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淵朝,康正十五年。
「小姐,小姐你醒醒!」一陣陣地呼喊聲和哭泣聲傳進了蘇靜的耳朵里。她感覺這個聲音離自己很近,可是自己卻聽不真切。
蘇靜輕輕地搖着頭,不,她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有感覺的。是那些人仍然不肯放過她嗎?就算是死了,也要將她的屍體帶回去研究嗎?不,她不要,不要被抓回去!哪怕是死了,也不要再回到那恐怖的地方!
蘇靜大喊出聲:「不,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一旁的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大聲喊道:「小姐,是小姐在說話。小姐醒了。」
一位中年嬤嬤打扮的婦人道:「小姐!小姐醒醒!快,快去找大夫!」
一時間,五六個下人全都圍在了床前。只見床上躺着一個七八歲年紀的小姑娘,小姑娘的頭上纏着紗布,紗布上還隱隱滲出血跡。小姑娘的眼睛緊閉,看上去細長,高挺的鼻樑,嘴巴很小,卻是沒有血色,一看就是受了傷,失血過多所致。
蘇靜感覺到有人在叫她,感覺到自己的頭很疼,可是自己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感覺到疼痛呢?她拼命地想要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誰在說話?可是她的頭一陣疼痛,頓時失去了知覺。
再次睜開眼睛時,是下午約莫五、六點鐘的模樣。蘇靜緩緩坐起身,細細地打量着房間裏的一切,這是什麼地方?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蘇靜細細打量着這間屋子。床邊上趴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睡的正香。不遠處的圓桌上也趴睡着兩個人,看不清楚樣子。只能看出是女子,一大一小。
蘇靜看着這些人的裝扮和屋子裏的陳設,這裏是什麼地方?她伸出手摸了一下有些疼的頭,然後驚奇地看着這雙只有小孩子才會有的手!莫非自己穿越了?而且還很悲催地穿在了一個孩兒身上!
蘇靜忙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片刻後長吁一口氣,還好,是個女孩子。
蘇靜輕輕地走下床,赤着腳在屋子裏走着。行至窗前,外面鳥語花香,一片誘人的景色。蘇靜看了看不遠處盛開的荷花,又瞧着屋子裏幾人穿的衣衫,這季節應是初夏。
蘇靜轉身向門外走去,行至門口,看到門口處有兩個小丫環坐着凳子靠着牆睡着了,那模樣很是疲憊!蘇靜皺了皺眉,她們應是為了照顧自己才會如此辛苦。
蘇靜出了門,院子中有六口大缸,裏面載種了各色的荷花。蘇靜湊上前,想要近身聞聞,可惜自己的個子太小,只到了缸沿處,仰着頭,可以看見荷花的底部,看不到荷花的全貌。
蘇靜仿佛是無所謂一般,就這樣圍着六隻大缸細細地轉了一圈,又看到不遠處有一架鞦韆,不由欣喜地湊上前去。
正要坐上去,就聽到一聲驚呼:「唉喲喂!我的小祖宗喲!可不能再玩兒這個了!」
蘇靜順着聲音望去,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婦人打扮的女人。這人是誰?蘇靜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只見這婦人上前,一把將蘇靜抱起,然後急急地向屋中走去。邊走邊喊:「快!快!快去告訴老太爺和候爺,再派人去請大夫!就說小姐醒了!海棠,快去廚房吩咐她們給小姐做碗燕窩粥過來!」
隨着她的聲音落下,屋子裏頓時一陣手忙腳亂!
少頃,屋子裏安靜了下來。那婦人將蘇靜放在床上坐好,不自覺地便開始數落起她來:「小姐,不是奴婢說您,您說您剛醒,就跑到院子裏去了,要是再磕着,碰着,可怎麼得了?你可是咱們候府里唯一的嫡小姐呀!可不能再出什麼閃失了!您從假山上摔下來這事兒,候爺吩咐人瞞着,不讓告訴夫人,要是夫人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傷心難過呢!」
蘇靜聽着這婦人話雖有些嘮叨不中聽,可是臉上的關切之色卻是真真的,這不禁讓蘇靜有些動容。她原本是現代某試驗室的一個試驗對象,因她生來就天賦異能,所以很小的時候便強行被某試驗室帶走做研究。她從未有過這種被人真心關心的感覺。如今,她竟是莫名奇妙地重生在了一個異時空的小女孩子身上,而且在她的身體內,感覺到了眼前的這名婦人是真心的關心自己。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笑中帶淚地說道:「小姐,你可醒了,這幾日,把奴婢們都嚇壞了。」邊說邊擦着臉上的眼淚。
那婦人看了門外一眼,小聲道:「小姐,依奴婢看,您這次受傷有些蹊蹺!無緣無故地您怎麼會突然和那大小姐爬到假山上去?那假山上可還有別人?」
蘇靜佯裝思索片刻後,搖搖頭。那婦人也不再問了,蘇靜從她們幾人交談中知道,那婦人姓何,稱何嬤嬤;那名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叫柳杏兒;另一個十五、六歲的叫海棠。
海棠看了,一臉關切地問道:「小姐,別急,等傷好些了再想也不遲。小姐,要不要先喝點水潤潤喉嚨?」
蘇靜點點頭。海棠端了杯茶過來道:「小姐,這茶還是溫的,喝着正好。」
蘇靜接過茶,一飲而盡,喘口氣道:「好喝,還要!」
海棠接了杯子又倒了一杯給她呈上。這次,蘇靜接過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果然是好茶!這茶水入口便覺口齒生香,入了喉嚨,那香味便在咽喉處久久徘徊,不肯散去。
蘇靜正在想着什麼茶如此好喝,便聽得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一男子的急切聲:「依依!我的依依可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