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謀識破如何賭
金鏡破碎佳人亡
過了半晌,金夫人賴洋洋的坐起來,用她那雙足以讓任何男人都臣服的眼睛看着一直不停咳嗽的我,緩緩說道:「你怎麼樣?你覺得值得還是不值得?」
我長長的喘了口氣,然後緩緩的說道:「我?哈!我是應該覺得值得,還是應該覺得不值得哪?」
「你怎麼來問我?」金夫人懶洋洋的看着我問道。
「因為我不想傷了夫人您的心,所以,我只能問您!不過……」我說到這兒突然的停了停。
「不過什麼?」金夫人果然立馬的問道。
「不過,和你比起來,我還是更關心這賭局的輸贏。」我微笑着說道。
「難道我對你就沒有一點吸引力嗎?」金夫人的語氣開始一點點的變了,變的冷漠而充滿了殺機。
「如果換做是在別的地方,或許會有,而且很大。不過,在這裏我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因為……」我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揉着鼻子。
而且我故意說的很慢,故意把「沒興趣」幾個字說的又重又緩。
「因為什麼?」金夫人的聲音開始一點點變的顫抖,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去理智。
一個對自己美貌無比自信的女人很難接受別人對她容貌的淡漠,特別是一個在她眼裏看起來還不錯的男人,這樣簡直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每個人都有弱點,就算是再強的人也有弱點,而一個強到可怕的女人她的弱點自然就是她的容貌。
長久以來,我已經學會了如何尋找和利用別人的弱點,學會了怎樣讓自己在危險的情況下活下去。
不過,眼前的這個女人卻遠比我想像的還要強大,她只是冷冷的看了我半晌,目光中雖然已經好似要噴出火來,可轉眼她又笑了,而且笑的很嫵媚。
只聽金夫人緩緩的說道:「好!很好!你是我這二十幾年來除了他,遇見的第二個有趣的男人。我發現我已經開始喜歡你了。」
金夫人說着緩緩的站了起來,她那美麗而充滿彈性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透着一股讓人熱血沸騰的誘惑力。她那雙筆直而修長的雙腿緊緊的並在一起,那淡黃色的金光就像是最致命的魔力,讓每一個看見她的人都無法自拔。
金夫人沒有動,她只是靜靜的站着,她一向對自己的身體充滿信心,她也喜歡男人用那帶着佔有欲的目光看着她。
她很滿足,就像是一個吸血鬼在喝到了最新鮮的血液之後一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只不過,這一次她並不是衝着我微笑,而是衝着那面閃着金光的鏡子在笑。
她知道,也懂得如何讓自己的身體成為最有效的武器。
這武器不但可以殺死天下任何的一個男人,也可以征服她自己。
「既然你這麼想和我賭,那好吧!」金夫人依依不捨的將目光從鏡子中自己的身上移開,緩緩的轉過頭看着我說道:「你過來,幫我把耳環摘下來吧!」
「好!」我嘴上雖然在說着好,可是人卻連動都沒動。
「既然已經說好,為什麼還不過來?」金夫人納悶的看着我問道。
「我之所以不過,只因為我還不想死!」我微笑道。
「哈哈哈!」金夫人笑道:「你認為只要你一過來,我就會殺了你?」
「是的!」我點頭笑道。
「用什麼殺?我的手?」金夫人看着自己那修長的手指說道。
「自然不是你的手,而是……」我說着頓了頓,然後緩緩的接道:「而是你的耳環!」
「哦?我的耳環?」金夫人臉色稍微的變了變。
「是的!」我點頭說道。
「你怎麼會覺得這耳環會要了你的命?難道是有人告訴你了不成?」金夫人看着我的眼睛問道。「難道你剛才假裝咳嗽的時候,偷看的那張紙條上就寫了不要碰我的耳環?」
「你瞧見了?」我剛才的小動作雖然已經被人瞧破,可是,我卻一點吃驚的表情都沒有,只是淡淡的笑道。「那紙條上面正是告訴我,不要碰你的耳環。其實,就算那個人不告訴我,我也是不會碰的!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男人在征服一個女人之前,自然是不希望她全身上下有一點東西,而你這耳環當中估計早已藏有了見血封喉的毒藥,只要刺破一丁點的皮膚,估計就得去見了閻王吧!」
「秘密被人瞧破,你居然還能如此鎮定!當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金夫人用那一雙媚眼,看着我說道:「這麼多年了,大多數人都死在了銅老三的那鍋人肉湯里。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期盼着有一個像你一樣的男人,可以闖過三關來到我這裏。」
金夫人說到這裏的時候,竟然緩緩的自耳朵上面取下了那副耳環。她的動作很緩緩慢,竟好像是生怕動作大了,會刺破自己的手指。
過了一會兒,金夫人緩緩的將耳環放到了一半,微笑的看着我說道:「你和我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當然除了他。」
「他是誰?」我看着金夫人問道。
「你這是在吃醋嗎?」金夫人笑道。「我喜歡像你這麼聰明的男人,二十幾年前我得不到他,今天,我要得到你。」
「哦?」我看着金夫人問道。
「你不是想賭嗎?」金夫人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今天就陪你好好的賭一把。贏了,我放你走!輸了,你就得留下來陪我一輩子,怎麼樣?」
「好!」我微笑着點頭說道:「你想怎麼賭?」
「你能走到這裏,拳腳上的功夫應該不會太弱!我也喜歡有本事的男人……」金夫人說着往前走了一步,悠悠的接道:「我站着不動,讓你打三拳,如果你能打到我,或者讓我的腳動了,你就贏了,如何?」
「好!」我嘴上雖然答應的痛快,可是心已經開始往下沉了。
因為我知道,這金銀銅鐵四個人拳腳上的功夫都不是白給的。從之前兩關來看,那鐵人大漢和銅人大漢如果動起手來,我估計十個回合都支撐不了。那只有十歲的沈曉月年級雖然小,可是,她卻在一招只見就要了銅人大漢的命,而她在提起這金夫人的時候,眼中雖有厭惡,可也是充滿了恐懼。單單從這一點就足以看出這金夫人的可怕。
「怎麼?是不想賭了?還是不敢賭了?」金夫人眼見我猶豫不前便笑盈盈的說道:「如果不賭了,那我們何不……」
「我可沒說不想賭!」我笑嘻嘻的說道。「我只是在想這第一拳怎麼出手而已。」
「我就站在這裏,你想打哪兒就可以打哪兒。」金夫人笑盈盈的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得罪了。」我嘴上雖然依舊在微笑,可是,我的左手突然在她的眼前一晃,接着右手猛的一個擺拳直擊金夫人的左肋。
這一拳我並不想傷她,我只是想將她逼着退後一步而已。
可是誰承想,我這一拳打出眼看要得手的時候,金夫人突然整個人向後一倒,整個人就像是紙片一樣突然折了起來。
我這勢在必得的一拳竟然落空了,我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驚。
而此時金夫人卻緩緩的說道:「還有兩拳!」
她這話雖然是在衝着我說,可是,她的眼睛卻在看着鏡子當中的自己,那目光溫柔而美麗,既充滿了讚許,又充滿了愛意,竟好像是在看着情人一般。
眼見如此,我當下心念一轉,一擊肘拳直擊金夫人那高聳的小腹,而就在我眼看要擊中的時候,金夫人用了一個好像瑜伽的動作,身體竟奇蹟般的向左一滑,可是,我這一拳只是虛晃並沒有打下去,她躲閃的同時,我的拳頭已經擊向了那面鑲着金邊的鏡子。
只聽「啪嚓」一聲,那晶瑩剔透的鏡子應聲而碎。
與那破碎聲一同傳來的,還有金夫人那悽厲無比的慘叫。
此時的她已經再也顧不得我們之間的賭局,她一步衝到了那面鏡子的跟前,用手輕撫着破碎的鏡面,她泣聲說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一連問了三個為什麼,可是我卻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回答。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將它打碎?為什麼你要傷害她?」金夫人聲嘶力竭的在大喊。
這淡漠於世間一切的女人此時已經變的瘋狂,她不停的觸摸着那破碎的鏡面,鮮血沿着她的手掌緩緩流淌,可是她好像完全不在意。
那破碎的鏡面將她的整個人照的七扭八歪,可她卻完全不在意,她緊緊的抱住那面鏡子,就好像抱住一個受傷的情人一般。
她是手在滴血,她的心在滴血,她的眼角甚至也在滴血。
她在哭,眼淚滑過她那淡金色的臉龐。可此時她的皮膚已經不再光滑細嫩,她的皮膚已經開始一點點的萎縮乾癟,她的生命力好像在一點點的消失,好像在隨着那面鏡子裏的自己一同破碎了。
過了良久,這號稱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不動了,她靜靜的倚在那面鏡子的跟前,她的生命已經隨着那面鏡子的破碎而消失了。
她的眼淚還掛在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那烏黑的長髮此時已經變得花白。
沒有人能夠看出這就是曾經讓無數男人瘋狂的金夫人,她就想是一個最無助的老太太抱着她賴以生存的食囊。
她曾將無數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可是,她的心卻早已經交給了自己,她早已愛上了鏡子當中的自己,她喜歡欣賞自己的身體,喜歡自己說話時那懶洋洋的神情,喜歡自己孤傲的眼神,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老,會死,會破碎。
她無法面對這樣的現實,無法這樣的自己。
所以……
我沒有在看下去,我實在不忍在看下去。
我只是將身上的衣服脫下,蓋在了金夫人的身上。然後,轉身走出了那間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