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來,蒼海自然不會小氣,羊肉、鮮魚配上新鮮的蔬菜什麼的,滿滿當當的整了四個涼菜,四個熱菜,外加一碗湯,就算是擺在鎮子上這一頓也算豐盛了。
有菜自然就得有酒,這邊的漢子沒有幾個不能喝酒的,菜一上桌酒一擺,兩盅下肚大家便覺得感情上又進了一步。
「蒼海,你家這魚真是鮮」鄭波偉伸出了筷子指了一下盤子裏的魚。
整條約五斤多的魚現在已經被消滅了一半,蒼海只得用筷子把魚翻了個身,把另一半的肉露了出來。
張久生說道:「魚是不錯,不過這羊肉似乎是差了一點,少了那種膻味覺得似乎總是少了一點什麼,娃他干大,你是不是擺了什麼香料進去了。不過似乎又不像啊,我看盆子裏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啊,老幾樣,蔥姜蒜什麼的」。
」什麼香料都沒有放」王春秀笑道:「有的羊肉給你吃還挑三撿四的,羊肉是我洗的,也是我燒的,我就覺得這羊肉好吃,入口即化,而且吃在嘴裏還有一點兒特殊的香氣,比鎮子上的羊肉好多了」。
蒼海聽了笑着說道:「咱們村餵出來的羊少膻味,你們吃着可能覺得差點,不過南方那邊應該是挺喜歡的」。
對於吃羊肉各地方的人口味不一樣,在這兒的人很多都喜歡羊肉帶着膻味,像是張久生沒有膻味他反而是覺得不習慣了。
對於蒼海來說,羊肉那自然是最好一點膻味沒有,像是現在吃的羊身上還是有些膻味的,沒有辦法,這不是蒼海自家養出來的啊,鄉親們餵羊一半穀物一半草飼,不像是蒼海餵的,幾乎全都是青草,更沒有後面育肥那一套,肉味鮮且沒一點膻味。
羊肉是不錯,但是對於蒼海來說略膻,對於張久生來說又不夠,這下子到是麻煩了。
張久生聽到媳婦這麼一說,嘿嘿笑了兩聲,端起了酒杯:「娃他干大,咱們來一個」。
蒼海這邊剛端起了酒杯,便聽到李立成的聲音傳了過來。
「喲,海娃子吃飯呢?」
「吃呢,大爺爺,您吃了沒有,沒吃坐下來吃一點?」蒼海立刻站了起來。
蒼海一站,張久生幾人自然也跟着站了起來,蒼海都叫爺爺了那自然是長輩,張久生這些都是懂規矩的人。
李立成伸手虛按了一下:「你們吃,你們吃,都坐下吧,客氣個什麼,我找海娃子就一點事」。
說着李立成把另一隻手中的小竹編遞到了蒼海的面前:「海娃子,你看這個行不行?」
「做好了啊?」
蒼海一看便知道這是齊悅要的東西,一個圓形的小包,除了沒有上帶子還沒有上包扣子之外,和齊悅圖上畫的極為吻合。
「嗯,才做出來一個,你讓你的朋友看一下,問問他合不合心意,如果不合的話和我說我再改一改」李立成說道。
一個東西八百塊,讓李立成收的有點兒心虛,他總覺得這個東西頂天了也就是一兩百的樣子,現在翻了好幾倍,老頭怕干不好,所以特意拿來給蒼海看一看。
蒼海拿了個板凳讓李立成坐下來,接過了東西,拍了一個視頻直接發給了齊悅,然後留言:東西做好了一個,你看看滿意不滿意。
發完了消息放下了手機,蒼海示意平安去給李立成拿個筷子,讓他坐下來喝兩盅。
「平安,別拿了,我真的吃過了,我還能跟你小子客氣麼?」李立成連忙擺手說道。
平安站在桌邊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只得拿眼睛瞅着蒼海。
「真不吃點?」蒼海問道。
看到李立成搖了一下頭,蒼海才示意平安坐下來繼續吃飯。
剛想說什麼,聽到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齊悅彈了視頻過來,接了之後便聽到齊悅那頭髮話了。
」拿着我看看」。
蒼活依言拿着竹編按着齊悅說的轉了幾圈。
「挺不錯的,不過我現在沒有看到實物,你還是把這東西寄過來吧,我收到再和你談」齊悅說道。
「成!明天我就給你寄」蒼海應了下來。
「那你讓師傅繼續做下一個吧,現在我看着沒什麼毛病」齊悅說完便直接掛了視頻。
初步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李立成的心稍稍放了一下,轉身回家繼續折騰下一個竹編去了。
張久生看了一眼擺在旁邊的竹編:「這東西做的挺精細的,老人家好手藝」。
「這東西多少錢做的?」鄭波偉覺得李立成的手藝也好,似乎是想着打算找李立成也編個東西。
蒼海說道:「一個魔都的朋友要的,一個給了八百塊」。
聽到這個小玩意居然要八百塊,鄭波偉和張久生立刻苦笑了起來。
「用不起,用不起」鄭波偉連聲說道。
在兩人看來,一個這么小的東西就要八百,那一編一個籃子不得要上千啊,上千塊錢的籃子?那不是扯淡嘛!
他倆不知道李立成編個籃子其實也不貴,和鎮上賣的差不多就是一個價,齊悅這是出樣現定的還是蒼海要的價才會這麼貴。
蒼海也沒有多解釋,兩個不要就不要唄。
鄭波偉說道:「既然你要寄東西,如果不是有特別的事情就別跑鎮上了,給我兩回去我幫你寄」。
蒼海聽了說道:「那可好,等會我把地址還有電話寫給你」。
聽到鄭波偉要幫自己寄快遞,蒼海到了省了往鎮上跑一趟了。
有了李立成這一打岔,酒桌上的話題又談到了村子致富上來了,而且談的都是老生常談的問題,最大最迫切的那自然是修路了,而修路這個問題最核心的其實就是一個錢的問題,恰恰又是個看起來無解的問題。
談着談着就成了扯淡。
張久生說道:「娃他干大,你有知識也有見識,乾脆這樣吧,你也別在這裏呆着了,咱們一起合個股做生意怎麼樣?」
蒼海聽了一下子愣住了。
鄭波偉笑道:「我說老張,你這人也就這點見識了,人家是混過魔都的,現在不是說麼,大城市的人想過田原生活,只有小城市的人才想着去大城市生活。我這老同學的層次比咱們可高多了,現在他在村里租了上萬畝的荒地呢,你讓他跟你做生意?哈哈」。
聽到鄭波偉這麼一說,張久生不由的拍了一下腦袋:「你看,我這還說錯話了。聽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一個笑話,是這麼說的,我們以前吃粗糧騎自行車的時候,人家吃肉開摩托,等着咱們吃上了肉開摩托的時候,人家又下了館子開上了汽車,等着咱們下館子開汽車的時候,人家又開始吃粗糧騎自行車了」。
「哈哈哈」
大家都樂了起來。
蒼海樂完了說道:「我可沒這麼高級,我現在整天跟驢車打交道」。
「那是層次更高」張久生樂呵着說道。
蒼海笑了笑搖頭不語。
一行人吃完了飯,差不多到了下午兩點多鐘,王春秀這邊幫着把碗筷什麼的都洗乾淨擺好,張久生一家和鄭波偉這才準備告辭。
小虎卻是不想離開,因為他已經和鐵頭、虎頭成了朋友,一下子有點捨不得新交的兩個動物朋友。
王春秀說道:「小虎,等着以後再來干大家玩,今天咱們回去,明天還得上幼兒園呢」。
張久生聽了衝着几子喝了一聲:「快點走,別磨蹭,以後有時間再來干大家」。
被老子這麼一吼,小虎立刻老實了,就不是這樣,由母親抱上摩托車後座的時候,兩隻眼睛還盯着鐵頭,不住的衝着鐵頭揮着手。
蒼海看到這乾兒子的表情不由的笑了笑,其實蒼海挺喜歡這個乾兒子的,小虎這小子不像是很多孩子那樣討厭,長的虎頭虎腦的也聽話,不過蒼海也沒有想着把孩子留下來,孩子可不是玩具,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蒼海可吃罪不起。
「小虎,以後有時間來我家裏玩」蒼海只得這麼說道。
「大,再見」小虎衝着蒼海卷了一下手。
張久生和鄭波偉各自跨上了摩托車,相繼發動了起來。
蒼海一直把他們送到了村口,望着兩輛摩托車走了差不多一百多米這才轉身回家。
才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摩托聲,轉頭一看發現李立成的兒子李輝回來了。
「輝叔」
蒼海停下了腳步和李輝進了一聲招呼。
李輝聽到蒼海叫自己,停下了車子望着蒼海,愣是一下子沒有認出來,蒼海離家的時候才十八歲,現在回來已經二十好幾奔三的人了,十八歲就離家當兵的李輝哪裏還能認出來。
「你是海娃子?」
依着心中依稀的印象,李輝終於想起來那個在他印象中瘦瘦但是卻一臉倔強的孩子。
「是我」
「好傢夥,這一轉眼都這麼大了」李輝感嘆的說道。
蒼海笑道:「輝叔,我可和你家的小堅同年,他都那麼大了,我總不能還是以前那樣吧?」
「你還說,從小你可沒有少揍我兒子」李輝大聲笑着說道。
就像李輝說的,蒼海小時候還真沒有少揍他兒子李輝,原因到是得簡單,這小子老覺得他爹是軍人,每個月有錢拿,所以一副扯高氣昂的樣子,小孩子嘛看不慣也沒有多廢話,直接掄起了拳頭上去就干,揍了幾次之後李堅就老實了。
「李堅現在怎麼樣?結婚了沒有?」蒼海隨口問道。
「結婚了,也沒有你的本事上大學,在縣裏找了一份工作,現在孩子都五歲多了」李輝提起了孫子到是一副開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