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鴻武雖然在杜美韻的事情上情商、智商都低了點,但在其他事上卻是聰明的,因此他從安楠的神情中看出了安楠的真實意思,安楠混淆他的話題其實就是不想和他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秦鴻武只能苦笑一聲,低下頭沉聲說道:「其實你看見我把存摺拿出去了吧?」
安楠遲疑着點了點頭,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件事。
「你想的沒錯,我確實是拿去給美韻了。她跟她的愛人在南邊工作,她愛人下海創業失敗了,欠了很多債,她回來想求團長借錢給她,但團長對她……和人私奔的事很生氣,明確告訴她,如果她不願意徹底跟那個男人分手就不會借錢給她。杜美韻不肯和她愛人分手,所以就求到我頭上來……」秦鴻武一五一十地把杜美韻借錢的原因告訴了安楠。
「哦。」安楠乾巴巴地回答了一聲,然後善解人意地說,「其實這種事你不用告訴我,你的錢要借給誰我都沒有意見。」
秦鴻武見她真的毫不在意的模樣,心中一窒,有些悶痛,他心中失望又失落,明白安南表現得這麼大度的原因是因為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所以對自己借錢給前任對象的事根本就無所謂。
他心中不知道是什麼複雜滋味,當初他一結婚的時候就跟安楠說了,他們兩人的婚姻只是形式上的,要求安楠不能干涉自己的事情,如今他想要安楠干涉,安楠都不在意,他卻反而覺得心中缺失了什麼似的,酸澀難忍。
「……我跟她說,我是看在和她過去的情分上才借錢給她的,這是最後一次幫她了,以後再見面就是普通朋友。我會跟她劃清界限、把握住來往的分寸。」秦鴻武有些艱難地擠出這些話來,說完他有些期待地看向安楠,希望她會露出高興的神情。
然而安楠依舊神色平靜淡定,仿佛秦鴻武並不是在跟她表明心跡,要和杜美韻劃清界限,而是在說「今天天氣晴朗」一樣,秦鴻武頓時說不出地失望。
安楠其實對秦鴻武的話嗤之以鼻,因為她不相信秦鴻武這麼快就能放下惦記了這麼久的心上人,他作為男配的優點不就是深情、長情嗎?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下杜美韻了?而且幫忙這種事,幫了一次便會有兩次、三次,何況杜美韻是那樣嬌滴滴容易引起男人保護欲的女人,只要她梨花帶雨地哭求幾句,誰能拒絕得了她的請求?在原主的上一輩子,秦鴻武可是無怨無悔地當了一輩子杜美韻一家人的提款機和保護神的。
「這個……其實我覺得吧,你能把握分寸也好,畢竟雖然我不太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語,但你還有軍職,如果婚外出軌,對你的事業和前途也有很壞的影響,做事之前多考慮一下也好。」安楠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秦鴻武一聽,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然後抬起眼朝安楠苦笑了一下:「你……原來是這麼想我的?以為我是為了安撫住你,讓你心甘情願閉口?」
「不,這種事我怎麼會往外說?就算你不叮囑我我也會保密,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何況我不說,大家也都知道……」安楠無所謂地說道,反正在這段關係中,外人眼裏她就是個受害者,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事之前想清楚後果就行,我不會幹涉你的事。以後不必和我說這些事了,我忙着呢。」安楠說着就想回去繼續自己的翻譯大業。
秦鴻武卻飛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銳利的眼睛緊緊盯着安楠:「你是不打算原諒我了?」
安楠笑了,甩開他的手:「原諒?不!不,你沒做對不起我的事,為什麼要求得我的原諒?別自尋煩惱了。」說完不打算聽他後面的話,徑直走了,只留下秦鴻武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枯坐了一晚上。
沒過多久就聽說杜美韻又走了,不過安楠聽聽就算了也不放在心上,只是那些熱情的、八卦的大嫂大姐們卻常常會拉住她,義憤填膺地幫她罵杜美韻,給她出氣,說杜美韻是狐狸精投胎,不知廉恥,跟男人跑了,還要回來勾引別人的男人,真是不要臉!
「……」安楠哭笑不得,她才是貨真價實的狐狸精啊,只不過她這隻狐狸不打算在這個世界發展感情。
杜團長又把秦鴻武叫去滿懷愧疚地詢問一番,還勸勉他和媳婦好好過,不要為了他那個做出醜事的不孝女破壞夫妻感情……杜團長並不知道他們夫妻其實沒有感情,他是白擔心了。
秦鴻武從團長的辦公室出來,就被周明一把摟住了脖子,把他拉到一群大兵們面前去了:「怎麼了?團長又找你道歉了?」
秦鴻武擰着劍眉點頭。
「嘖,道歉愧疚有什麼用?要是能讓她閨女永遠不回這裏來還差不多!還嫌禍害你禍害得不夠啊?我說你可別這麼傻,看到她回來就心又野了。」周明說道,他真的不覺得整天哭喪着一張臉,活像誰都在欺負她的杜美韻有什麼好的,怎麼秦鴻武就被迷得這麼深。
「我聽說她回來的第二天就去找你了,她臉皮怎麼這麼厚啊?她跟人私奔怎麼說也是對不起你了,可她卻當沒那回事一樣照樣找你,不是說她不喜歡咱們這樣的大老粗嗎?」陳大富真是想不明白杜美韻怎麼能若無其事又來找秦鴻武。
「她找你到底有什麼事啊?」鄒偉深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借錢。」秦鴻武面無表情地回答,他現在很想抽根煙。
「你借給她了?」鄒偉深驚訝地張開了嘴巴。
「借了。」
「你他媽是傻b嗎?居然還借錢給她?她缺錢不會找她爸爸要啊?卻來找你這個昔日的愛慕者借,她不是別有居心吧?」鄒偉深簡直對秦鴻武恨鐵不成鋼了,真想把他揍清醒一點。
「團長非要她和她男人分手才肯借,她沒法只好求到我頭上,我能不借嗎?」秦鴻武煩躁地說道,他把這件事說出來之後不知怎麼的有種很不妥的感覺,好像他真的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