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依從未見過元熙發這樣大的火兒!上次元熙對她發火,還是幾年前在隆昌寺的後山上,當時是因為吃了歐陽信的醋,所以才會對她惡言相向!可是今天,她明顯是感受到了來自他身上真實的怒火!這樣的元熙,讓她感覺到了一絲陌生,也感覺到了一絲的懼意!不是害怕他的怒火,而是害怕,他這樣的情緒會不會持續下去?他會不會除了指責她以外,還有其它的不滿的舉動?
元熙看她的瞳也微閃,似是有些害怕!再看她的眼睛裏,似乎是還有眼淚在打着轉兒!元熙的心裏一緊,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一把給揪住了一樣,生疼生疼的!
元熙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了將她摟進懷裏的衝動,咬着牙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冰冷無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着,走了屋子,「替王妃梳洗一番,然後隨本王回王府。」說完,便回頭冷聲道:「我在前廳等你。」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靜依看着元熙越走越遠的背影,心裏一涼,鼻子一酸,淚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自己這次的確是膽子太大了些,可是還不是為了以後大家的安全?如今總算是知道了李安和明王是一夥的了!而且,還知道了他和華妃的關係,如此一來,晴天哥哥豈不是就知道應該要如何布署了?怎么元熙就這麼生氣呢?
一旁的兩位侍女看到王妃竟然落了淚,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靜依吸了吸鼻子,「你們將我要換的衣物放下就行了,我沐浴時,不喜歡有人伺候。」
「是!」
靜依一個人進了浴室,在木桶里泡着,想着自己這一天一夜心裏有多緊張,後來知道李安安排了殺手後,又有多擔心元熙,可是結果呢?這個元熙,竟然只會罵自己一通!別說好話了!連個好臉兒都不肯給自己!這是什麼事兒?
靜依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那眼淚就像是開了閘一樣,湧泉而出!邊哭還邊罵,「死元熙!臭元熙!白白地害人家擔心了你一場!你就只會欺負我!就只會凶我!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而樑上的無憂聽了,則是開始在心底里為主子默哀了!自靜依和元熙會合後,無憂自然也就回到了靜依的身邊,繼續做她的暗衛,只不過,靜依一路上都在想着讓元熙如何消氣,所以把她這個人給忘了!
無憂偏頭看了一眼外面,主子呀,你自求多福吧!剛才您可是罵痛快了!可是王妃可是真生氣了!這下,您可是真的慘了!
很快靜依便梳洗好了,也換好了衣裳,到了妝枱前,便有侍女上來要為靜依梳妝,靜依一瞧,心裏便更不是滋味了!自從與元熙成婚以來,給自己梳女的大多數時候都是元熙,可是現在呢?
靜依想了想,「不必了,我自己來吧!反正待會兒也還是要再戴下帷帽的。」
那侍女只好退下,靜依試着為自己盤一個簡單的髮髻,可是無論自己怎麼弄,也弄不成那樣兒!不由得有些氣悶!轉頭就道:「去把王爺叫來!」
這話一說出來,可把那侍女給嚇壞了!渾身哆嗦着,「回王妃,奴婢,奴婢不敢!」
靜依一瞧她嚇的這樣子,再轉頭一想,她不是在王府伺候的,自然不知道自己與王爺的相處模式!自己冷不丁的一句,把王爺叫來!的確是將她給嚇的不輕!哪家的妻子會如此說自己的夫君的?再怎麼着,也得是好聲好氣地,說一句,「去把王爺請來!」她可倒好,直接就是一個『叫』字!而且元熙還是王爺呢!這可是有違禮教規矩的!
靜依想了想,擺擺手,「算了!不用去了。我自己來吧!」
這樣想着,靜依便給自己簡單地將頭髮全部置後頸後,直接用髮帶給綁了,算是成了!什麼首飾也沒帶,轉身果然看見早已備好了帷帽,便自己取過來戴上了。
靜依到了前廳,果然見元熙正在前廳喝茶,廳中還有一名琴姬在為他撫琴!看着他那一臉悠閒的模樣,沒把靜依給氣死!好你個元熙,我一個人在裏面難受的要死,你卻是倒好!一個人在這裏聽曲喝茶!好!既如此,她蘇靜依一個人走便是!
靜依這樣想着,便也真的這樣做了,一跺腳,便出了前廳,直奔大門口了!
元熙,你狠!我惹不起,我走還不成嗎?你就一個人在那屋子裏好好兒的聽着曲,喝着茶吧!那琴姬看起來長的不錯,還不時地給你拋着媚眼兒!好呀,我這就回去給準備辦喜事!給你納妾!實在不行,這王妃之位我也不要了,你愛給誰便給誰去!
靜依到了門口,果然見已經備好了馬車,靜依什麼也沒說,徑自便上了馬車,而在馬車邊兒站着伺候的司畫和司語二人倒是有些懵了!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王妃自己氣沖沖地出來了?
「還不上來?回王府!」靜依有些氣沖沖地聲音自馬車裏傳了出來。
司畫和司語二人也不敢耽擱,趕緊地上了馬車,吩咐車夫,進城了。
剛進城,靜依便又吩咐道:「去苗疆使臣的館驛!」
「殿下,您不回王府嗎?王爺怕是在後面兒跟着呢吧?」
「不必管他!他愛跟不跟!反正我是要去!」
司畫二人交換了個眼神,無奈,只好讓車夫改道去了苗疆使臣的館驛!
不一會兒,便有下人到了館驛門口將靜依幾人給迎了進去。靜依一進屋,便看到晴天正一臉好暇地看着她,「怎麼?受了委屈了?是不是被他罵了?」
靜依一聽這話,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將跟在她身後的司畫和司語二人可嚇的不輕!王妃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見這大王子就哭了?剛才還好好兒的呀?
接下來,更將二人的小心臟嚇的快要跳出來的一幕便展現在了二人的眼前!只見靜依竟是小跑着撲進了晴天的懷裏,嗚咽不止!邊哭邊道:「晴天哥哥,元熙欺負我!他欺負我!」
晴天則是面上含笑,輕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他也是為了你好!你都不知道他知道你失蹤時,都擔心成了什麼樣兒?你差點兒沒把他給嚇死!他不過就是對你吼了幾句嗎?別多想了!嗯?」
聽着晴天明顯帶了寵溺的話,靜依卻是哭的更凶了!「他哪裏只是對我吼幾句?那冷冰冰地眼神分明就是想着將我給關起來一般!我討厭他!我再也不要回平王府了!我不要見到他!」
「不至於吧?不就是凶了你幾句?他也是關心你,擔心你才會如此!」
「他才不是!他還在別院裏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我討厭他!」
晴天一聽,身子一僵,平王這人他倒是了解,對依依是一心一意,恨不能整天將她拴在褲腰帶上!怎麼可能會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信不信是一回事,可是晴天聽到這個,臉色卻是變了變,特別是那雙好看的眸子裏蒙上了一層冰霧。
司畫急道:「沒有的事兒!屬下進去見過王爺了。不過是在前廳聽着別人彈琴罷了!並未有什麼逾越的舉動。」說完,心裏嘀咕道,王爺,屬下可是替您擋了災了!至少沒讓這位大王子誤會您,否則,平王府怕是就真的熱鬧了!
晴天聽完司畫的話,臉色果然是好看了些。「依依,可是如此?」
「哼!原本是聽琴的,誰知道現在做什麼了?保不准現在就拉了小手,親了小嘴兒,說不定兩人還去滾床單了!他就是個大壞蛋!愛幹嘛去幹嘛!我才不要再理他了!」
靜依說着,便也抬起了頭,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望着晴天。
晴天一瞧她的眼睛都哭腫了,便有些心疼。「好了,先去打盆水,讓你家王妃淨臉。」說着,低了頭,柔聲道:「好了,待淨了臉,先用些東西,是先用些水果,還是直接用午膳?」
靜依想了想,才用帶了沉重鼻音的聲音道:「我想吃葡萄!」
「好,我這就派人去準備。」晴天說完,又幫她用帕子擦了擦臉,才笑着出去吩咐了。待他回來坐好,便見靜依與先前的樣子已是略有不同。
「晴天,你絕對想不到,我從李安那裏知道了什麼?」靜依的神色有些嚴肅,沒了剛才的委屈模樣,「華妃!你們苗疆王的華妃竟然就是李安的親姨母!如此看來,他定然是與二王子和麗香公主早就有了勾結!說實話,若非是這些年你根本不在苗疆,否則,怕是以他們幾個人的能耐,你早死了不下百次了!」
晴天一愣,這才明白地來,靜依使性子來這裏是假,將這個消息親口告訴自己才是真!饒是如此,她也不該一個人來!這會給她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依依,你急着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吧?」
「不止如此!還有呢!李安已經與明王達成了某種協議,助他登上皇位。他本來是想借着我將元熙引去,然後一舉殺了他,再易容成他的模樣,佔了平王的位子,奪了元熙的那十五萬兵馬的兵權,還有元熙手上的所有財富!晴天,這個李安的心思真的是太過歹毒了!」
「依依,李安不是一直想着自己繼承大統嗎?此時為何要相助於明王?」
「我有種預感!這華妃與皇后之間,定然是不簡單的!而且,她們也許早就達成了某種共識!」
「有道理!待我回苗疆後,定要將華妃的底細再好好查查!原來她是漢人!我一直以為她是出自苗疆,卻原來竟是出自江南!而且還是大淵名門之後!這樣的身分,怕是當年嫁於你父王為妃,都是極為委屈了吧!」
「你說的不錯!所以我才說,這一切看似是明朗了,卻似乎是又透着些許的詭異!」靜依說完,便有些不自在道:「我急着來找你,便是先將這些事都告訴你!回頭,你再告訴元熙。」
晴天一愣,「你為何不親口告訴他?」
靜依一撅嘴,「我還在生氣!不想理他!他不是已經有美人相伴了嗎?那就讓他伴着吧!」
晴天失笑道:「你們這兩個人!還真是有意思!罷了,我先去命人準備午膳。」
靜依在晴天這裏吃了水果,又在晴天的陪伴下用了些午膳,才被他哄着到軟榻上躺了,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着天!不多時,靜依就睡着了!
晴天看着靜依的睡顏,那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想來她昨晚定是不敢睡的吧!這個平王,怎麼就沒有發現依依的疲憊呢?不過轉念一想,這想嚇嚇她也好!省得她的膽子太大,什麼事兒都敢做出來!居然讓李安把好給劫持了?別說什麼李安武功高強之類的!他才不信!若是靜依不想被帶走,法子定然是會有的!
看着靜依已然睡熟了,可是那緊蹙的眉頭卻是絲毫沒有舒展的跡象!晴天嘆了口氣,伸出手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將她的眉心給撫平了,那略有些溫熱的觸感,讓晴天仿若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
軟軟的,滑滑的,溫溫的!這樣真實的觸感,以後怕是不會再有了吧?等他回到了苗疆,要開始一系列的培養計劃,離開苗疆的機會便是不大了!那個老男人定是會恨不得將他給栽培的一點兒缺點沒有!這怎麼可能?
一想到自己也要儘快地確定自己的王子妃,晴天的眼神便是一暗,目光清冷着,卻又是帶了一絲灼熱!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岳正陽那般好福氣找一個與依依有些相似的妻子!
晴天起身,看到就站在不遠處守着的司畫和司語,「你們可有通知王爺,依依在這裏?」
「回大王子,通知過了。」
「他何時來接?」
「王爺說了,王妃的盅毒似是有要發作的跡象,所以才會送來大王子這裏。他處理完公事,稍後便來!」
晴天點點頭,「也只好如此了。還有什麼人知道王妃來了我這裏?」
「回大王子,現在基本上京中的達官貴人都知道了。怕是宮裏頭的皇上也知道了。」
晴天聞言輕挑了下眉,失笑道:「這個依依呀!絲毫還不知道她這任性的行為給平王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還好王爺寵着王妃,不然,怕是真的要被氣到了!」司畫也是一臉心疼的看着睡熟的王妃,「王妃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跑到了您這裏來,若是被有心人大加利用,真的就麻煩了!王妃的清譽必會受損,而且怕是還要連累大王子的名聲也跟着受損了。」
「你們明白就好!現在是我在京中,她可以到我這裏來使使小性子!可是若是我不在呢?說不定她就會回到平南候府去了!你們是她身邊兒的人,一定要記得勸着她些,別總是由着她的性子來!這次的事,也是王爺做的太過火了些!若是靜依沒有覺得受委屈,也斷不會如此的!更重要的是,她是真的擔心你家王爺,不想理他,可是自己得到的消息,又不得不讓他知道,所以才會想出這麼個法子來!」
晴天看了靜依一眼,又道:「將我的話原封不動地轉給你家王爺。他會明白的!我知道他是想着要依依長個記性,可是這也未必就是最好的法子!說到底,依依是為了消除我和他身邊兒的一些隱患,才會出此下策,冒了這樣大的風險!」
「是,屬下一定轉告王爺。」
靜依在這裏一直睡到了近傍晚十分,才悠悠醒來。許是因為昨晚上基本上沒怎麼合眼,再加上這一天一夜,整個人的精神一直是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所以才會睡的特別實,特別香!
靜依一睜眼,便見司畫和司語二人在屋內守着,「晴天哥哥呢?」
「回殿下,大王子說不能與您共處一室,而且他還要為您配製解盅的藥引呢。所以便去了廂房。」回話的是司畫。
「嗯,什麼時辰了?」
「回殿下,現在已經是酉時初了。您看,咱們是不是要回王府?王爺在前廳等了您已有近兩個時辰了。」
靜依一怔,「王爺沒有進來?」
「回殿下,王爺聽說您在休息,所以不想打擾了您,所以一直在前廳等着。」
靜依想了想,「好吧,幫我整理一下,我們回平王府。」
「是!」
靜依梳妝好,到了前廳,果然見元熙正負手立於廳內,聽到了一環佩聲響,才轉了頭看過來。見靜依頭上已經是戴好了帷帽,看樣子,仍是簡單的梳了發。透過那層薄紗,元熙看到了靜依的眼睛似乎是還有些紅腫,心中略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她犯下的錯!這心中的怒火便又開始燃了起來!
靜依走至門口,停了一下,偏頭問道:「王爺,您不是來接妾身的嗎?」
元熙一愣,多久沒有聽到靜依自稱妾身了?又多久沒有喚他一聲王爺了?再聽着她略顯疏離的聲音,元熙的心一沉,「時候不早了,先回王府吧!」
靜依聽完也不等他有什麼動作,便直接出了館驛,上了馬車。司畫和司語在外面候着,就聽到靜依清冷的聲音傳來,「司畫、司語,你們還不上來,等什麼?難道要本王妃下去扶你們不成?」
二人聽了瞧了一眼,跟出來的王爺,見他臉黑的幾乎是跟鍋底差不多了,不由得心中有些腹誹,二位主子呀,您二位鬧彆扭,能不把我們這些小蝦米給夾在中間嗎?這到底讓她們聽誰的?
二人見王爺站在了門口不動,更是不敢上車了!笑話!若是真的上了馬車,不知道回頭王爺會不會一掌直接將她們給劈了!
元熙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馬車,最終是轉了身,向着前面的駿馬走去。司畫和司語見王爺上了馬,這才鬆了一口氣,躍身上了馬車。
到了平王府,靜依被司畫扶下來後,便站到了大門一邊,低頭恭順道:「王爺請!」
靜依的這一做法,當即就把初一等人給嚇的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出來!這是他們的平王妃嗎?怎麼這麼奇怪?就連從裏面迎出來的管家和門邊兒的守衛都是嚇了一跳!而初一到底是跟着他們的時間長一些,自然是明白,王妃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偷瞄了王爺一眼,不由的有些同情起王爺來了!王爺呀,王妃生氣了,後果很嚴重!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元熙下了馬,黑着一張臉,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兒,下人們便都不敢再抬頭看了!更是個個兒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留在府上的都是多年追隨於他的親信,一看他這表情,自然是知道主子的心情不好!千萬是惹不得的!
靜依可不理會這茬兒,一幅賢妻的姿態,在門口恭敬相迎,這人來人往的一些人們看了,還小聲地交頭接耳道:「你瞧瞧人家平王妃!都說平王寵妻如命。可是你瞧瞧人家平王妃一點兒恃寵而驕的性子也沒有!當真是賢妻呀!」
「就是!要是尋常的女子得了丈夫如此深厚的寵愛,怕是早飄到天上去了!哪裏還會記得這些規矩?」
靜依聽着這些議論聲,倒是揚了揚眉,沒想到自己這般負氣的作法,倒是給她賺回了一個好名聲!不錯!至少委屈了自己,沒有白委屈,也不是一無所獲!至於邊兒上那位,他愛咋着就咋着!她才懶的理他呢!
元熙在靜依的面前稍停了一下,便大步進了院子,也不見有片刻的猶豫!靜依見了,心中是又氣又覺得委屈!你個死元熙,態度好一點兒會死嗎?就是這般的傲!好!我就看咱們誰傲的過誰!
誰知待靜依一進了前廳,立時便呆了!不止是她呆了,就連她身旁的司畫和司語二人也是呆了!
只見大廳上,那位在別院中為元熙撫琴的美人兒也一併回來了!卻不是丫環的打扮!當然了,也不是姬妾的打扮!只不過在這王府中,除了一位王妃外,其它人都是做下人和侍衛打扮,而眼前這位卻不是下人打扮,更談不上是侍衛了!如此一來,反倒是顯出了她的特別了!
「奴婢給王爺請安,給王妃請安。」
靜依一抬眼,見這美人兒真真是生的嬌媚如花,那媚眼含思,眉梢含春,如柳條兒般的小腰,不盈一握!真真是人間尤物!靜依只一眼,唇畔便含了笑,「王爺真是好眼光。妾身這就為王爺去準備,免得王爺心急。」
說完,也不看元熙和那名美人兒,便轉了身越過了二人直接就回到了文華院了!
靜依一進文華院,便吩咐了甦醒,所有的侍衛將文華院給守牢了!誰都不准進!尤其是王爺!若是王爺敢踏進來一步,她便將她們全數都遣回封城去,一個也不留!
這甦醒等人,哪裏見過王妃發這麼大的火?跟了王妃這麼久,何曾見過這等陣勢?司畫和司語對望一眼,看來王妃是真的惱了!這王爺也真是的,明知道王妃還在氣頭上,怎麼又弄了個美人兒回來呢?
靜依吩咐完了,便直接進了寢室任誰叫也再不肯出來了!靜依一進屋子,那眼淚便不爭氣地一個勁兒地直掉!她看着這屋子裏的每一件裝飾,每一件擺件兒!這都是元熙根據她的喜好,命人準備的。有的東西還是特意從封城帶回來的,就是怕她會不習慣新環境,怕她相信何嬤嬤和海棠!如今,她覺得受了委屈,再一看這些東西,便是真的想起了自己在封城的那些日子了。
靜依這邊兒一個人哭的沒完沒了。那邊兒,元熙卻是冷了一張臉,看着眼前的美人兒,「雪舞,本王的吩咐可都記下了?」
「回王爺,奴婢記下了。」
「很好,進了定國公府,一切要萬事小心,千萬不可大意!還有,儘量不要顯露你會武之事!否則,怕是你難以脫身!」
「是,奴婢謹記。」美人兒說完以後,抬眼看向了元熙,「王爺,奴婢不日即將進入定國公府了,可是奴婢的家人?」
「你放心就是。本王自會安排妥當!記住進入定國公府後,切勿和暗閣中的任何人聯絡,有事,本王自會找你。」
「是!奴婢明白。只是,王妃剛剛似乎是誤會了什麼。」
元熙沖她擺擺手,「此事無需你擔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是!」
「是!奴婢告退。」
元熙看着雪舞退出了前廳,這才有些無奈地慢步到了文華院。他自然是還不知道靜依下了死命令要將他擋在院外的。等到了院門口,一瞧這甦醒等人一臉的戒備和為難之色,他便是有些明白了!
「怎麼回事?」
「啟稟王爺,王妃交待了,說這文華院,您不能進!說她的寢室太舊了,比不上西院兒的擺設新,請您去那邊兒歇息!」甦醒面無表情道。
元熙的嘴角扯了扯,臉陰了陰,最終開口問道:「你們連本王都敢攔?看來,真是長膽子了!」
「王爺,您說過的,屬下等進了平王府,便是王妃的人了!此生唯王妃一位主子!」甦醒面不改色道。
元熙一愣,沒錯,他的確是這樣要求過她們的,沒想到,現在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下可真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了!「本王如果一定要進去呢?」
「回王爺,那屬下便要冒犯了!」
「哦?本王倒是想瞧瞧你們是怎麼個冒犯法?」元熙說着,渾身的氣勢便是一凜,整個人的殺氣頓時外泄!將甦醒等人驚的不由得後退了半步!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王爺。
「王爺,請您高抬貴手,不要為難屬下等人了!王妃說了,她知道您的武功高絕,您要是硬闖,在場沒人能攔得住您,可是您若是硬闖了,那就說明在這王府里,的確是再無她這個王妃的一席之地了!倒不如回娘家的好!至少她的小院子,娘家至今還給她留着。不會棄了她這個女兒!」
司畫說完,一臉憂色地看了王爺一眼,希望王爺能明白,現在王妃正在氣頭上,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萬一王妃真的使性子回了娘家,那王爺可就真的慘了!連帶的整個王府里的下人全都慘了!
果然,司畫這話一說完,元熙的整個人的身形便是一僵!他微眯了眼,難道自己真的做的有些過火了?下午晴在將靜依得來的消息都告訴他了。這幾條消息,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是極為有用!特別是這李安與華妃之間的關係,更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元熙甚至是想到了這華妃會不會與當年苗疆的宮變有關?與當年的苗疆王妃的死有關?
元熙衝着那寢室的方向望了望,見到司畫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元熙無奈地一笑,扭頭回了書房了。
司畫見王爺走了,便知道他是明白自己的暗示了。
元熙回了書房,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了一本書,可是怎麼也看不下去!抬頭看看天色,還沒有黑透,自己現在去,怕是不妥!再說了,司畫將話都轉達的這麼清楚了,萬一依依沒有消氣,反倒真的使了性子回娘家,就麻煩了!
元熙有些頭痛的撫了撫額!都怪自己平時太寵着她了,她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再跑去作誘餌!說到底,是自己的錯,是自己將她寵的無法無天了!能怨得了誰?還真是不能全怪依依!自己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如果自己一開始沒有寵着她,她哪裏會有這樣大的膽子?再想想現在!竟然連自己都敢攔了!這放在哪一個高門大戶里的夫人敢如此對待自己的丈夫?
元熙這樣一想,臉上便揚起了一抹苦笑!不過那苦笑里似乎是還隱隱透着寵溺!自己的媳婦兒,自己不寵,誰寵?自己錯就錯在不該用這樣錯誤的方法來讓她長記性了!應該是好好地與她講講道理,那樣她就不會生氣了吧?說起來,這主意似乎是楊海朋這個混蛋給自己出的吧?當時說什麼,女人不能太慣着!瞧吧!讓你自己慣出毛病來了?
元熙甩了甩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該怎麼把依依給哄回來?也不知想了多久?元熙的身子一直是一動不動,若不是因為他的眼睛還是睜着的,一定會讓人以為他已經睡着了!
突然,元熙的眉毛動了一下,「什麼事?」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自窗外飄進來,單膝跪地道:「王爺,屬下等人已經追蹤到了李安的落腳處。」
「哦?在何處?」元熙的身子離了椅背,一臉凝重的問道。
「回王爺,在城東的一家綢緞莊。屬下已經命人遠遠地守着,目前為止,並未驚動李安等人。」
「好!如此甚好!記着,先遠遠地跟着,什麼也不要做!只是要看着他都跟什麼人來往便成!」
「是,王爺。」說完,那抹黑影便再度消失在了夜色中。
元熙的眉心微擰,「無傷!」
「屬下在!」又是一道黑影自房樑上落下,極為恭敬地在元熙的身前落地。
「吩咐暗閣的人,將平南候府的人都給盯緊了,千萬不能出任何的差錯!我擔心,他極有可能會向平南候府的人下手!」
「是!」
元熙起了身,有些憂慮地向窗外看了一眼,看着那一彎尖細的月牙兒,元熙的眸子裏閃過了一抹狠戾!李安,你竟然還敢打依依的主意!好哇!這一次,我絕不放過你!
元熙看到一旁的古琴,想了想,便拿了古琴,自己盤膝坐在榻上,開始撫琴了!這一次,他彈的是《鳳求凰》!
文華院裏的靜依自然是聽到了這琴聲,只是一入耳,她便知道這琴聲是元熙彈出來的。只不過她現在卻並不是想着也許這是元熙在刻意地討好自己!偏偏想着,是不是在討好那個新來的美人兒?還彈鳳求凰?想來是想着將那美人兒納為妾室了!這樣一想,靜依的心裏便是七上八下的!怎麼辦?自己要不要去捉姦在床?回頭自己又否定了!不會的!元熙說過只自己一人的!絕不會再找什么女人相伴的!
靜依突然又想到這裏可是古代!可是封建社會!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這男人可是會變的!就像元熙以前才不會這樣凶自己!可是現在不是凶了?記得前世在哪本書上看過,說男人是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一種動物!男人的話最是信不得的!現在想想,也許有道理呢!
這樣想着,靜依的心便再度地糾結了起來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應該信任元熙,愛情要建立在相信信任的基礎上!一會兒又覺得男人是世界上最為善變的動物,自己怎麼能相信男人的話呢?不是自己欺騙自己嗎?
靜依聽着琴聲,一會兒又想起了以前元熙在自己身邊撫琴時的優雅瀟灑,一會兒又想起了他上午對自己的責怪,一會兒又想起了今日他在別院的前廳和某個女人眉目傳情的場景!總之,那廂彈琴的元熙的心倒是慢慢地靜了下來,可是這文華院裏的靜依,則是根本就不可能安然入眠了!在床上翻過去覆過去,睡意全消!
守在門外的司畫和司語二人自然將屋內靜依的一舉一動都聽了個清楚!知道王妃忐忑難安,難以入眠,再想想現在孤身一人的王爺,心裏倒是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兩個人了!原本多恩愛的兩位主子呀!怎麼就成這樣了呢?她們可不相信主子會看上那名美人兒!那樣的美人兒,她們見的多了,王爺若真是喜歡那樣的,早就找了,何必還等到現在?
可惜了,這些話,她們現在也不敢跟裏面的那位主子說,否則,說不定自己就會被主子給趕回封城了!
入夜,一道頎長的身影鑽進了文華院的寢室內,守在門口處的司畫和司語二人自然是看見了,不過卻是低了頭,裝不知道罷了!而屋內的無憂在感應到有人來時,第一個反應便是手上握緊了長劍,不過感受到是來自那熟悉的氣息,便再度隱入了黑暗中。
元熙慢慢地靠近了床榻,屋內的燭火併未熄滅,元熙知道依依不喜歡黑,不喜歡一個人,所以往日裏,無論他回來多晚,她都會等他,哪怕是有時困的不行了,也仍是要倔強地倚在軟榻上等他回來。現在看到屋內的燭火一閃一閃的,再看到隔了帷幄,裏面的人似乎是還未睡着,先是一喜,再接着不由得便是一皺眉!這麼晚了,還不睡?莫不是病了?
元熙慢慢地靠近了帷幄,輕輕掀了,見裏面的床帷並未落下,而靜依正背對着外,不知手裏在鼓搗着什麼!
靜依是側躺着的,元熙離的近了,才聽到了她的嘴裏還嘀嘀咕咕地說着什麼,臭元熙、壞元熙之類的話,聽着聲音似乎是有些啞!元熙的眸子一暗,難道是傷了嗓子?
靜依吸了吸鼻子,左手放於臉側,右手則是在床上胡亂的擺弄着元熙的枕頭,這個該死的元熙,是不是真的去和那個新來的美人兒一起去消遙快活了?自己在這裏傷心難過,他可倒好!想來,定是想着要將她給留在身邊了!
靜依越想越氣,不由得有些惱火道:「死元熙!臭元熙!就知道騙人!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還不都是為了哄我高興!騙我的?我早知道男人的話最是不可信了!偏我還是這樣傻,信了你!哼!現在倒是好,無緣無故弄了一個美人兒進府了!我怎麼辦?怎麼辦?」
說着說着,便已是又帶了一絲的哭腔兒了!
站在床邊的元熙聽了,臉便是一黑,敢情依依這是將他當成負心漢了?
元熙輕嘆了一口氣,聲音不大,可是靜依還是聽見了,翻過身來一看,拿起了一隻枕頭,便向元熙丟了過去!
靜依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