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正道給市財政崔局長打去電話後，葉霜隨之也給這位崔局長打了個電話。
「葉書記，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說凌正道他大晚上的，讓我催銀行轉賬，這讓我怎麼催？」
葉霜也是不太理解，凌正道為什麼非要急於十二點之前是什麼意思，最後她只是說了一句：「全力配合凌主任工作吧。」
崔局長見領導電話掛斷了，忍不住也罵了起來，「凌瘋狗仗着睡了葉霜，真是越來越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裏正罵着，崔局長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電話是市里某家銀行的行長打來的，「老崔，你趕緊湊點錢，把五百萬的窟窿堵上，剛才凌瘋狗給我打電話了，非要我今晚給他轉賬。」
「你們銀行的怕他幹什麼，他還能咬到你？」
「那瘋狗誰不咬，前段時間，成州銀行和銀監會不是被他咬了一個遍，別惹麻煩趕緊的把錢湊起來，不然被咬可就慘了。」
「我現在上哪給你摸五百萬去，最多也就一百萬出頭，剩下的你給我想想辦法。」
「你財政局長五百萬都拿不出來？」
「我能撈多少，撈多了早特麼進去了，而且我剛給兒子在燕京買了房，現在手裏真沒有錢。」
「行吧，我給你湊點，這事……」電話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沒有了聲音。
「喂，說話呀，你真打算今晚就給凌瘋狗轉賬？」
「崔局長你好，我是凌瘋狗，我已經到成州來咬你了，給老子洗乾淨了脖子等着！」
突然聽到了電話中傳來凌正道的聲音，崔局長頓時嚇的面如死灰，他完全也沒有想到，凌正道竟然來的這麼快，而且還抓了那個銀行行長的現形。
「宋行長，這個凌瘋狗的綽號，是你給取的嗎？」凌正道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宋行長，冷笑着問了一句。
「凌主任……我這都是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宋行長一邊抹着額頭上的汗，一邊吞吐地說着。
「無所謂，我知道現在都叫我凌瘋狗，說我在成州官場上見誰咬誰，就跟一條瘋狗一樣對嗎？」
「不是，這怎麼會……」
「是，在你們眼裏我就是瘋狗，而且只要被我咬上，我就不會鬆口的！宋行長你倒霉了，今天我要咬的就是你和崔局長！」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這句話是非常有道理的，也間接地說了一個道理，只要是能摸到錢的官，不管是誰都有可能會摸一兩張的。
即便是凌正道，之前去南海市招商引資時，還挪用了公款，給周影買了一條項鍊呢。
只是凌正道明白，他所花的錢是老百姓的錢，他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後來用自己的工資又還上這筆錢。
可以說凌正道就不還這錢，別人也都不會知道，因為那時候錢在他手中，只要昧起良心，他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這個世上，有良心的人多嗎？真的並不多！在金錢、女色和權勢面前，良心這種東西是很容易被丟掉的。
市財政崔局長，一個正處級的成州市財神爺，真的沒有怎麼貪污過。
他一般都是將上面批下來的資金，自己過一遍手做個短期理財投資，然後就原封不動地下發下去，掙的只是一個利潤。
類如政府下發的補助款、扶貧金等等，老百姓們都很清楚，往往一個月就能到手的錢，往往會拖到兩個月，三個月甚至半年之久。
原因是什麼？就是被某個環節過了一把水，抽取了其中的利潤。這個利潤看似不高，可久而久之，卻也是一筆不菲的外來收入。
這筆收入是查不到什麼證據的，所以拿起來也毫無壓力。
可惜的是，正如凌正道所說，你們兩個倒霉，被我給抓到了！銀行是不缺錢的，在銀行任高職也是一樣，錢生錢的事情也算是一種常態。
這一次，凌正道之所以能夠抓的這麼及時，是因為他對官場上一些不成分的規則，越來越清楚了。
老百姓常說，當官的沒有一個是清白的，不管查哪個都是貪官。凌正道雖然不想承認這一點，可是官場上的官員有一大部分，絕對就是這樣的。
話又說回來了，既然凌正道知道問題這麼嚴重，為什麼不把有問題的人都抓起來呢？如果都抓了，那成州的官場系統豈不是要癱瘓，反而更是得不償失！
目前的成州以及縣市官場，已經存在多個職位空缺問題，這樣的空缺顯然是不健康的官場現象，在沒有一個合適的時間下，有些人還是不能隨便動的。
當然真的有誰肆意妄為，如中平縣張學文、成州市盧新明那樣，就必要徹查到底了！當然還有很多活在保護傘下的領導幹部，也是不能隨便動的。
別說凌正道只是一個市紀委監察委副主任，就算他是省監察委的，也不可能做到想查誰就查誰。
可以說就今天凌正道的這個舉動，這是查出問題來了，要是沒有查出問題，他肯定是會受到一些處分的。
可以說凌正道又冒了一次險，也又賭了一把。凌正道不是賭神，逢賭必贏只能說是官場上的腐化很嚴重而已。
貪念沒有個人都有，並不是僅僅是官員幹部如此，尋常的老百姓有很多其實也是這樣。
晚間十一點鐘，中平縣政府門口圍坐的眾人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工資過來了」，頓時讓眾人站起了身子。
「真的假的，工資給發了？」人群沸騰了起來，僅僅是為自己得到幾千塊錢而歡呼。
為了幾千塊錢，天寒地凍的在縣政府門口坐到半夜，如果是有錢人聽到這種事情，肯定是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覺得非常可笑。
幾千塊錢能幹什麼？估計都不夠有錢人吃頓飯喝頓酒的。可是對於大多數的普通人來說，這錢就是一兩個月的生活費或者是三個月的暖氣費。
沒有這幾千塊，眼前的這些福隆澱粉廠職工的生活就是一片灰暗，而有了這幾千塊，就仿佛又看到生活的希望。
「這個凌書記，這次算是辦了件人事。」
「這次還算靠譜，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僅僅是幾千塊錢就能換了這一眾人的信任，這種信任是不是太不值錢了？恰恰相反，這種信任是無價的，因為它是樹立政府誠信的第一步。
「趙縣長，可以走了嗎？那些工人都散了。」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小聲地問一句捂着棉被打瞌睡的趙正義。
「哦，沒事了呀，那都回去睡覺吧。」趙正義渾渾僵僵地抬起頭，似乎今天中平縣發生的這一切，都與他這個縣長無關。
「趙半仙這縣長當的窩囊，連咱們也陪着受氣，凌正道就特麼是一條瘋狗，真是逮誰咬誰！」
「說這沒有的幹什麼，你還能去和凌瘋狗對着幹，沒見邱鳳泉被咬成什麼樣嗎？」
凌瘋狗，凌正道在成州地區官場上的新綽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