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一邊。
顧玖帶她去了一間環境非常優雅別致的房間。
這是他的『工作室』？
她看到牆上掛着的油畫，聽顧玖的吩咐坐在一張沙發上。
「讓我看一下你的後背。」顧玖開口。
季琉璃的身體微微一僵，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
顧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然後將窗簾拉上。
密閉的房間讓她覺得更加緊張。
她當模特的時候經常會穿各種各樣的衣服，從沒有覺得這麼羞恥過。
可是她還是背對着他，慢慢地將披在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
顧玖開口說道：「你的後背是曾經被鋼管戳傷過？」
「你怎麼知道？」
「傷口很深，曾經差點戳穿了你的脊柱。」
「是。」
「鋼管刺入的角度不像是意外引起的。」顧玖說道：「你是幫人擋災？」
季琉璃的臉色煞白，然後抓起外套披了回去。
「原來是為了保護自己所愛之人。」顧玖說道。
「你……」季琉璃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你很勇敢。」顧玖說道，「可惜，是為了一個人渣。」
季琉璃的身體驟然僵硬，「你調查過我？」
「疤痕是會說話的。」顧玖說道，「這些都只是合理的推測，看樣子我的推測都沒有錯。王岩寺就是那個人渣？」
季琉璃起身就要走。
他忽而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回去坐好，「趴下。」
季琉璃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生出說不出的羞恥感，「你！」
「你不要誤會，我是讓你趴好，我幫你在疤痕上刺青，讓你用最美的姿態贏回本該屬於你的光彩。」顧玖說道。
季琉璃屏住呼吸。
聽說疼痛到一定的限度，人就會忘記痛苦本身。
大概是因為時間太久，季琉璃居然覺得也沒有那麼疼。
她想到顧玖正在為她刺青，成為了這世界上第一次這麼長凝視她疤痕的人，好像她最最不願意被人看見的心事，就這樣毫無遮掩地攤在了他的面前。
「顧玖，你跟秦以芊以前認識？」
季琉璃問了一會兒也沒有聽見他的回答，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就要把這件事揭過去，結果他忽而開口說——
「前女友。」
季琉璃倒是沒想到顧玖竟然真的跟秦以芊交往過，微微頓了頓，問，「你真為她去的？你還喜歡她？」
「過去的事就是過去了。」顧玖說道。
「說的也是，如果真還喜歡她，估計也就不會分手了。」季琉璃想到這裏，又問：「是你甩了她還是她甩了你？」
「我甩的。」顧玖說道。
季琉璃說道：
「難怪她一副不死心的樣子。看你這樣冷冷淡淡的，沒想到心也挺狠。」
「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跟她根本就是兩個境界的人，長痛不如短痛。甩的好，我給你點一萬個贊。」
顧玖似乎沒有想到她居然是這麼想的，通常不都會覺得甩人的是人渣嗎？他頓了頓，然後說道：「瞧你看的挺明白，輪到自己怎麼就蒙圈了。」
「誰還沒有眼瞎的時候啊。」季琉璃說道：「不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顧玖微微勾了勾唇，也不再說話。
季琉璃趴在那裏，感受着時間的流逝。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一生就跟那個人一起度過了，沒想到轉折來的這麼突然。
可她居然一點也不傷心難過。
算了，左右不過一個人渣而已，早看清早解脫，總比以後才知道要好多了吧。
這樣一想，她還挺幸運的，老天真是對她不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