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芷晴聞言眉頭微蹙,「此地距杏源里已極近,難道是歹人要劫掠村子?!」
沒等牙勒說什麼,旁邊一名侍衛先拱手道:「公子,輔……老爺有令,要我等務必護您周全。
「我們僅有不到四十人,縱敵得過數倍匪類,但刀箭無眼,要是交戰時令您了受傷……」原來卻是朱琳渼派來保護未婚妻的龍衛軍親兵連軍官。
「但若放任不管,村里百姓定會慘遭橫禍!」
旁邊幾名秀才得知她很可能是輔政王妃,哪兒敢讓她涉險,勸阻半晌無果,那李秀才只得揖道:「木公子,固康村距此不過數里,村中練有防盜鄉勇。公子可帶人在此盯住歹人,在下速去村中請援,而後兩下夾攻,可保萬全。」
牙勒等侍衛立刻表示贊同,木芷晴也只好同意,吩咐他快去快回。
李秀才遂翻身上馬,帶了一名姓丁的童生,一起向固康村奔去。
他兩人為避過匪徒,還專門從西側繞了一圈,不料剛從那小樹林旁馳過,卻驚見地面上竟橫着幾道半尺高的繩索!
當即便是人仰馬翻,兩名秀才摔了個七葷八素。埋伏在樹叢中的「強盜」見有人被他們的絆馬索撂倒,也慌忙派了十多人趕來,將二人按在地上。
那李秀才倒是個硬骨頭,忍痛猶自放聲大喊:「天子眼皮子底下,爾等就敢肆意行兇,形同造反!你們就不怕掉腦袋嗎?!」
實則這些人根本不是強盜,乾的更是對皇帝下手的勾當,原本就已緊張到了極點,此時聽到「天子」、「造反」、「掉腦袋」等語,頓時大驚失色。
領頭那人的只當李秀才他們是御營派來的探子,當下拔刀將二人砍死,又扯着嗓子對同夥高聲喊道:「張管事,是禁軍!恐怕事情敗露了……」
「這大白天的怎麼連絆馬索都沒看見?」遠處土丘下,牙勒正埋怨着,卻忽見「強盜」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人殺了,不禁心中一沉。
而後又聽到歹人高喊「禁軍」以及「事情敗露」,立刻皺眉對木芷晴道:「公子,這夥人有問題……」
木芷晴看到李秀才二人被殺,已是怒不可遏,此時也是點頭道:「事關禁軍,其中必不簡單。」
她又對一旁龍衛軍親兵道:「高排總,絕不能讓這夥人得逞。我就在此躲好,當無閃失,你可有把握擊敗兇徒?」
高排總點頭道:「那我留下十人保護公子,須臾便收拾了這些傢伙回來。」
這些龍衛軍親兵以往連數倍的建州精銳都不懼,哪兒把這些雜牌軍放在眼裏,所擔心的只是木芷晴的安危。
「有牙勒護我足矣,高排總不必分兵。務必速戰速決!」
高排總見她堅持,只得率隊從馬車中取出棉甲穿好——雖然只有胸甲,但這東西既大又笨重,平時對付刺客也用不上,故而大部分時候都將其藏在車廂下面。
隨後三十六名龍衛軍親兵在匪徒北側迅速列陣,紛紛取出簧輪短銃,在高文榮的指揮下,整齊地向南攻去。
張管事奉命在此阻截南面追來的御營,注意力也都放在南側,冷不防聽到身後陣陣馬蹄聲響,回頭看去就見一隊騎兵已衝到了三百步外。
他慌忙下令返身禦敵,但就他手下這些人的訓練水平,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龍衛軍的簧輪銃就已經爆響了。
高文榮帶的人雖不多,但依舊是標準的龍衛軍驃騎兵衝鋒戰術,兩輪短銃放過,已將蒙府家丁的陣型殺穿,而後他們紛紛拔出騎兵劍,從敵人最為密集處快速掠過,又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這套打法連建虜驍騎營都吃不消,更何況蒙府這些沒上過戰場的打手。還活着的百餘人瞬間就被這群「殺神」嚇破了膽,慘叫着四散潰逃開去。僅有張管事帶了幾個心腹強撐着放了幾箭,卻根本奈何不了披掛精甲的龍衛軍士兵。
高文榮帶隊如利刃般兜了圈,重新整理隊形,又再次殺了回來……
前後也就一頓飯功夫,他們擊斃過半匪徒,生擒四十餘人而歸。不過因高文榮擔心潰兵傷到木芷晴,也不敢追出太遠,倒被跑了二十個。
牙勒從俘虜里挑出幾個像是帶頭的,接連數刀下去,這些人便全都招了。只是為首的張管事逃脫,底下這些打手們對如何劫持天子的細節卻全然不知。
木芷晴聽了牙勒回稟,當下也是震驚無比,「這些傢伙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圖謀劫持聖上!」
她略做思忖,先吩咐高文榮派人去孝陵附近向天子告急,並使人往南京城調兵,又擔心兩邊都已來不及,忽而想起李秀才方才說固康村有鄉勇,隨即對牙勒道:「速去帶固康村的人來,我們就在此設防,攔住謀逆的賊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