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為漆黑的夜空點綴出另類的風景。
聽着宋月牙均勻的呼吸聲,宋星辰意念一動,將人送入空間中,怕宋月牙醒來後會驚慌,便留了張字條,讓她安心等待。
宋星辰知道今晚會有特別的事情發生,便一直假寐,等着看安勛到底有何動作。
很快,宋星辰便聽到房間內有腳步聲,緊接着她便被點了穴道,被那人扛在肩上,飛檐走壁的離去。
冷風颳的宋星辰臉頰生疼,可她卻不能有任何閃躲的動作,只從這個人將她擄走而沒驚動客院的暗衛,宋星辰便確定擄走自己的人非安勛莫屬。
「主子。」黑衣人將宋星辰帶入書房,恭敬的喚了一聲正在寫字的安勛,便閃身離去。
安勛丟下毛筆,快步走到宋星辰身邊,抬手撫摸着宋星辰的臉頰,嘴裏低語道:「太像了,你是我尋找這麼多年,最像她的人,不僅僅是容貌,便是你的性子也像,說你不是她的轉世,我如何能信?」
宋星辰心裏一陣乾嘔,但為了不讓安勛發現破綻,也只能選擇忍耐。
「不管你是不是她,以後都只能是我的珍娘,我一定會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只要你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會為你摘下來。」安勛深情款款的說道:「珍娘,不要再離開我,這次我絕不會放手,你也不捨得離開我的,對嗎?否則你也不會兜兜轉轉的來到我身邊,我知道你的心和我一樣,從來沒有改變過。」
安勛說完之後,俯身將宋星辰抱起,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宋星辰的臉上,仿若這張長滿紅斑的臉是世上最美的容顏。
感覺到安勛的氣息吹拂在自己臉上,宋星辰差點就破功的一巴掌扇過去,竟然被一個畜生給輕薄了。
安勛本是朝書房門口走去,可快要走到門口之際卻停下腳步,低頭凝視着宋星辰道:「外面的壞人太多了,只能委屈你先住在密室了,待我真正掌控了殷家堡,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名分,讓你被世上的女子所艷羨。珍娘,我說過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會一生一世守護你,這個諾言我一直記在心裏,從未改變。」
宋星辰在心裏暗罵,不多時便被安勛帶到密室。
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發霉的味道里夾雜着血腥味,讓宋星辰差點就破功。
「你把誰帶來了?」女子焦急而氣惱的聲音,讓宋星辰保持冷靜。
只聽女子腳步極快的趕過來,而血腥味顯然是來自她身上。
「從今而後,你便是她的奴,想要活命就該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否則就不要怪我對殷家人下手!」安勛冰冷的道。
紅衣女子咬牙,在看清宋星辰的容貌後,忽然冷笑道:「你的口味倒是獨特,這樣的醜女也能讓你如此珍視,當初娶我為妻可真是委屈你了。」
安勛心情好,又或是怕吵醒宋星辰,故而便沒有與紅衣女子呈口舌之快,只是輕柔的將宋星辰安置在石床之上。
「睡吧,等我來接你離開。」安勛低柔的開口,想要親吻宋星辰一下,奈何看到那臉上的紅斑後,還是沒能下得了嘴,可轉身看向紅衣女子之際,眼中卻只有冷漠,「不要妄想傷害她,除非你不在乎殷家人的生死,她但凡有一點損傷,殷家人都要千百倍的付出代價。」
「安勛,你就是個畜生!」紅衣女子尖叫,眼睛因恨意而變得血紅。
「可我這個畜生,卻請來神醫要救治你父親。」安勛嗤笑道:「至於這個神醫是否真有本事,那就看你父親的命夠不夠硬了。」
「不要傷害我父親,你答應過我,只要我聽你的話配合你,你就不會傷害我的家人,不會對殷家堡下手的。」紅衣女子情急之下,便伸手去抓安勛的手臂。
「害你父親的人又不是我,是給他下毒的人,你找錯人了。」安勛嫌惡的掰開紅衣女子的手,看到衣袖上有血跡,皺眉道:「好好的一身衣裳,就這麼毀了,真是可惜。」
紅衣女子緊咬着唇瓣,死死的盯着安勛不語,事到如今她是不會完全相信安勛的話,可她被囚困於此,又無計可施。
「明日我會送來一應生活用品,記住你以後的身份,是她的奴。」安勛說完這句話,深深的看了一眼宋星辰,便抬步離去。
紅衣女子眼中的恨意不曾褪去,只是安勛已經離開,她只能把仇恨的目光射向宋星辰。
宋星辰只覺得脖子涼颼颼的,確定安勛已經離開,她便不再裝睡,那人點她的穴道,其實也是她早就準備的好的,自然沒有昏迷。
「殷三妹?」宋星辰盤腿坐在石床上,看向紅衣女子問道。
「你是誰?」殷三妹並不回答,而是鎖定着宋星辰的眼眸,戒備的看着她。
「我姓宋,你可以叫我沈夫人。」宋星辰決定繼續用宋月亮的身份,除非他們能安全離開殷家堡,「說起來我們一家人,和殷家堡還是有幾分緣分的,你要是不介意,我便簡單的說給你聽。」
殷三妹不做聲,算是默認了允許宋星辰繼續講。
簡單的將和殷野兄妹相識,到為何會出現在密室里的情況講述了一遍,宋星辰隱去了一些不需要告知殷三妹的事。
「事情就是這樣,若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安勛應該是想用我來要挾沈一,讓他在救治你父親的時候下手,到時候他定會有後續計劃,可以掌控殷家堡。至於你的親人,我也不確定他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或許你該比我更清楚。」宋星辰中肯的道。
「我如何相信你所言屬實?」殷三妹詢問道,眼裏明顯的不信任,「那個畜生看你的眼神,分明是看着心愛女人的眼神。」
「這種時候了,你不會還有心情吃味吧?那個渣男,值得你交付芳心?」宋星辰無力吐槽,只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恨不能吃他的血肉,嫁給她是我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也是我無顏面對親人的原因!」殷三妹咬牙道。
「嗯,你還有救就好,也不枉我來此一遭了。」宋星辰轉過身去,假裝從衣袖和胸口的位置取東西,「今日白天,安勛去客院的時候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還管我叫什麼珍娘,之後便讓沈一明日去醫治你父親,我們便懷疑他的動機,所以打算將計就計。」
殷三妹看了一眼石床上擺放的一套女裝,還有瓷瓶,不解的看向宋星辰。
「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原以為姓安的會把我關到地牢一類的地方去,所以便準備了一套殷家堡丫鬟的衣裝,以方便有機會可以逃跑。至於這些藥,我是怕他會對我用刑。」宋星辰指着物品道:「你要是覺得可以相信我,便自行去換衣裳和上藥吧,天亮之前我們必須得離開這裏,姓安的暫時沒空來這裏。」
「你如何確定他不會過來?」殷三妹詢問道。
「因為今晚會有人夜襲殷家堡啊!」宋星辰眯起眼睛笑了笑,帶着幾分神秘的道:「殷三小姐該不會以為,我不做任何準備的就敢被安勛給抓到這裏來吧?那個混蛋,就是個心靈扭曲的變態,他們安家和我們宋家天生不對盤,我可不想被他無止境的當做人質。」
殷三妹抿抿唇,似是在評斷宋星辰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以殷三小姐的武功,只要條件允許,想要離開這裏並不難吧?」宋星辰詢問,見殷三妹雖然不回話,可眼神卻是閃動了一下,便笑道:「殷三小姐若是更看重親情和殷家堡,那就帶我離開這裏,咱們來個將計就計,揭穿姓安的真面目。當然,若是殷三小姐捨不得那個渣男出事,那就當我沒說過,反正天亮之前我若不能離開,沈一隻會當我計劃失敗,然後被那渣男逼着去弄死你爹,之後殷家堡還要死多少人,那我可就猜不到了。」
殷三妹眼帘輕垂,很快便做出了決定。
拿過床上的藥瓶和衣物,快速的走到一旁去,背對着宋星辰將衣裳撕裂,一整瓶藥便向身上撒去。
看到殷三妹整個背影都是傷口,且新舊交錯,宋星辰詫異至於憤怒不已。
「這個畜生,他怎麼能做出這麼變態的事,你們好歹也是結髮夫妻不是嗎?」宋星辰一拍石床站起身來,走到殷三妹身邊,奪走她手裏的藥瓶,幫她上藥,「我來幫你,你身上的傷口太多,等事情都搞定之後,我幫你弄幾瓶祛疤的藥,女人就算沒人愛也要愛自己。」
對於初次見面的殷三妹,宋星辰有了同情,忽然心疼這個差點因為愛情而害了殷家堡的女人。
殷三妹身子一僵,良久才道:「這是我應得的懲罰,只有留下這些疤,我才能記住這個教訓。」
宋星辰倒是想要勸說什麼,可看到殷三妹那副充滿恨意的神情,選擇閉嘴。
宋星辰不是殷三妹,永遠無法體會殷三妹所受傷的傷害,也許時間能夠淡化一切,但她這個陌生人的話,有時候卻只會更加刺激大仇未報的殷三妹,那樣反而得不償失。
「把衣裳換了吧,離開這裏後,你的傷口要好好地清理一下,否則再多的好藥也不能康復。」宋星辰收起藥瓶,轉身道:「動作快一點,外面應該已經行動了,我們必須要把握最佳時機。」
頓了一下,宋星辰又補充道:「今晚的行動,殷野也會參與其中,他一直懷疑安勛,在暗中組織力量抗衡安勛,是殷家堡最清醒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