道:「魏老叔,您是不了解,我呢只是認識了幾個有些錢的朋友,他們呢特別喜歡我從村里抱出去的那一隻土撥鼠,第一是聰明,學指令特別快,第二是毛色,咱們村子裏的土撥鼠毛色是淡桔紅色的,比別的土撥鼠顏色好看一些,最主要的還是第一條,這樣才有人肯出高價……」。
「那就賣不起價來了?」魏文奎覺得有點兒可惜。
師傑說的話他都懂,他也明白一個東西遇到了一個款爺能賣出什麼價,正常的渠道又是個什麼價。
「不瞞您說,我還真想過做這門生意,但是等我昨兒下午打聽了一下整個市場行情發現土撥鼠不說已經賣的遍地了吧,但是只要想買那也不是太難,價格都在一千多了,咱們費那氣力幹什麼啊」師傑說道。
魏文奎想了一下:「一千多也不錯啊?」
師傑說道:「一千多又不是咱們這裏出去的價,你看看販子上門收鼠,然後運到城裏賣,這其中一環環一關關的哪兒不要錢?城裏的門市不要錢,人工不要錢?真的收咱們手中的撐死天了也就七八十一隻,咱們別折騰這個玩意了,等着兩個月咱們繼續捉蟋蟀吧,那東西比土撥鼠可賺錢多了」。
魏文奎一聽覺得師傑說的也對,而且師傑沒有必要騙自己,因為只要他還賣土撥鼠就離不開村子這些人。
「那還是算了吧,這麼看來也不怎麼賺錢」魏文奎說道。
「誰說不是呢,魏老叔,我不能和你多聊了,我還得把小虎的東西送他們家呢」師傑說完沖魏文奎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快步小跑往坡上奔去。
土撥鼠的生意沒有做成,魏文奎長嘆了一口氣,背着手回到了家裏。
等着師傑把小虎了東西送到了小虎家回來的時候,師鎮邦等人已經坐到了廚房裏準備吃早飯了。
看到師傑無精打彩的回來了,師鎮邦用淡定的口吻問道:「都送完了?」
「都送完了,人家客氣的不得了」師傑已經餓了,說完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
師鎮邦見兒子伸手就要接吳惠遞過來的面,於是一抬手把兒子的手打開:「想吃的話自己動手,怎麼還讓人伺候你?」
師傑一看,嘚!老頭子的氣還沒有消呢,於是只得自己站了起來,來到了鍋邊自己盛了一碗麵,來到了桌子旁邊。
這次師傑不坐在自家老子的旁邊了,而是坐在了許笙的旁邊。
「大家都起了這麼早做什麼,現在也就是八點鐘不到,吃完了飯還有什麼活動?」師傑給自己加了兩大勺羊肉滷子,吃了一口嘗了一下鹹淡,這才滿意的吸溜了起來。
許笙說道:「躺在床上做什麼?都睡了八九個小時了還不夠麼?早點起來活動一下,我跟你爸一起打打太極拳,活動一下筋骨」。
「行,那你們練着,我吃完了要好好睡一覺,對了,姐夫,等下午的時候你送我回縣城吧」師傑衝着蒼海說道。
蒼海道:「不在住兩天?」
師傑回道:「不住了,我那邊還有一堆事情呢」。
師薇聽了說道:「還是我來送你吧,你姐夫就不必送了」。
聽到師薇這麼一說,師傑這邊暗自撇了一嘴,他不太喜歡和自己的姐姐單獨呆在一輛車裏,之所以讓蒼海這個姐夫送,就是因為蒼海不嘮叨他,若是換成了姐姐師蔽,師傑真不知道自己這一個多小時的路該怎麼辦。
「不用,不用,姐夫開車我放心,你的車我可不敢坐」師傑連連擺手。
師薇說道:「不做那你就跑着回去吧」。
師傑望了一下蒼海,只見蒼海聳了一下肩膀,頓時在心中鄙視了一下蒼海:你個怕媳婦的慫貨,就不能有個爺們樣?
大家吃完了早飯各忙各的去了,等着吃完的午飯,師薇開着車子送師傑這個惹禍精回了縣城,整個小村子又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幾天,村裏的鄉親們,包括蒼海一家都忙活了起來,因為今年的第一撥西瓜已經成熟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豐收擺到了四家坪村鄉親們的面前。
當鄉親們集體站在滿地滾圓的大西瓜旁邊,一個個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不光是鄉親們,今天特意趕過來的松田昭雄幾人,望着一眼望不到邊的瓜田臉上也是笑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