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身邊的十數位侍衛齊齊地上前將元熙攔住,「王爺不可!太危險了!」
「滾開!我要去救依依!」元熙渾身散發着戾氣,那有些瘋狂地眼神便猶如是發了狂的豹子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王爺,您這樣進去不但救不了王妃,您自也會有性命之憂的!」初一勸道。
「滾開!依依!依依!」元熙雙臂一振,將他身旁的數人全都給振開,然後急速地向火光中撲去!
一道青色的身影掠過,擋在了元熙的身前,「你瘋了?你這是在送死!」
元熙看向擋在了自己身前的男子道:「晴天,你讓開!別逼我對你出手!」
「哼!現在還不確定依依是不是在裏面,你那麼衝動做什麼?」
「廢話!裏面的是人是我的娘子,我自然着急!你讓開!」
晴天卻是輕哼了一聲,並不理他!
元熙大怒,劈手就向晴天襲來!晴天也不甘示弱,與一擋一退再一攻!
「你最好是給我老實待在原地!否則,別逼我讓你睡過去!」晴天清冷的聲音傳來,元熙聽了身形一頓!
他怒瞪了晴天一眼,「你威脅我?」
「是又怎麼樣?論武功,也許我不是你的對手。可是若是論下毒,你可是不見得能躲的過去!」
「你!」元熙像是一頭髮了狂的獅子一般,怒瞪向他,卻是無可奈何!他說的對,若是晴天真在敢對他下藥,他是一點兒法子也沒有的。
二人就站在了院子裏僵持着,聽着院子中不時傳來的腳步聲、潑水聲還有叫喊聲!
這場大火幾乎是驚動了華陽寺的所有僧人。慧清大師也是急急趕來,要知道這裏面住的,可是封城裏最為尊貴的人物呀!若真是在這兒出點兒什麼事兒,他華陽寺只怕是難辭其咎了!
火雖然被撲滅了,可是屋子也已是燒的不成樣子,元熙一看火勢控制住了,就要往裏闖,卻是又被晴天給攔了,「你急什麼?再等等!」
「你還要我等?依依在裏面你不知道嗎?你到底還是不是她的師兄?」元熙怒喊道。
晴天卻是不理他,只是看了那屋頂一眼,「這頂子,怕是要塌了!」
話音剛落,元熙輕哼了一聲,似是不以為然,接着,便聽『嘩拉』一聲,屋頂果然是塌了!
「依依!」元熙大驚,直奔向了屋內。後面一干侍衛也是緊跟了上去!
而晴天卻是不急,只是雙目清冷地看着那已是面目全非的屋子!
不一會兒,便看到元熙被初一扶了出來,元熙的神色呆滯、絕望,若不是有初一扶着,只怕是連站也是站不穩的!海棠等人正欲開口詢問,便見幾名侍衛抬了一具燒得焦黑的屍體出來!
海棠等人一看,頓時是嚇得面無血色了!
那屍體雖已是被燒的面目全非,可是那左臂尚有一小塊兒面料尚未燒完,可不正是今天王妃所穿的那件紫色的棉襖?
元熙轉過身來,看着地上的屍體,整個人不發一語,就這麼呆呆地看着。院子內瞬間便傳來了數人的號陶大哭聲!
晴天的眉頭一皺,對慧清大師道:「大師還請命人迴避吧。」
慧清大師此時也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此時聽晴天說要讓他們迴避,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便由小和尚扶了他回去。而王府的侍衛迅速地將整個院子包圍,不得任何人靠近!
晴天看到這些侍衛們如此安排,心下瞭然,到底是平王的親信,果然是不一般,遇事反應之快,還真不是誇他們!
元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這具屍體,有些難以置信地搖着頭,道:「不!不會的,依依不會離開我的!不會的!」話雖是這樣說着,可是任誰也是聽得出來,這話中的悲涼,和自欺欺人!
終於,元熙眼中的淚如同是洪水泛濫一般,瞬間衝垮了堤壩,將他整個人席捲、淹沒!
元熙只感覺到了絕望、無助,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他要想大聲地說話,可是嗓子卻像是發不出一絲的聲音了!他要上前再好好看看地上的依依,可是雙腿似是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又如同是沒有了筋骨一般的綿軟無力!
終於,元熙的喉嚨里有些嘶啞地發出了一道聲音,「依依!你答應過我,不會拋下我一個人的!依依!」
一旁的晴天一直是如同看戲一般看着元熙的反應。現在看到他一個個堂堂親王,竟是眨眼之間變成了這幅樣子!簡直就是令人訝異!自古以來,這皇室中有過幾個男子真心地對待一個女人?在他們的眼裏,這女人的價值,除了生兒育女,便只剩下了拉攏勢力這一作用。
現在睛天看到元熙這幅痛不欲生的樣子,心中暗嘆,依依何其有幸,竟是有一個如此深愛着她的男人!
半晌,晴天許是看夠了,才緩緩道:「你說的對!依依沒有死!」
晴天的話落,眾人齊齊地看向了晴天,卻是都瞪大了眼睛,也忘記了哭!有的眼淚還在那眼睛裏打着轉兒,似是在猶豫着,要不要下來!
元熙則是緩緩地看向了晴天,不語!
片刻後,他又再度走向了那具已經是燒的不成樣子的屍體。細看過之後,才如大夢驚醒一般,喃喃道:「果然不是依依!」說完,轉頭看向晴天,「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依依了?」
晴天只是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向來聰明睿智的平王,遇到了自己的王妃出事,也是無法淡定冷靜了!哼!也不過如此!」
元熙卻像是聽不出他話中的諷刺之意一般,輕笑道:「不錯!她還活着!她還活着!」
其實,元熙現在已經是明白了過來,剛才的確是一聽到到處找不到靜依的時候,整個人的心神就亂了!否則,若是他夠冷靜,怎麼會從晴天的神情中猜不出來?
晴天這個男人也是愛着靜依的,明知道靜依在屋中,出了這樣的事,為什麼他卻是不着急?很明顯,他早就知道,靜依沒事!他分明就是故意在一旁看戲,看自己着急,看自己為了靜依失去了理智!這個晴天,還真是有夠無聊!
元熙深吸了幾口氣,睨了晴天一眼,「你跟我來!」說完,便直接施展了輕功,向外掠去!
晴天淡淡一笑,也是跟上了上去。
而初一等人,則是自覺地跟了過去,不過沒敢靠的太近,而是遠遠地守着。
「你早就知道她沒事了?」
「不是太早,只是比你早一些。」晴天有些挑釁的語氣里還藏了淡淡地得意。
「到底是怎麼回事?依依呢?」
晴天沒說話,自袖中取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元熙,「這是她是的字跡,她養了一隻小彩雀,你應該知道吧?這是小彩雀給我傳過來的消息。」
元熙有些忿忿地接過了晴天遞過來的紙條,居然是傳信給了他,為什麼不給自己?只是因為自己負氣出去了?難道依依也是生自己的氣了?
不過就是那麼一瞬,元熙的心中便閃過了無數個心思!臉上的表情也是變了又變!可是當他低頭看了那個小紙條時,所有的不滿和鬱悶,便全都消失了!
那紙條上的確是靜依娟秀的字跡,元熙細細地看過後,將紙條收進了自己的袖中,「那你可有行動了?」
「還沒有,這不是來找你了?我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吧?」
元熙瞥了他一眼,「算你識相!」說完,便轉身對初一作了個手勢。
初一飛奔而至,「王爺!」
「吩咐下去,王妃失蹤、遇難的消息全部封鎖!對外就說王妃病了,送到別院養病了!」
「是!王爺,有王妃的消息了?」
元熙點了點頭,「收拾一下,隨我出趟遠門!另外,將別院給我看緊了!別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是!」
晴天看他安頓的差不多了,初一也飛奔回了院子,「你想好怎麼做了?」
「哼!敢打本王王妃的主意!他就得做好準備,承受本王的怒火!」
晴天一挑眉,一撇嘴,「看來,我去平秋縣的行程又得耽擱了!」
「放心,我會儘快救出依依的。」
當日傍晚,平王府的馬車及所有的護衛隊,便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華陽寺,下山了!然後馬車直奔別院,做出了王妃去別院調養的假象!而海棠則是帶了一部分的女子侍衛隊守在了別院,以此,來更讓人確定平王妃是在別院將養。
入夜,平王將岳正陽和付彥全都請到了平王府。
「付相,岳相,深夜將二位請來平王府,實在是有急事相商。本王要出趟遠門,少則三五日,多則七八日便回。這封城的大小事務就全都交由二位打理了!」
「王爺放心!臣定不負王爺所託!」二人齊齊施禮表態道。
付彥直起了上身道:「不知王爺有何要事要去處理?竟是非要親自前去不可嗎?」
「付相放心,本王絕不是去做什麼危險之事!此次本王是去處理一件私事。晴天公子會陪本王一起去!」
「如此,那王爺還是要多帶一些護衛才是!畢竟,您的身分尊貴,可是容不得絲毫地差池!」
「多謝付相掛心了!」元熙說完,對岳正陽道:「這段時間,記得將封城內的蠻夷,也就是他們所謂的八大部族都給我盯緊了,別讓他們給我惹出什麼事端來!」
「是!王爺放心!臣定不付王爺所託!」岳正陽此次難得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元熙點了點頭,對着二人握拳道:「那封城的一切就拜託二位了!」
「王爺一路小心!早日回來!」
初一命人將付相送了出去,廳內只余元熙和岳正陽了!
「王爺,可是王妃出事了?」
元熙的雙眉緊蹙!「正陽,你別問了!你現在只要為我守好這封城就行了!這封城的地勢、民俗都是太過複雜!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行事!只要咱們的大軍無恙,便是咱們最大的保障!」
「是!正陽明白。只是,你確定要親自去嗎?萬一這是幕後之人設下的陷阱呢?」
「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的!我不能讓依依置於危險之中!」
「王爺對王妃一往情深,讓正陽感動,只是王爺您確定為了兒女私情,而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正陽?」元熙的面上已是略顯了薄怒!「這是最後一次,再讓我聽到一次,你便離開封城吧!」
岳正陽一愣,沒想到元熙竟然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便對自己用這樣硬的語氣說話!他的臉上倒是並沒有生氣,相反,似乎是還微含了一絲笑意!「王爺,看來,您的確是動了真情了!」
元熙聞言,身子一僵!喃喃道:「是呀!本王的確是動了真情了!只是,正陽,你剛剛才發現嗎?」
岳正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我發現不發現是小事,關鍵是你自己想通了!這麼多年了!父王和母妃一直以為你的心太過冷硬無情,也許你的一生會無比的孤寂,只是現在想不到,他們到底是白為你擔心了!你的心裏竟是被那平王妃給填的滿滿的了吧?」
「呵呵,你說的對!她早就住在了我的心裏!若不是因為她,也許現在的我,根本就是這個樣子了!我若是沒有遇見她,說不定,到了封城,我真的會大開殺界!」
岳正陽笑着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這樣便好!父王一直擔心你會執念太深,怕你會誤入了歧途!現在看來,他是多慮了!母妃說的對,你是遇到了一個對的女子!」
「對的女子?義母這話說得還真是好!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出發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與岳正陽話別,元熙回文華院換了一身簡單方便的勁裝,然後與晴天等一行人,騎馬,趁夜離開了封城。
靜依只是覺得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地,似乎就是想睡覺,怎麼也睡不夠一般!似是路不太好走,經過了一陣顛簸,靜依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說是清醒其實眼睛也只是微睜,似乎是看到了一個十分俊美的身影坐在自己的對面,現在她的意識有些模糊,可是她很確定一點,那就是她被眼前這個人下了藥!
靜依努力想着睜開眼睛,似是想着將那個人的臉看的更清楚些,可是仍是敵不過那襲卷而來的強大的磕睡之意,眼睛一閉,又睡着了!
坐在她對面的男子,看到靜依剛才微微睜開了眼睛,似是在看他。男子始終是微笑着,就這樣任由她看!可惜了,不過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她便又睡着了。
男子看着沉沉睡去的靜依,淡笑道:「快到了嗎?」
「回主子,最多還有半日,我們便到了。」
「嗯,不急!路上走慢些!別再顛着蘇小姐。」
「是!」
這男子剛剛稱她為蘇小姐,而不是平王妃!這若是被靜依聽到了,定會覺得奇怪!哪裏有人出嫁了,仍是被當作未婚女子來稱呼和對待的?
經過了男子剛才的吩咐,馬車行駛的速度似乎是慢下來了不少!也更加地平穩了!
「晴天,你的飛香蝶吃得消嗎?」元熙坐在一處空地上問道。
「放心吧!我帶了兩隻出來,它們可以輪流出來。我現在擔心的是,究竟是什麼人要帶走依依?」
「哼!本王倒是沒想這個!這個依依,膽子也太大了!明明是知道了危險的靠近,為何不趕快離開屋子?或者是趕快叫護衛?竟然是如此大膽,以身涉險!」
「得了!你別埋怨她了!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想着早日將這些人給剷除掉,免得再有人來行刺於你?」
「她不過一介弱女子,這哪裏是她應該擔心的事?」元熙眉心緊皺,極為焦慮道。
晴天也知道他這是擔心依依了。雖然依依在衣服上灑上了一層淡淡的藥粉,可到底是被人給捉了去,不知道會不會受苦?這樣冷的天氣,也不知道會不會挨凍?
「休息地差不多了吧?走吧!」元熙起身道。
「這樣不行!咱們的馬受不了!王爺,你別太着急。萬一馬再給累的不行了!咱們怎麼去找依依?」
初一想了想,「王爺,晴天公子,再往前走大約二十里路便有驛站了。咱們現在去驛站換下馬吧?」
元熙瞪了他一眼,飛身上馬,「怎麼不早說?早知道就不在這裏休息了!簡直就是在浪費本王的時間!」
初一臉一垮!剛才你們也沒人問呀!早知道自己就不多這句嘴了!不過,貌似若是能早日找到王妃,不只是王爺,這所有人也都能鬆一口氣了吧!初一聳了聳肩,上了馬,緊追了上去!
靜依再次醒來時,似乎是個早晨,她睜開了眼睛,先是躺着未動,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然後才緩緩地坐起身,看着屋內的擺設,雖然簡單,卻是讓她有一種奢華之感!
這屋內擺放的東西不多,卻是樣樣都是精品!上好的紫檀木的桌椅,雙面繡的屏風,還有牆上掛着幾幅名人的字畫!
靜依緩緩地掀了被子,自床上走下來,沒有穿鞋,這屋子裏似是有地龍,地上鋪了一層軟軟地毯子,又軟又暖!靜依走了幾步,到了窗前,將窗子打開,迎面進來的,便是那凜冽地寒風!
寒風雖是不大,卻是吹亂了靜依的頭髮,也將她有些昏沉的腦子吹的有些清醒了!這裏是什麼地方?
靜依看着外面似是一個極為普通的院子,院內種植了大片的梅花!從這裏看去,倒是極為的賞心悅目!似乎,她還能聽到鳥鳴聲!冬日裏能聽到鳥鳴聲,可是極為難得的!
靜依突然覺得不對勁,一回頭,卻原來是屋子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靜依偏頭打量了來人一眼,眼中並未慌張和恐懼之色,只是有些奇怪道:「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屋子裏?」
來人一襲藍衣,頭上戴了玉冠,整個人看上去濕潤如玉,俊美無比!男子輕笑道:「怎麼?依依,你不記得我了?」
「記得你?我為什麼要記得你?我何時見過你嗎?」
男子笑着靠近了她兩步,看了眼腳下,有些不悅道:「怎麼還是這個壞習慣呢?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赤着腳在屋裏,會着涼的,你怎麼總是不聽呢?」
說完,便將她攔腰抱起,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拿過了一旁的鞋襪,動作輕柔地為她穿了起來!
靜依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茫然,腦子裏有什麼東西閃過,似乎是有一個人經常為自己洗腳,穿鞋襪呢!
男子一抬頭,沒有錯過靜依眼中的那抹茫然之色,唇畔微揚道:「怎麼了?可是還是哪裏不舒服?」
靜依搖了搖頭,「你是誰?為什麼我明明不認識你,可是又覺得你很熟悉呢?」
「你前些日子生了一場大病,一直是高熱不退。後來請了不少的朗中來看,總算是替你退了熱,可惜了,那大夫說,你可能會燒壞腦子,最輕的情況,大概就是要失憶了!」
「哦?失憶?那最糟的情況呢?」
男子輕笑道:「最糟的情況,自然就是變成傻子了!」
「傻子?」靜依撅了嘴道:「你才是傻子呢!」
男子聽着她有些使性子的語氣,並不惱怒,只是輕笑道:「你睡了好幾日了,現在怎麼樣?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些東西?」
靜依聽他這樣一說,才覺得肚子餓了,點頭道:「好餓,我要吃東西!」
男子笑着,伸手牽了她的小手,將她帶到了外間兒,見外間兒的桌子上已是擺滿了豐盛的食物。
「哇!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那就快吃吧!」
靜依拿起了筷子,卻是沒有動手,而是有些警戒地看着男子道:「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我為什麼要吃你準備的東西?」
「我不是說過了,你是因為發熱,而失憶了!」
靜依聞言,努力讓自己想着以前的事,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努力地讓自己想起來眼前這個男子到底是誰!可是她越努力就越想不起來,反而太陽穴似乎是還有了一絲抽痛!
「好了!乖,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沒事的!我告訴你就是了!我叫李安,是你的未婚夫,我們自小便有婚約。後來你父母雙亡,便一直是住在我這裏的。」
靜依有些將信將疑地看了看眼前的男子道:「我不信!你騙人!我不是孤兒!我不是!我有父母,我一定是有父母的!一定是你在搞惡作劇!你騙我!」
也許是因為情緒有些激動,靜依的臉竟是微微泛紅,眼睛也是瞪的極大!
「依依,你聽我說,你叫蘇依依,的確是與我自小便訂婚的未婚妻!我從未騙過你!你若是不信,可以將自小陪在你身邊的嬤嬤丫環叫進來。她們應該不會騙你吧?」
不一會兒,果然自外面進來了一名嬤嬤,還有兩名丫環,「給公子請安,給蘇小姐請安。」
「你們又是誰?」
為首的一位嬤嬤道:「小姐這是怎麼了?奴婢是您的奶娘,何嬤嬤呀!您怎麼連老奴也不認得了?」
靜依將信將疑地看着眼前這個有些瘦弱地中年婦女道:「你是何嬤嬤?」
「是呀!天呀,這可怎麼是好?想不到只是連着發了幾天熱,小姐竟是連人都不認得了!」那何嬤嬤說完,還哭道:「我苦命的小姐呀!老爺夫人走的早,只留下了你這麼一根獨苗兒!您可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呀!」
靜依看她哭的真切,不似作假,不知是被她的哭聲給感染了,還是真的覺得有些委屈了,竟是眼眶一紅,也是一幅要哭的樣子了!
一旁的李安看了,忙勸道:「快別哭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失憶了罷了!我再一一與你講過就是了。別難過了!」說完,便對着那名婆子道:「還不下去!憑白讓你們將依依給惹得心裏難受了!」
靜依吸了吸鼻子,有些悶悶道:「不怪她們!是我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身世可憐,想着哭一哭自己罷了!」
「什麼話?哪裏就可憐了?你身邊不是還有我呢嗎?」
靜依這才點了點頭,眼中的淚也都盡數散了去。
「來,這是你喜歡喝的魚肉粥,快嘗嘗,味道怎麼樣?」李安用小勺舀了一小口,輕吹了吹,送到了靜依的嘴邊。靜依張嘴喝了一口,眼睛頓時是閃過了一抹清明!
若說剛才她對這個李安和那個何嬤嬤有疑慮,可是現在,可以說是盡數消散了!這魚肉粥的味道的確是像是她曾經最喜歡吃的味道!這個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靜依從李安手裏接過粥碗,「我自己喝!」說完,也不理會他,大口大口地喝着碗裏的粥!果然是她最愛的味道呢!
而一旁的李安的眼中,則是滑過了一絲狡黠!
李安陪着靜依到了外面的院子裏轉了轉,靜依這才發現,他們竟然是住在一處山谷里的!這裏的風景如畫,當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呢!這山谷四面環山,卻是並無壓抑之感,反而覺得有一種與世隔絕,怡然自得的情懷!
「李安,我們一直是住在這裏嗎?」
李安點點頭,「你自七歲時,便搬來這裏了。」
「七歲時?」靜依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那麼陌生,除了這院中的梅花有熟悉之感外,其它的,她都覺得是那麼陌生!她用力地想着,七歲時,七歲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是似乎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似乎是她想的太用力了,頭部又開始了一陣疼痛,而且似乎比剛才在屋子裏要疼很多!靜依抱着頭,猛地搖着頭,似乎是很痛苦地叫着:「不!不!」
一旁的李安見此,伸手一點,靜依便軟綿綿地躺了下來,被李安接入了懷中。然後大步流星地進了屋子,將她擱在了床上。李安看着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似乎是仍不相信自己的說辭呢!否則怎麼還會要拼命地想起以前的事呢?不過,這也就對了!若是她輕易地便信了自己,那自己還真的要懷疑,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失憶了呢?
李安待了一會兒,便出了屋子,幾個飛躍,便到了一片空地中。那裏,已是有幾人在等他了。
「參見主子!」幾人跪拜道。
「起來吧!」李安說完,看着眼前的幾人道:「紫光,究竟怎麼回事?她的表現不僅僅是像失憶了,而且似乎是神智也有些退步了!」
一名身着紫衣的男子上前一步,低頭道:「回主子,奴才在給蘇小姐下了忘情盅的同時,還給她下了微量的『散智』。」
「什麼?散智?誰給你的膽子?你竟然敢擅自做主?」李安的聲音猛的拔高,顯然是生氣了!
紫光立刻跪下道:「主子恕罪!奴才也只是想着這樣,能更好的配合主子的計劃。那個蘇靜依着實是太過狡猾,咱們不得不防呀,主子!」
「蘇靜依?不,在這裏只有蘇依依!以後,這世上也只有一個蘇依依,再無蘇靜依這個人,懂了嗎?」
「是!」眾人都齊聲道。
「至於你!既然無視於我的命令,那麼,再也不需要留在我的身邊了!」
紫光嚇得頓時臉上慘白,求饒道:「主子饒命!主子,奴才以後不敢了!還求主子不要將奴才送回去!」
李安聽到了他的哀求,卻是無動於衷。
一旁的一位老者道:「主子,這次就饒了紫光吧!他到底也是為了主子着想!也算是情有可原。」
「哼!」李安重重地哼了一聲,「既然紫老為你求情了。你便起來吧。記住,再有下一次,你就自己回到南疆,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是!奴才不敢了!」紫光起了身,雖然剛才主子只是說要將他送回南疆,可已是將他嚇得不輕了!他們是奉命前來守護小主子的,萬不能被趕了回去,否則?紫光一想到那邊兒老主子的手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老者道,「主子,元縣清柳村那裏,已經駐紮了大批的官兵!」
「哦?何時之事?」
「回主子,是昨天剛到的。」
李完聽了,垂了眸子,似是在思量着什麼,「昨天?比我估計的要晚了兩日呢!」
「啟稟主子,聽說是因為來時路上不太好走,再加上天氣嚴寒,他們歇息的時間多一些。」
李安點了點頭,「一切按原計劃行事!」
「是!」說完,李安足尖輕點,又回到了那個小院子裏。而紫老等人在他走後,臉上則是閃過了一抹地深思。
「紫老,小主子這樣,會不會是對那個蘇靜依動了真情了?」紫光問道。
紫老搖了搖頭,「難說呀!咱們這個小主子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心思極深。他的心思不是咱們可以摸透的。」
「哼!依我看,咱們將東西到手之後,便直接將那個丫頭給殺了,一了百了!」
紫老的眸子一沉,「紫光,你怎麼說話行事還是如此地毛毛燥燥的?剛才主子說的話都忘了不成?」
紫光聽了,表情有些訕訕地,「我這不是擔心主子為掉進溫柔鄉里嗎?擔心主子會因為一個丫頭誤了大事!」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另一位年輕人道:「主子的事情還不容我們來插手,主子的決定也不容我們來置喙!紫光,你犯了大忌!」
紫光聽那極為陰冷地聲音,身體忍不住輕顫了顫,有些膽怯地看了一眼說話的人,道:「是!大護法。」
男子也不看他,一個轉身飛躍,便消失在了二人的視線中!
紫光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今天不過就是那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是接連受到了兩次驚嚇!自己這膽子早晚得讓他們給嚇破了。
紫老看了他一眼,「走吧。主子吩咐的事,咱們必須辦好了。這次,可是有好戲看了!」
二人也是迅速地起身,似乎是向着山外去了。
靜依因為被李安點了穴,所以還在睡着。
李安站在床前,就這樣靜靜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小人兒睡得如此地香甜。他的眉間似是有着淡淡地哀愁,但更多的,則是一種滿足!一種得到了某樣珍貴之物的滿足!
依依,七年了!我等了你七年,這一次,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平王李赫?哼!就憑他也想跟我叫板?也想從我手中將你搶走嗎?依依,我會讓你親眼看着他死去!我要讓李赫死前親眼看着你在我的懷裏溫順的樣子!
李安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狠戾,更多的則是一種恨意!沒人看得懂,他究竟是恨依依,還是恨平王李赫,還是恨所有的李氏皇室的人!
元縣的清柳村,官兵們剛剛吃過了午飯,正在四處巡邏,突然,守衛們似乎是聽到了一陣『咚咚』地,類似於打雷的聲音,不過細聽,卻是比雷聲小了許多。
眾人的神情皆是一震,莫非?
「司統領,似乎是有巨人來襲了!」
「什麼?」司航從帳中出來,大步到了山腳下,看向了那山中,自然也是聽到了這重重地腳步聲!
果然,不出片刻,便見五個身形約在八尺左右的巨人出現在了眼前!
「大家後退,小心戒備!」司航吩咐完,雙手便握緊了寶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從山上緩緩下來的巨人!
說是緩緩下來,可是也不過是眾人眨了幾下眼的事兒!那巨人便已是到了山腳下,與他們四目相望了!他們的動作雖然看起來不快,可是他們可是巨人,那一步邁出去,可是頂了普通人的三倍不止!所以動作看着不快,可是人到跟前兒用的時間卻是不多!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侵犯這裏的民宅?」司航質問道。
那五人面面相覷,眼睛中閃過不屑,低着頭看着眼前的人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打擾我們休息?」
司航聽了有些不解,「我們剛到此處,並未搜山,何時打擾你們休息了?」
「哼!跟他們廢什麼話?將他們的營帳拔了就是!」一名巨人說完,便大步上前,想要毀了他們的營帳!
數名士兵擋在了他的身前,可是那巨人不費吹灰之力,便提了他們手中的長矛,將他們整個人都吊了起來,然後隨手一扔!這幾名士兵竟是被拋出了七八米遠!
司航大怒,一個飛身便到了那巨人的身後,揮出了寶劍!
巨人躲閃不及,被刺中了左肩,慘叫了一聲,一拳揮向了司航。司航雖不及他的力氣大,便是勝在會武,有輕功,所以即便是兩名巨人將他纏上,也是奈何不了他!
底下的一人喊道:「輕功好的上!他們空有一身蠻力,不會武!」
眾人聽了很快便有十幾名身手好的迎了上來,將那幾名巨人給圍困了起來。
那五名巨人見自己非但是奈何不了他們,而且還被這些小矮人兒所傷!再加上看他們的人越來越多,大吼一聲,全都快步地轉身進入了山中。
司航阻止了士兵們的追擊,傳令道,「大家小心戒備!特別是晚間,加強巡邏!」
司航回到營帳後,快速寫了一個小紙條,綁在了一隻信鴿的腿上,擲了出去。
次日一早,司航還在睡夢中,便聽到了『轟轟』的巨響,蹭的一下,便坐起了身!他的武功自是不弱,耳力也是極好,剛才聽到的聲音顯然不是做夢。他快速地穿好了戰袍,出了營帳,「把所有人叫醒,集合!」
司航的手下還沒有完全聚齊,司航耳中聽到的『轟轟』聲,便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這一次,不用他吩咐,連守門的士兵都是聽得清楚了!
司航曾跟着元熙在北疆待了七年,這樣熟悉的聲音,他如何會聽不出來?這分明就是猶如千軍萬馬前來,想要將這清柳村踏平一般!
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