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陸寒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翻手之間就來個團滅,申金豹不甘心,看着周圍一個個熟悉的身影要麼粉碎,要麼扭曲爆體而亡,他才知道生命最重要。
「兩位前輩啊,烈雲宗給你們了,晚輩還能當個奴隸啊,知道好多事情,也能做好多事情,讓我一命吧……」
回應他的是空間繼續扭曲,一道道裂縫洶湧來襲,最外層的那道防禦,看似固若金湯,但幾條裂縫靠近,然後來回交錯切割,便砰然化為虛無,緊接着就是第二道。
所有人都死了,最後是一聲悽厲的慘嚎,就是申金豹吼出的,堂堂元嬰後期巔峰,此刻幾乎縮成肉球,但是他感覺沒死,只是褲襠內空空如也,被閹了。
劇痛,無比的劇痛,聲音嘶啞的痛叫半晌,五官極具扭曲,身體快速抽搐着,在那一刻差點昏死過去。
活下來了,老命還在,啊哈哈……!
「烈雲宗?」
空間開始恢復,但速度很緩慢,紊亂跡象逐漸消失,陸寒呢喃了一句,纖斕臉色也舒緩不少,她被恐怖神通嚇了一跳。
方才的虛空碎裂坍塌,這是對空間法則的深層次領悟,她要全力施為或促才能做到,此刻忌憚之意被幾分希冀代替,是不是要有自己的地盤了?
「對對!是烈雲宗,好歹也是四級宗門,裏面天材地寶無數,都是前輩的,就連附近十萬里的地界,也全部歸屬前輩。」
申金豹不但肉疼,心裏更是滴血三升,深深懊悔自己的莽撞,他們惹到了魔鬼,是惡魔太祖啊。
在這個界面,宗門等級共有六層,超級大宗威震寰宇,其餘的只能望其項背,任何等級都有基本要求。
對入流小宗門的要求,必須有一位元嬰坐鎮,金丹境不得少於八位,才能向尊主申請開宗立派,家族式的升級大致於此,但外請的供奉不算如宗門級別考核。
他數百年不斷東西兼併來回廝殺,才打下這麼大一片領土,跨入四級宗門序列,已經達到三位元嬰坐鎮,金丹境十二人的要求。
而實際力量遠不止這些,任何宗門都能大修士當供奉,具體沒有上限,就算入流宗門也可以四五位老祖坐鎮,就看每個修仙家族的財力和資源是否雄厚了。
再向上說,有化神太祖坐鎮的,就是三級宗門的標準了,此外還要有最低六個本門元嬰老祖,金蛋以下不計其數。
而現在,申金豹竟然惹了兩位太祖,雖然是被鄙夷的星外異族,但此刻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總之無法仰視,可以被滅的渣都不剩。
簡直掌控天地封印寰宇,仿佛主宰降臨般,怪不得林家被滅,一路圍追堵截的全部死絕,數天內不知多少人化為亡魂,他忍着劇痛瑟瑟發抖。
被詛咒的異類,究竟如何成為太祖的,此人還是個青年,這是個打了慘烈耳光的大問題,申金豹也只是想想,他在等待命運主宰者的吩咐。
「既然知道我的恐怖,但這些還不夠啊。」
終於,陸寒說話了,即便聲音很低,裏面蘊含的威嚴,也足以讓申金豹顫抖數次。
如此輕而易舉,就能掌握西荒里的小片區域,重要的是腰包瞬間再次鼓起,代價僅僅留下一條人命,似乎小賺啊,咳咳咳!
四周已經平靜如水,是陸寒的大手,僅僅輕輕一抹而已,空間恢復再無波瀾,這就是化神太祖……之中的逆天神威。
咬咬牙之後,申金豹忙不迭拿出一卷玉簡,徐徐飄到二人面前,神情真誠無比。
「烈雲宗任何資料,以及寶庫內詳情和人員部署,連下方依附的家族情形都非常詳盡,連林家被徹底抹去也包括在內。」
「嗯。」
玉簡很小,僅僅是五寸寬的迷你捲軸,但卻能容納億萬信息,是修真界真正常用的資料存儲方式,虛貼近額頭用神念讀取。
他只看重點,就是寶庫內的家底,其餘則一覽而過,根本不入法眼。
『靈石六十三萬,其中上等品質八百塊,中等的七千塊;三千年份靈藥十七株,分別是『九靈蘭』、……等,兩千年份以上三十五種,一百二十棵……』
纖斕靜靜看着陸寒的神色,想從這傢伙臉上分析出烈雲宗的實力底蘊,或許真的暴富了呢,雖然也就和太極真境差不多大小,但這裏富庶啊。
她失望了,陸寒收了玉簡,冷漠的看着申金豹,這讓對方又顫抖兩下。
「兩位前輩前往天雪城,不知是否參加了瓊花樓的拍賣會?但晚輩還是要提供重要消息,此次有一件『玄靈秘鑰』玉佩,能打開天陽上人的寶藏,我們出價失敗,被二級大宗黑水崖得手,無法與其抗衡。」
「喔?」
陸寒正思索是否給這個垃圾體內,下一道厲害禁制,用起來會更加放心,也在對這個宗門的底蘊頗為震撼,幾乎比擬他那裏三個宗門的財富。
至陽上人又是什麼鬼?似乎很高大上,能有此名號的必定有幾把刷子,否則豈能被那些大宗門看上眼,他們所圖必定非常。
「這天陽上人,其實沒人能說得清他的具體情形,生前卻威震四海,但神龍一般虛虛渺渺,四千多年前的他,反正是一位很逆天的大修士……」
申金豹沒察覺陸寒也毫無所知,趕緊快速敘說詳情,原來這位天陽上人,曾經的確名震天下許久,和現在那幾位大尊主同時在界面叱咤風雲,他的名聲卻更響噹噹。
外界傳言,原本資質逆天的他,竟然渡劫衝擊化神境時出了意外,原本所有修士都認為天陽上人最無懸念。也有人說他已經成功了,被人突襲暗算,性命垂危逃生後,留下了在鬼哭寒潭的寶藏未及使用。
若他至今還在,根本沒有五洲尊主的位置,尤其是中州主宰者的天尊之位,鐵定歸他所有。
?鬼哭寒潭本就深度無許,天陽一死更寒絕千里,那片區域人鬼無活,成為幾大凶地,數千年過去,就算那裏的一株草藥存活至今,也屬於無上珍品了。
「那又如何,在我面前還是不夠看,頂多初入化神境界而已。」
陸寒聽申金豹滔滔不絕口水橫飛,片刻後便揮手打斷了,寶藏級別太低,若是某個蒼元境的傢伙還算入眼。
「前輩有所不知,天陽上人為何如此逆天,那是他也得了上古至寶啊,傳聞連蒼元上鏡的功法都有,甚至到了玄界也可以橫行無忌。但遙遠的事暫時不說,如今那些大宗門虎視眈眈的,是他那兩件肯定存在的寶貝,分別為『九冥玄珠』和『烈陽神珠』……」
陰陽同修,神鬼無懼!
是對天陽上人最牛逼的形容,極寒極熱至陰至陽,這兩件奇寶成全了他,一路順風順水。
只是聽到九冥玄珠時,陸寒微微一顫,因為腦海里的仙鏡又在鬧妖了,每次這樣就是在提醒他,九玄冥珠很不錯,要弄到手啊。
其實根本不用提醒,玄陰仙決修煉玄陰之氣,就是所有至陰屬性的鼻祖,九冥的終極狀態。寰宇內的鬼界和冥界等,就是在追求至純的極陰境界,沒有流傳的功法,所以只能由亂雜開始,一點點進化升華。
「嗷!」
陸寒淡淡的應付一聲,似乎表面很隨意,告訴這位要效忠自己的人,我對此不感興趣,只是想弄到手玩玩而已。
至於這兩件到底什麼級別,也只有天陽本人自己清楚,這些年有無數高階想弄清楚,卻從未達到目的。
直到六百年前,有人九死一生,終於進入鬼哭寒潭內部外圍,僥倖尋到一本天陽上人的筆札,上面反覆提到十分遺憾玉佩的丟失,就是如今被瘋搶的『玄靈秘鑰』。
「我已經在你體內種下『寰天絕禁』,以後的事自己看着辦,烈雲宗還是你的,但那些兩千年份以上的草藥和稀世材料,和五十萬靈石給我送來。」
「……晚輩遵命!」
申金豹早有心理準備,種下禁制是修仙界的通用手段,但他沒有絲毫察覺,這就有點恐怖了,當然主人可是化神太祖。老命可以活,宗門無法入眼,僅僅失去大半身家,和曾經的美好自由,和生命相比不算虧。
?五十萬靈石?
纖斕直接吐了吐舌頭,她被徹底驚駭到,想想面前的靈石堆積如山,就有種鼻血橫流的衝動,陸寒是妖孽啊。
嗖——!
後方天際有破空聲飛至,申金豹才離開幾十里,到達附近的是一件飛行法寶,通體碧綠璀璨,如渺小的泛海扁舟,表面吞吐着潤眼光澤。
「一路跟蹤,難道也想去死?」
有聲音淒寒入骨,纖斕向前邁出幾步,那飛寶頓時有些顫抖,馭寶的老者通體冷絕,面色立刻大變,做好十二分的警惕。
「兩位前輩錯了呢,我們可不是天雪城的那等無知蠢材,之所以苦苦跟隨,是有所求!」
飛舟內站起個女子,綠衣玲瓏裝,金色祥雲玉帶,似乎氣血不足,面龐有些蒼白。
陸寒沒有說話,只淡淡凝視着這兩人,追了自己三萬多里,的確有點執着,若非這件飛寶在遁速上很厲害,早就被甩的無蹤無際。
「晚輩藍暖,來自黑水崖,在天雪城瓊花樓,僥倖搶到手一塊玄靈秘鑰,想要去鬼哭寒潭,聽聞那裏有天陽上人的福祉,小女子勢單力薄,所以想請兩位前輩一同前往覓寶。」
「有意思!你們堂堂二級宗門,如果說也自稱勢單力薄,還能不能讓其他勢力活了,不知姑娘聘請我們兩個替死鬼,願意付出多大代價?」
「這……?」
替死鬼?
自稱藍暖的女子呼吸不由得一窒,有種差點被噎住的感覺,呆呆的看了陸寒許久,蒼北無血的臉龐竟然湧出些許紅暈!
到底是哪些垃圾,在說星外同族笨拙不堪?是誰傳言他們被詛咒了,就因為雙瞳有些異樣,便可以胡亂造謠嗎?鄙視之!
自己的心思竟然被瞬間看透,而且沒有預料中的那麼怒火滔天,反之還流露出可以合作的意向,並且說話直奔主題,奇哉怪也,但是和他們視財如命的傳聞果然如出一轍!
「晚輩也不想這樣啊,可是家父冷然拒絕相幫,聲言最多只提供一位供奉在外面接應,因為這不但是我自己的事,而且裏面太危險,但是不經九死不往升華,晚輩願意出兩萬靈石可以嗎?」
「大小姐,未免太樂於助人了?八千靈石就是個很吉祥的數字,還要多多考慮!」
駕馭飛舟的老者一哆嗦,立刻躬身勸阻,心忖小主人是不是瘋了,為了得到那塊玄靈密鑰,就已經耗費將近五萬靈石,而且這些天還要找更多幫手!
「我們是星外異族!」
陸寒無視老者,就盯着此女悠悠繼續說道,而且從剛才一眨不眨,他已經看出對方有病,而且病的不輕,連氣息都有些紊亂!
「這不重要!寶物面前人人平等。」
「那兩顆珠子……?」
「烈陽神珠,能治好晚輩的病,我已經卡在元嬰巔峰上百年,希望那東西能救命!」
「只是希望啊……?成交!」
「啊——?」
藍暖有些吃驚,他還有好多後手備用,完全想不到事情會出奇的順利,禁不住露出懷疑的神色!
「沒有盟約,也沒有誓言,而且以你們的身份,至少在表面上,是不屑於與我們境外同族公開合作的,願意的話就拿出一半靈石做定金。」
陸寒望着藍暖的神色,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話語裏卻越發囂張,竟敢利用他,沒拍死這兩位,把玄靈秘鑰搶到手就算不錯了,小娃娃!
現場開始寂靜,那老者有些惱怒,對這兩個卑微者的放肆和貪婪非常不滿,但他只是護衛和奴僕,不敢輕易僭越。
「好!只要在下個月中旬之前,兩位前輩能趕到鬼哭寒潭就行,到時候我們假裝互不認識,只要能幫晚輩得到烈陽神珠,剩下的一萬靈石絕不食言。」
然後,陸寒就帶着纖斕走了,還帶走了一個儲物鐲,飛舟仍舊在那懸浮着,老者的面色非常尷尬,回頭看着女子,幾次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