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聲道:「德妃,還不快去看看晉王現在如何了?」
德妃神情一震,快速地看了楊夫人一眼,那眼神中所表達的意思已是非常明顯,顯然就是要捨棄那楊倩了。楊夫人會意,與德妃一起上前,進入了殿中。
殿內,二人早已是起了身顫顫微微地穿好了衣服。見德妃進來,那李征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訴道:「母妃救我,母妃救我!」
德妃看着臉色仍有些潮紅的楊倩,眼中全是鄙視和怒意!都是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她怎麼會跑來這裏?
楊夫人看德妃的臉色不好看,立馬上前『啪啪』兩巴掌將楊倩打翻在地!怒罵道:「好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知道耍弄你的狐媚手段!真以為無人治得了你了!」
那楊倩的神情本還有些迷離,一下子便被楊夫人的兩巴掌打懵了!這是怎麼回事?她四處一看,再一打量自己和李征的這幅打扮,立時明白了過來。
楊倩跪爬到楊夫人身前,哭道:「母親,女兒和殿下,是被人陷害的呀,母親!求母親救我!」
楊夫人使勁掙脫了她的雙手,怒道:「陷害?你不在漪蘭殿裏好好待着,如何為來這裏?我看就是你用了什麼狐媚手段,勾引晉王殿下才是真!」
楊倩一愣,明白過來,楊夫人這是要讓自己一個人背黑鍋了!
德妃冷冷地看着她們母女二人,卻是不發一語。現在的她腦子裏正飛速地轉着,現在追究楊倩的責任,只怕也是不妥!晉王李征本就是封王開府了。為何會在半夜裏出現在後宮?還有,在後宮與人有私,這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是那李征不死也要扒層皮了!就算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楊倩的身上,只怕也是不妥,屆時,仍是會有人咬住李征明知楊倩已是有夫之婦,還與她有了肌膚之親,這將王家置於何地?本來當初將楊倩嫁入王家,就是為了拉攏吏部。這李征剛進吏部歷練,便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讓王尚書情何以堪?讓王尚書還如何與他共事?
德妃自然是知道今日原本待在這裏的應該是蘇靜依,不過也只是給二人製造一點私會的流言,並沒有想到會發展成這樣?而且這女主角還換成了楊倩!德妃到底是宮中久經風雨之人,不過片刻,便想明白了這裏面的厲害關係!除了那明王李煜,還有皇后,誰還有這樣的膽子和理由如此而為呢?
那個蘇靜依?不!她雖聰明,可到底是小孩子,又非這宮中之人,如何能將此事做的如此周密,滴水不露?
德妃想通了這一層,便冷聲道:「來人哪!將這屋子裏的薰香、鮮花,全部給我徹查一遍。看有沒有宮中禁用之物!」
她身後的幾位嬤嬤得了令,便快速地行動了起來。而李征,也已經被宮人扶了起來,站到一旁。
皇后走至門口,便聽到了德妃的話,面上微微一笑!想要找替罪羊嗎?只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她早已命人去請皇上了。估計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
靜依看着皇后進了大殿,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緩緩地向後退去。直到退至最後,才轉頭向漪蘭殿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必現在司琴已經全部查看過了吧。
果然,少頃,司琴便快速地走了過來。
「如何?」靜依低聲問道。
「小姐,您所料果然不差,那此果子酒和果子汁都沒有問題,只有您用的那隻酒杯的邊緣處,被人下了藥。而且藥量並不多,很少!那些宮人們,還沒有來得及將打碎的杯子碎片扔出去,就擱置在了偏殿。」
靜依深吸了一口氣道:「掌管這酒宴之事的,是皇后的尚儀局中的司贊!」
司琴一驚,「小姐,您的意思是,這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靜依搖了搖頭,「不會!若真是如此,那明王就不會救我了。那些藥量用的極少,我雖有感覺到,可也只是以為自己喝了一杯果子酒,有些醉而已,不曾想竟是被人下了藥。再加上那宮人準備的衣服上,也是下了不少的藥。看來,能買通宮人還有靜微的,就一定是晉王李征了。」
司琴有些不解道:「小姐,難道這裏面的二人,不是小姐安排的?」
靜依搖了搖頭,「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是明王安排的。他應該是早就知道了晉王與楊倩有染,所以假冒晉王的名義將李倩約了出來。又在這殿內燃了催情香,才會如此。」
「看來,這個明王的心思也是不簡單呢。」
靜依輕笑了兩聲,看向香梅殿內,已是有許多夫人的身影堵在門口,顧氏和劉氏還有定國公夫人白氏,則是站在了台階下,並沒有要上前看熱鬧的意思。
顧氏看到靜依與丫環在稍遠處站着,不禁有些焦急,雖說裏面的人不是靜微,可是靜微去了哪兒呢?這御花園裏這樣的熱鬧,怎麼也不見她過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靜依一轉頭正好看到顧氏看過來,知道顧氏定是有些擔心蘇靜微了。便讓司琴跟上,一起走了過去。
「母親,女兒剛才讓司琴四處找了找,沒有找到姐姐。」蘇靜依道。
顧氏有些擔憂道:「這個孩子,不知道這是在宮裏嗎?怎麼到處亂跑?若是闖出什麼禍了,可怎麼得了?」
劉氏安慰道:「妹妹也別太擔心了。再派人去找就是了。」
定國公夫人白氏道:「蘇夫人,眼下着急也沒用。還是想想這蘇靜微會去什麼地方吧?」
幾人正在外面想着該去哪裏找蘇靜微,便見不少人出了那香梅殿,原來是皇后娘娘和德妃等人都出來了。
德妃道:「皇后娘娘,這件事情都是臣妾教子不嚴,臣妾的嫂嫂也是教女無方,還請娘娘能夠暫時息怒,臣妾相信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二人想來也是受害者,還請娘娘莫要再為難於他們了。待將事情查清楚了,臣妾自會給娘娘一個交待。」
皇后聽了,心中冷笑不已!德妃呀德妃,你以為隨便地找只替罪羊出來就算是無事了嗎?本宮豈會放過如此好的一個機會?皇后笑道:「妹妹此話差矣!本宮乃後宮之主,得皇上看重,才賜予這主理六宮之權!晉王雖是你的兒子,可是同樣是本宮的兒子,他也是要叫本宮一聲母後的。本宮怎會故意為難於他?只是這畢竟是後宮,是皇上的後宮!妹妹可曾想過,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會作何想?」
德妃身子一顫,皇上?是呀,剛才皇后的話中刻意加重了『皇上的後宮』這幾個字,就是要提醒她,這是在後宮!晉王李征,可不是與人私會如此簡單,更嚴重的,是穢亂後宮!如此一來,只怕是皇上對李征會大失所望,甚至是會遷怒的!
德妃的右手緊緊地攥着左手的皓腕,面上溫順無比,眼中卻是露出一絲不甘心的陰毒之色!
「還請娘娘明示,依娘娘之意,此事該如何處置?」德妃強忍了怒氣,低着頭恭敬地問道。
皇后卻是輕笑道:「妹妹這話又錯了。這是後宮,自然是有後宮的規矩!豈是咱們誰能隨意說了算的?」
德妃暗自咬了咬牙,又道:「是!是臣妾失言了。」
皇上上前輕拉了德妃的手道:「德妃妹妹,非是本宮不近人情,只是此事,實在是太過令震驚,本宮一時也是拿不定主意了。不如就交由宮正司來處置如何?」
德妃臉色一變,宮正司,這可是皇后的地方!說好聽了是為了執掌糾察宮闈、戒令謫罪之事。說難聽了,那就是後宮的刑房!而且是隸屬於皇后管轄的刑房!
那楊夫人面上也是極為難看,難道皇后的意思是讓將楊倩關進宮正司?這楊倩雖是楊家的庶女,可到底也是楊家的女兒,這要是傳了出去,自己的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楊家的聲譽還要不要了?
那楊夫人見此,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下道:「娘娘恕罪!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倩兒嫁入王府已有幾年,從未傳出過什麼失德之處。若是她真與晉王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為何要選在娘娘壽辰之時私會?而且還選在了御花園?他們二若是有心私會,為何不找一僻靜之處?顯然是有心人故意為之。還請娘娘明查!」
皇后冷眼看了這楊夫人一眼,到底是鎮西將軍夫人,不過是幾句話,卻是將楊倩和晉王都摘了個乾淨!竟是暗指自己派人做了手腳!
皇后正欲說什麼,便見有兩位嬤嬤過來回話道:「啟稟娘娘,奴婢等在香爐內發現了催情香的殘餘。想來,是有人在薰香內做了手腳。」
靜依聽了,卻是一笑,這個德妃反應還真是快!明王怎麼可能會留下催情香的殘餘之物!只怕是德妃故意安排人放進去,以此來洗脫晉王和楊倩的嫌疑,也給王家一個台階下!
皇后笑道:「哦?找到了催情香?那麼此事看來,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了。」
德妃和楊夫人的面上一松,顯然是鬆了一口氣,就在她們認為皇后會壓下此事,不提時。皇后卻是又道:「只是,這晉王為何會出現在了御花園?難道不知今晚本宮在此作壽嗎?還有,這王楊氏,怎麼就會到了此處呢?還與晉王共處一室?」
德妃的臉一僵,皇后的意思已是極為明顯,若是二人果真沒有私情,怎麼會共處一室,又怎麼會中招?歸根結底,是他二人不檢點在先,被人陷害在後!
在聲的夫人小姐們,也是聽了個明白,皆是點頭贊同。一個婦道人家,出了府,進了宮,為何不跟着自己的婆母,反而到處亂跑?而且這香梅殿與漪蘭殿,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相隔甚遠!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
楊夫人卻是眼睛一轉,卻是抬起頭冷聲道:「娘娘,既然那有心人能在香爐內放了催情香,又如何不會想法子,將二人騙至一處?她們二人本就是表兄妹,若是有人假借他們的名義,互相邀約,也是極有可能的。娘娘,您身為一國之母,仁慈寬厚,是我朝女子的典範!還請娘娘給他們二人一個申辯的機會!」
皇后聞言,不得不高看了這楊夫人一眼,她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末了,又給自己戴上一頂大高帽!當着眾位夫人的面,自己豈能真的不給他二人一個申辯的機會?
「先去漪蘭殿吧!」說完,轉身去了漪蘭殿。其實,皇后在此拖的時間也是不短了,可是不知為何,派去請皇上的人遲遲未回,難不成,皇上那邊還在忙於朝政?
到了漪蘭殿,晉王李征跪下道:「母后,兒臣的確是被人陷害的。有人以表妹的名義將兒臣約至香梅殿,兒臣本打算不去的,可是那人在信上說,表妹被夫家之人欺凌,已是生了尋死之心。兒臣不放心,擔心表妹會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所以才會去了香梅殿。還請娘娘明查。」
「那封信可還在?」皇后問道。
李征回道:「還在。兒臣是拿着此信前去的。可能是落在了香梅殿。」
一名嬤嬤道:「娘娘,奴婢確在香梅殿看到了兩封信。」說完,便將兩封信交給了皇后。
皇后示意人接了過來,卻是並不看。她知道這兩封信定是德妃剛剛才命人寫好的。皇后心思急轉,相不到德妃的手腳這般快!而且考慮地還真是周到!竟是將楊倩也摘了出來。如此一來,自己倒是不好發作她二人了。更不好,再將此事奏明皇上了。
皇后的手指在案上輕叩着,皇上怎麼還不來?派去請的人也不見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皇后環視了殿內一圈後,再次皺了眉。眼見這底下還跪着兩個人,一個是哭哭啼啼,一個是一臉地委屈!
不一會兒,皇后派去的人便急急地進了大殿,剛跪下要說話,便聽外面有人唱到:「皇上駕到!」
眾人忙跪迎了一地,高呼:「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落了座,抬了手道:「平身吧。」
眾人起身後,皇上轉頭問道:「皇后這麼晚了請朕前來,所為何事呀?」
皇后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與了皇上聽,又命人將兩封信交給了皇上。皇上看了一眼信後,隨手一扔,又看到下面跪着的兩人道:「此事既是有人陷害,那便算了。只是征兒,你身為皇子,是朕親封的晉王,以後做事萬不可再如此魯莽,這次那人是要毀了你與這楊氏的名聲,若是要你的命呢?你又當如何?」
李征忙道:「是,兒臣愚鈍了。謝父皇教誨!」
皇上點了點頭,又道:「至於這楊氏,皇后,你身為一國之母,此事,還是由你處置吧。」
說完,便用手輕揉了揉眉心,道:「平南候夫人可在?」
顧氏忙出列,道:「臣婦在!」
皇上看了她一眼,略有些尷尬道:「蘇靜微可是你府上的長女?」
顧氏心一驚,眼睛的餘光,略向靜依的方向掃了一眼,忙低頭道:「回皇上,蘇靜微是候府的庶長女。其姨娘白氏,幾年前因覬覦主母之位,被候爺一怒之下遣離出府了。而後,似是傳出,她又與人私奔,不知所蹤了。」
皇上聽了眉頭一皺,輕道:「一個庶女麼?原來如此!」
片刻後,皇上又道:「朕今日批閱奏摺有些累了,便想着到御花園散散心,不想竟是遇到了你的庶女蘇靜微,現在她正在承恩殿呢。」
『轟』地一聲,這一次,不只是顧氏,就連皇后、德妃以及晉王等人皆是神色一變!
顧氏想的是,這蘇靜微好大的膽子,竟然見到聖駕後,不知迴避,反而還迎了上去!
而皇后和德妃則是面上迅速恢復了常態,本來嘛,皇上寵幸誰還不是皇上說了算!可是二人心裏全是不約而同地想到這蘇靜微才是狠角色呀,不聲不響地竟然爬上了龍床!哼,真以為宮裏的御膳好吃嗎?
而晉王則是面上微有陰狠之色,好一個蘇靜微,本王原以為你不過是想着嫁入皇室做哪個皇子的侍妾罷了,如今想來,你的野心還真是不小呀!竟然想着做皇上的妃子嗎?哼!就憑你,也想爬上妃位?
不過轉念一想,晉王的臉色又有了一些得意,蘇靜微,你以為成為了父皇的女人,本王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嗎?咱們走着瞧,若是你不得寵,便罷了,本王就暫且饒你一命,若是你得寵,哼!本王有的是法子,叫你為本王賣命!
還是皇后反應快,對着皇上施了禮道:「恭喜皇上又得一知己,這後宮裏又多了一位姐妹。」
德妃也是迅速反應過來,笑道:「皇上,這可是那蘇靜微天大的福分呀!只是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安置她呢?」
皇上微一皺眉,這蘇靜微剛開始只說自己是平南候的長女,自己也以為是嫡長婦,那樣的話,身分封為嬪位倒也是說的過去,即便是直接晉為妃位,有平南候在,旁人也是說不上什麼來的。可是現在顧氏當庭這麼一說,一個庶長女的身分,可是要低的太多了。
皇上轉頭對皇后道:「明日再說吧。既已無事,朕就先回御書房了。」
說完,便起身走了。
皇后等人恭送了陛下後,才又對跪在地上的楊倩道:「王楊氏,你既是受人陷害,皇上也鬆了口,本宮也就不太過苛責於你了。來人,將她拉下去,杖責三十,然後遣出宮去。自即日起,無本宮旨意,王楊氏不得再入宮門一步!」
宮人得了令,迅速將楊倩拉了下去。楊倩倒是聰明,知道對她而言,這已是最輕的處罰了,倒也是不哭不鬧,一臉平靜地被人拖了下去。
靜依看着楊倩面色平靜地被拖了下去,可是眼神中卻是滿是不甘和憤懣!她向着晉王和德妃看了一眼,又瞪了靜依一眼!靜依卻是平靜地迎上了她的視線,淺淺一笑,楊倩,是你害我在先,別怪我對你下手太狠!
白敏兒看着楊倩被拖下去,眼中雖有些失望,可轉瞬便又不見。雖然沒有整倒蘇靜依,可是整倒了楊倩,也算是報了自己七年前被她利用之仇!而且還讓德妃和晉王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面,也算是小有收穫!
經此事一鬧,皇后也沒了過壽的心思,便稱自己累了,讓眾人都散了,出宮去了。
皇后宮中,皇后端坐在鳳椅上,面無表情地想着什麼。一旁的嬤嬤道:「娘娘,您看,要不要先去給那蘇靜微送碗避子湯過去?」
皇后垂了眸道:「先備着吧。待會兒看看小孟子回來如何說。」
「是。」那嬤嬤退至一旁。
一位太監急久匆匆地跑了進來道:「娘娘,皇上在御書房,並沒有回承恩殿。奴才回來時,已經有宮人侍奉陛上歇下了。」
「嗯。」皇后微點了點頭道:「你去給她送上一碗避子湯吧。記住,要親眼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下去!一滴也不許剩!」
「是!奴婢明白!」說完,那嬤嬤就要退下去,皇后的聲音再度傳來,「慢着!」那嬤嬤立刻止了身形,低着頭,等着皇后的吩咐。
皇后卻是面上有些似笑非笑的,輕道:「那個蘇夫人,倒真是個妙人兒!別看她輕飄飄的幾句話,卻是給皇上心裏也填了堵!你去吧。記得要跟她交待清楚,這是宮裏的規矩。記得要態度端正些,這個人,本宮還有些用處。」
「是!」那嬤嬤應了後,見皇后再無開口的意思,便彎腰退了出去,直奔承恩殿了。
皇后將殿內的眾人遣了出去,只餘下這宮裏的總管太監宋公公,皇后輕道:「查的如何了?」
那宋公公俯了身道:「娘娘,那套給蘇家二小姐準備的衣服上,被人作了手腳,下了軟筋散。」
「哦?」皇后眼睛半闔,輕道:「是德妃做的手腳?」
宋公公抬眼看了一眼皇后的神色,謹慎道:「那衣服上,是白小姐做的手腳?」
「什麼?」皇后一驚,「又是敏兒?哼!還有呢?」
宋公公道:「奴才查了,那衣服上的藥量不重,奴才又派人去細查了一遍,果然還有奴才在其它的地方也下了藥。」
皇后略一思索道:「可是那酒杯?」
「正是!只是那藥是下在杯沿上的,而且藥量也是極輕!這樣的法子,只怕那白小姐是想不出來的。娘娘您想,先讓人只是在杯上用了少許的藥,蘇小姐自然是能正常地走出那漪蘭殿的,可是出了殿以後?」
那宋公公說到這裏,聰明的停了口。眼前這位主子的心思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比的,有些話,不需說的太明白,皇后便有了自己的判斷!
果然,皇后將整件事情一想,便明白了過來,怒極道:「這個白敏兒!真是不讓本宮省心,才剛剛回京,就給本宮添加了這樣大的亂子!若真是蘇靜依出了事,德妃再派人一查,衣服上被人做了手腳,查到底,竟是本宮的侄女所為!這讓本宮和明王如何能擺脫干係?」
皇后氣得渾身輕顫!一個反手,將一旁桌上的茶盞打碎在地,「真是個蠢的!枉費本宮派了那麼多人悉心教導!這樣蠢笨之人,如何能夠輔佐煜兒!整日只知道自作聰明,真以為天下就她一人會使心計不成?」
宋公公並未理會地上的碎片,而是近前道:「娘娘莫氣!說起來,這白小姐雖是明王殿下內定的妃子,可到底是沒有放到明面兒上來說。這白小姐自小嬌慣,自是受不得旁人比她強。娘娘,您還是消消氣!先想想您的六局吧!」
皇后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道:「本宮明白!這一次,德妃的手倒是伸的長!居然伸到了尚儀局這裏!哼!背叛本宮的人,自然是沒有再留着的必要了!此事,就由你去安排吧。」
「是!」宋公公看皇后的神色已是稍緩,這才輕道:「娘娘,請恕奴才多嘴!您之所以要將白小姐許配給殿下,也不過是為了安撫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心罷了。待那白小姐與殿下成了婚!您加以調教,想必那白小姐自是可以勝任未來的太子妃這一正位的。退一萬步說,她實在是難堪大用,您待殿下成就大事後,再想法子將她廢離主位,再為殿下謀一個能為殿下分憂之人,不就成了。何需如此動怒呢!」
皇后聞言看了這宋公公一眼,「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到底是本宮哥哥的女兒,本宮也是不忍她以後的日子太過淒涼!本來這煜兒就瞧不上她,一直不願大婚。現在又經了這麼一出,別說煜兒了,本宮也是瞧着也是指望不上她了。」
又歇了一會兒,那派出去的嬤嬤回來復命了。
「啟稟娘娘,奴婢看着那蘇小姐一滴不剩地喝下了那避子湯。奴婢態度恭敬,並未有失禮之處,不過奴婢瞧着,她似是有些不高興,態度也略有些傲慢!」
「哼!」皇后聽了,卻是輕笑不已,「好一個蘇靜微,莫不是還等着明日皇上許她妃位不成?真是幼稚!」
那嬤嬤道:「想必是那蘇小姐沒有想到蘇夫人會將她生母之事說出來吧。」那嬤嬤看了皇后一眼,又道:「奴婢回來時,瞧見德妃的人也送過去了一碗湯藥,奴婢在門外偷聽了片刻,德妃的人態度強硬,蘇小姐倒是強忍着喝下了。」
皇后眼中的笑意更濃,「這個德妃,這件事情,倒是與本宮想到一處去了。本宮擔心的從來就不是這個蘇靜微,而是她後面的平南候!不過,現在看來,那平南候是不會因為一個庶女進宮伴駕,而為她出頭的。那平南候夫婦恩愛,蘇夫人的態度,便代表了平南候的態度。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德妃才會不將她放在眼裏!哼!本宮倒是希望這一次蘇靜微能得寵久一些,這樣,本宮與德妃又有了可以一分高下的機會了呢。」
那宋公公卻是笑道:「娘娘此言差矣,這高下早已分出,不然,如何您是皇后,而她只是一名貴妃呢?」
皇后聽了大喜,輕笑不止,整個大殿內迴響着皇后清麗卻帶着柔意的笑聲。
馬車上,顧氏一臉地嚴肅,問道:「依依,你是如何得知靜微遇到了皇上?」
「母親,女兒後來命司琴再去尋找時,遇到了一位宮婢,說是皇上帶走了一位小姐,那宮婢所說的那位小姐的穿着打扮與姐姐的極為相似,所以女兒才斷定。皇上帶走的,便是姐姐。」
顧氏卻是嘆了一口氣道:「這個孽障!真是膽子大到了極點!一個庶女,不想着如何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為正妻,竟是一門心思地要上趕着做小妾!」
靜依卻是笑道:「小妾?母親,您太抬舉她了。以她的資質,只怕是連嬪位也熬不到的。而宮中,皇帝的女人眾多,一個連嬪位都沒有的女人,是算不上小妾的。」
顧氏一愣,靜依說的話極有道理。皇上三宮六院,嬪妃無數,登基十幾年來,除了皇后,德妃還有一位病懨懨的淑妃外,還有幾個是能常伴於皇上左右的?十幾年來,這宮中的美人如過江之鯽,留下來的,又有幾人?
顧氏嘆了一口氣,道:「人各有志,她自己選了這條路,以後是苦是甜,就全看她自己了。」
靜依輕拉了顧氏的手道:「母親不必太過感慨,蘇靜微,在宮裏成不了事的。她若不得寵,只怕是還能多活幾年,可若是得了寵,只怕就會如同當年的蘭妃那般,很快,便消失在皇上的眼前了。」
顧氏看了靜依一眼,眼前這個女兒是越來越讓她看不透了,總覺得她像是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可是又說不上來。明明這孩子是極少出府,可是對這京城,甚至是宮闈之事,卻都有一種瞭若指掌的感覺!
顧氏雙眼直盯着靜依道:「依依,你為何要我在殿上言明她是庶女的身分,而且還將那白氏的事情說出來?」
靜依笑了笑,「母親,您若不這樣說,只怕,不止是蘇靜微,就連咱們,甚至是整個平南候府都得讓皇后和德妃的人盯上了。她們會以為蘇靜微會有如此舉動,是您授意給她的。如此一來,豈不是將皇后和德妃都給得罪了?那咱們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更要處處小心了?還有,父親和兩位兄長在朝中的日子,豈不是更加地難過了?」
顧氏一怔,有些意外地看向靜依。
靜依淡笑道:「母親,您可能沒有注意到,您在殿內當眾說出那些事後,皇后和德妃的臉上明顯是放心了不少。」說到這兒,靜依挪到了顧氏身邊,挨道她道:「母親,姐姐選擇什麼路,是她自己的事,女兒不便干涉,可是女兒不能讓她將整個平南候府拖進來。」
顧氏點點頭,輕拍了拍靜依的手道:「好孩子!還是你想的周到!是母親太過大意了。」
「母親,今日之事,只怕是一回府,您就得先和父親說明了。特別要提醒父親,就說皇后和德妃在得知皇上寵幸了姐姐後,面色皆是不善!將您在殿內說的話,也原封不動地轉告給父親。如此一來,父親便會想明白了。」靜依囑咐道。
顧氏輕皺眉頭,略點了點頭,道:「想來,今晚上你父親是睡不着了。」
靜依淡笑不語,父親是聰明人,自然能想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是要舍了一個女兒,還是要賠上整個平南候府?
回了府,靜依在司琴的陪同下,直接回了院子。
一進屋子,便見柳杏兒和何嬤嬤趴在屋內的桌子睡着了。靜依正要喚醒她們,便聽司琴道:「小姐,元少爺來了。」
靜依一愣,元熙怎麼來了?
進了寢室,果然元熙靜立在窗前,雙手負在身後。背對着自己。
靜依一看,略有些不解,她進了寢室,便覺得屋子內的氣氛極為冰冷,明明是七月天,為何會覺得有些冷呢?靜依打了個冷顫,有些瑟縮道:「你怎麼來了?」
元熙卻是不理她,仍是兀自站在那裏,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靜依看了司琴一眼,司琴卻是一幅愛莫能助的表情,徑自退了出去,守在了寢室門口。
靜依有些不解,好好地,貌似自己並沒有招惹他吧?
靜依感覺到元熙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越來越濃,身形微顫,便貼着另一邊緩緩地踱了過去,走至梳妝枱前,歪頭瞥了元熙一眼,見他仍是沒有轉身的意思,便徑自坐在了妝枱前的繡凳上。
靜依將頭上的髮釵一一除下,秀髮頓時散了下來,披至雙肩。「元熙,你怎麼了?」靜依有些忐忑地問道。
元熙並未回身,只是冷冷地輕喊了一聲:「下來!」
靜依一愣,只見屋頂上司墨飛身而下,跪下道:「主子!」
「你可知錯?」元熙冷聲問道。
司墨低頭道:「屬下知錯!」
「錯在何處?」
「屬下不該沒有跟隨小姐進宮。」
「哼!自行去領罰吧。」元熙冷冷地說道。
司墨咬了咬嘴唇道:「是!屬下即刻就去。」說完,起身便要飛出窗外。
「慢着!」靜依喊道:「司墨,你跟了我七年了。到底我是你的主子,還是他是你的主子?」
司墨一窒,看了靜依一眼,又偷偷地瞄了元熙一眼,低了頭,不敢說話。
靜依走近司墨,「今日是我將你留在府中的,並非是你自己擅離職守,何錯之有?又何需領罰?」靜依的聲音清冷無比,話雖是說給司墨聽的,眼睛卻是看着元熙的背影。
元熙聞言,轉過身道:「你還有理了?你可知,你今日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宮裏有多少人在盯着你?你竟然如此自信?以為只要一個司琴就夠了嗎?」
元熙臉上的憤怒之色顯而易見!司墨此時夾在二人中間,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的很。
靜依被元熙說的有些心虛,今日之事,的確是太過危險了。可是就算是沒有那明王李煜幫忙,她也不會有事。她的懷裏可是藏了晴天給她的解毒丹呢!只要自己當里吃上一粒,便可將司琴叫進來,自然不會有事的。
靜依心裏是這般想的,可是卻是不敢說出口的。畢竟是太過冒險了些。
元熙見靜依不語,臉上的怒氣更盛,又道:「我問你,倘若今日出事的不是楊倩,而是你,你又當如何?你又將我置於何地?你心裏就從來沒有想過我會為你擔心,為你心疼的嗎?」
靜依聽了,有些呆了。元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心疼她嗎?
元熙看着靜依有些呆怔的表情,原本的怒氣卻又是轉為了哭笑不得!靜依已經十四了,再有一年便可及笈,平時里聰明的緊,怎麼一牽扯到他二人的事情,她就如此地愚鈍呢?
元熙衝着司墨揮了揮手,司墨面上一喜,再度躍上房梁。
元熙走到靜依面前,將靜依的小手輕牽了,「依依,你可知道我得知今晚之事時,有多擔心?萬一,萬一與那李征歡好之人是你,你讓我如何自處?你讓我情何以堪?」
靜依聽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臉『蹭』地紅了,不自在地低了頭,試着將自己的雙手拉出來,可是卻是無果。只好由着他牽着。
元熙看靜依的臉紅了,知道這丫頭是開竅了。便繼續道:「依依,你我相識已有七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你自己說,從你我相識,我可曾有一件事瞞過你?可是你呢?先是那李征在巷中欲對你不軌之事,再加上今晚之事。依依,我也是個人,也會有七情六慾,也會有傷心難過!如果你出了事,我怎麼辦?」
元熙看靜依仍是低着頭,不說話,輕嘆了一聲,又道:「我知你心地善良,原是看在那蘇靜微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上,所以才遲遲不願動她,可是今日若不是她與外人聯合起來陷害你,你又怎會中招?又怎會欠下那李煜一個人情?依依,有些事情,如果你不願做,就交給我來。」
靜依聞言,心中的某一處被深深地觸動了。「如果你不願做,就交給我來。」這句話輕輕地迴響在靜依的耳邊。靜依只覺得自己的整個心房都溫暖了起來。是了,自己不是一個人奮鬥,還有元熙!
靜依抬起頭,看着一臉深情凝望着自己的元熙,輕道:「元熙,今日之事,的確是我太過大意了。沒想到那些人會在杯子的邊緣處下了軟筋散。你說的對,是我太過心軟了。我以後不會了。」
元熙輕笑道:「依依,我不是怪你對他們不夠狠。我是擔心你的安全!記得我曾對你說過嗎?我要護人一生無憂!我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敷衍你。依依,你是我這輩子要守護的人!我喜歡你!」
靜依聽了,只覺得雙頰發燙,眼睛中難得一見地出現了慌亂之色。將頭撇至一旁,垂了眸子,不敢看他。
元熙看了,知道靜依這是害羞了,又溫柔至極地說道:「依依,我知道你不喜歡皇家,可是你的身分擺在這裏,你以為尋常人家還有誰敢娶你?現在的你與當年的顧雨不同。當年有一個楊海朋,現在可還有?」
靜依仍是低着頭,輕道:「沒有便沒有。我也不一定非要嫁人才是!大不了,我就去絞了頭髮,做姑子去!」
元熙一聽,卻是急了,「休要胡說!我不准!我不准!聽到了沒?沒有我的准許人不准嫁給旁人,也不准去做姑子!你可聽清楚了?」
靜依低低一笑,「你是何人?我為何要聽你的?」
靜依沒想到自己如此一說,反而是惹惱了元熙!
元熙一把將靜依抱進了懷裏,那雙臂用力地將靜依箍在懷裏,那力量之大,就像是要將靜依揉碎了融入自己的身體一般!
靜依被她抱在懷裏,半天才回過神來!忙試着將元熙推開,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將常年習武的元熙推動分毫!
靜依推了半天,不但沒能將元熙推開,反而累得自己雙臂有些發酸了。
而隱身在房樑上的司墨看着下面這一幕,心中暗喜,七年了,主子終於是要修成正果了!想來,主子的怒氣也消了吧!這樣看來,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再去受罰了?或者是,自己要不要先討好一下未來的主子夫人?看這七年來主子與小姐的互動,主子應該是比較聽小姐的話吧。
而此時,下面被元熙緊抱着的靜依悶聲道:「元熙,好熱!」
元熙聞言低笑了兩聲,道:「你還真是會破壞氣氛!」說完,便鬆了手,看着額上微有汗漬的靜依。
元熙自袖中取出帕子,給靜依輕擦了擦額際。柔聲道:「很熱?」
靜依點了點頭,有些委屈道:「你剛才凶我。」
元熙嘆了一口氣,將帕子再次置於袖中,執起一把團扇,輕輕給她扇着風,道:「依依,我不是故意凶你!實在是你太不小心了。那楊倩出了事,可以找藉口說是被人下了藥!可是你呢?若是你出了事?如何脫身?也說是被人下了藥?別忘了,你才剛剛因為『傷風』一事,立了大功,現在幾乎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賀神醫的親傳弟子了!說你被人下藥?誰會相信?」
靜依悶聲不語,她自然也想到了。在宮裏的時候,她就想明白了這一層,很明顯對方是要將自己所有的退路堵死!
元熙看靜依不說話,也不忍太過苛責,「如何了?現在應是不熱了吧?」
靜依點了點頭,「胳膊酸了。」
元熙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道:「你這丫頭!明知推不動我,為何還要使那樣大的力?」嘴裏這樣說着,手卻是不有閒着,將團扇置於桌上,便將靜依拉到榻上坐了,自己搬了張繡凳坐在她對面,雙手輕輕地給她揉着兩隻胳膊。
靜依看着一臉笑意的元熙,感覺到胳膊上傳來的一種極為放鬆的感覺。笑道:「元熙還有這樣的才華?如果有一天你不做皇子了,倒是可以考慮去做按摩師。」
「按摩師?」元熙輕挑了一下眉道:「可是專司伺候人的?」
靜依一窒,這才想起這個時代可是沒有按摩師這個職業的。這種事情向來都是一些下人們做的。
元熙又問道:「你故意將蘇靜微引到了皇上面前?」
靜依咧嘴一笑,「你是如何知道的?」
元熙嗔了她一眼,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你為何要讓蘇靜微進宮呢?你就不怕她有朝一日得了盛寵,更加地想法子害你?又或者跟德妃聯了手來整治你?」
靜依卻是自信地一笑:「若是連這點法子都沒有,我如何會讓她進宮?」靜依笑了笑,看着認真為自己按摩的元熙道:「其實,安排她進宮,也是我今晚被設計後,才如此想的。正好皇上來御花園了,正好讓蘇靜微如了願,嫁入皇室呀!」
元熙卻是笑道:「得了吧。我才不信!快說說,你是如何想的?」
靜依得意地一笑,「你還真是了解我。知道我不會做白出力不討好的事!也對,她屢次害我,我豈能真的如了她的願,讓她好過?只不過,她終究是我的庶姐,若是在候府出了事,人們首先想的,怕是我母親虐待了她。傳了出去,母親的聲譽受損,我的聲譽也會受損。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她自己撞到了皇上的懷裏,誰還能說什麼?待以後她在宮裏出了什麼事,誰還能賴在母親和我頭上?」
元熙卻是搖了搖頭道:「還是太過冒險了些。剛才我說的那些,難道你就沒有想到?」
「自然想到了。所以我才讓母親在大殿內將她的姨娘白氏的事情說出來。有了這樣的生母,你以為她還有可能在宮中得寵嗎?不錯!蘇靜微的確是長的算得上是一名美人兒了。可是宮裏最不缺的是什麼?自然是美人兒呀!別說那些有封號的妃子了,就是普通的宮女的姿色,也是在中上等!再說了,以蘇靜微的腦子,你以為她能斗得過皇后?還是以為她能斗得過德妃?」
元熙倒是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的確是如此!只是,我擔心越是如此,她越是容易被人利用。到時,對你?」
靜依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我!我有法子能讓皇上只瞧她一眼,便寵幸了她,自然也有法子讓皇上廢了她,將她貶入冷宮,甚至是要了她的命!她有短處在我手裏,只不過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哦?是何短處?」
靜依卻是神秘一笑,「不急。現在我只盼着蘇靜微能聰明一些,與德妃和皇后她們斗的熱鬧一些。這樣一來,皇后和德妃的心思自然是先放在宮中守着皇上的蘇靜微身上。二來嘛,我倒是想看看這大皇子又想着如何利用蘇靜微來對付皇后?三來嘛,呵呵,我倒是盼着她能有身孕呢。」
「身孕?那樣的話,她不就是更為得寵了?對你不是更為不利了?」元熙驚道。不過,待元熙抬頭看了靜依臉上浮現出的那抹狡黠的笑意,心思一轉,便明白了過來,「不錯!她越是得寵,就越是危險!而你就越安全!她若是不得寵,那麼,也許會活的久一點,對你而言,也沒有什麼威脅了!」
元熙說着,看向靜依,眼中皆是讚賞,「不止如此!只怕她還是你放入宮中的一步暗棋吧?正如你所說,你手上握了她的短處,只怕她越是得寵,反而對你越為有利,她越到高位,越是捨不得離開那個位置,而你正好可以利用她的虛榮心,來為你做事!」
「聰明!不愧是元熙!」靜依笑道。
不過,轉眼之間,元熙的臉上又換上一幅極為嚴肅的表情,「無論如何,你今晚還是太過大意了。以後定要小心些,無論去哪兒,都要帶上暗衛!不然,我不放心。」
靜依吐了吐舌頭,小聲道:「知道了。管家婆!」
「什麼?」元熙有些不明道。
靜依連忙笑了,「沒什麼,沒什麼!」緊接着,話鋒一轉,「我很好奇那王夫人會如何處置這楊倩呢?元熙,你不好奇嗎?」
元熙白了她一眼,「不好奇!只要你沒事,我管她的死活作甚?」
靜依卻是一臉好奇道:「說起來,今日之事,只怕是也有她的份呢!如果我沒料錯,那白敏兒手中的軟筋散定是那楊倩借別人之手送到她手上的。唉,還以為七年了,這白敏兒總會學得聰明一些,現在看來,是我高看她了。」
元熙卻是一臉冷意道:「怎麼?你忘了自己中了她的招了?」
靜依一挑眉,搖搖頭:「我在想的是,白敏兒與李煜達成了什麼協議?他二人怎麼會聯起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