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恍若未覺,朝場中打鬥的三人喊道:「住手!」
胡斐身形一頓,正想依言罷手,但姜鐵山卻是趁機一杖擊出,朝着胡斐面門砸下。
胡斐向右滑開兩步,避開姜鐵山的鐵杖。
薛鵲似是知道胡斐的躲避位置,早已一把鐵蒺藜撒出,將胡斐周身大穴籠罩其中。
胡斐知這二人極擅用毒,若是給這鐵蒺藜擦破點皮便後患無窮,手腕轉動,便是一招「八刀藏刀式」使出,登時間周身全是密不透風的刀影。
「鐺鐺檔」一陣亂響,胡斐周圍落下七八枚鐵蒺藜,他心中有氣,「刷」的一聲,單刀直出,又與二人斗在了一起。
看得數招,慕容復面色不耐,忽的閃身而進,到得三人中間,右手雙指探出,夾住胡斐的單刀,左手凌空一掌擊出,姜鐵山夫婦二人登時連退數步。
口中說道:「本公子說住手,你們沒聽到麼?」
胡斐心中一凜,這人武功好生厲害!他自覺刀法精妙,內力亦是頗為深厚,沒想到被這人雙指輕輕一夾,竟是動彈不得。
不過他也知道慕容復跟藥王莊是一夥的,便抽刀而退。慕容復適時鬆開右手。
姜鐵山面露震驚之色,薛鵲卻是右手一揚,一股紫褐色的粉末飛出,打嚮慕容復和胡斐。
慕容復冷哼一聲,左手掌力一震,便將紫褐色粉末震回,登時間薛鵲身前紫霧繚繞。
姜鐵山急忙拉着薛鵲抽身而退。
胡斐抱拳一禮,「在下胡斐,多謝公子出手相助,敢問公子貴姓?」雖然不用慕容復出手,那二人也不是他對手,但他還是客氣道謝。
慕容復微一點頭,「我叫慕容復。」
「慕容復!」卻是石萬嗔驚呼一聲。
慕容復掃了一眼石萬嗔和姜鐵山夫婦,「本公子沒時間跟你們糾纏,現在立即滾出藥王莊,否則別怪我下手無情。」
姜鐵山夫婦適才已經領教過慕容復的武功,知道自己遠遠不敵,不由看向師叔石萬嗔。
石萬嗔看嚮慕容復,「不知閣下可是號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姑蘇慕容家傳人?」
慕容復淡淡回道:「不錯!既然知道,就快點滾吧。」
石萬嗔見慕容復甚為無禮,心中暗道,「呸,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中了老夫的『孔雀膽』,看你還如何還施彼身……」
石萬嗔心中正暗自得意,卻是忽覺手背上一疼,抬手一看,手背上無甚傷口,卻隱現黑色霧氣。
石萬嗔大驚失色,這正是中了「孔雀膽」的症狀,原來適才見慕容復對他無禮,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暗中卻是給慕容復下毒。
他毒物藏於袖中,手腕極為靈便,下毒只在彈指間,而孔雀膽本是黑色,但他自己又在其中加了兩味藥材,竟是做到了無色無味。
若是對付尋常武林高手,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奈何他遇到的是慕容復。
慕容復見石萬嗔現在才發現,不由微微笑道:「現在才反應過來,也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石萬嗔更是心急如焚,按說立即將這隻手砍了,必能保住一命,只是他向來貪生怕死,一隻手不是說舍就能舍的。
眼見黑色霧氣越來越多,石萬嗔一咬牙,左手中指輕輕一彈,立即有一抹淡紅霧氣飄出,一碰到右手肌膚便消失不見。
慕容復雙眼微微一縮,適才雖然將其毒氣反彈回去,卻是沒看清石萬嗔如何下毒,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靠指甲將毒藥彈出。
若不是早有防備,慕容復也發現不了。不過現下他百毒不侵,能否發現也不重要了。
石萬嗔稍微處理了下右手,但似是還未解除「孔雀膽」的毒,只得怨毒的看了慕容復一眼,轉身縱躍出門而去。
「師叔!師叔!」姜鐵山臉色一急,看了看慕容復,拉起薛鵲緊隨而去。
慕容復看向胡斐和鍾姓漢子,鍾姓漢子上前抱拳道:「在下『鄂北鬼見愁』鍾……」
慕容復卻是擺擺手,「好了好了,直接說你叫什麼名字?」
鍾姓漢子登時面色不愉,冷聲道:「鍾兆文。」
慕容復笑了笑,「你們二位有何貴幹?」
胡斐見鍾兆文面有慍色,還怕他出言不善得罪了人家,便搶先開口道:
「『金面佛』苗大俠中毒受傷,所中之毒出自藥王莊,我二人特來此地求賜解藥,不知慕容公子與藥王前輩是何關係?可否幫我二人說項一二?」
慕容復搖搖頭,「我跟藥王前輩無甚關係,不過你放心,適才的靈兒姑娘是藥王的徒弟,她既已答允給你解藥,自然是會給你的。」
胡斐面現難色,「可是……可是靈兒姑娘說的是我幫她將那幾人趕出藥王莊才能作數,適才明明是公子將其趕走的。」
慕容復笑了笑,「這有何難,到時便說是你趕走的不就行了!」
「不不不!」胡斐連連擺手,他一生光明磊落,何時弄虛作假過,也不顧旁邊連使眼色的鐘兆文,嘴中說道:
「既是公子將其趕走的,胡斐如何敢邀功,在下另行設法求取解藥也就是了」
鍾兆文一臉失望,心中暗道:「到底還是年輕人,不知輕重,苗大俠危在旦夕,等着解藥救命,你還這在乎這些虛名作甚。」
慕容復點點頭,確實是個老實人啊,「放心吧,你既已出了力,靈兒姑娘肯定會給你解藥的。」
胡斐雖然不太相信,口中還是回道:「那就多謝慕容公子了!」
正說着,角落處機關一開,程靈素走了出來,神色間充滿了淡淡的憂傷。
程靈素看了殿中一眼,那幾個師門敗類已經不見了,張口便說道:「多謝慕容大哥!」
眾人均是面現異色,難道她是在某處偷看麼?
郭芙則是知道密室中不可能偷看得到,頓時冷哼一聲,「你怎麼就知道是慕容大哥趕走的,就不會是那位胡大爺麼!」
程靈素還未說話,胡斐卻是擺手道:「卻是是慕容公子趕走的,在下並未出什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