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1月30日,德國《柏林晨郵報》。
「首先讓我們祝賀阿道夫·希特拉成為德意志的總理,期待着他和他的納粹黨能夠為德國做出貢獻,不過就本報看來,此刻的德意志背負着戰後沉重的債務和《凡爾賽條約》,如果希特拉試圖德國恢復經濟活力,很難想像他究竟有何等的手段,他的總理絕非一帆風順」
1933年2月2日,德國《漢堡早郵報》。
「很難以想像,剛剛上任兩天,阿道夫·希特拉總理便要求解散國會重組,進行重新選舉,這一目的究竟何在?據悉,目前德國第一大黨民族社會主義德國工人黨在國會佔有41.9%,而第二大黨德國共產黨則佔有17%的席位,這意味着總理的很多決策不一定能夠通過國會批准,是否總理為了推行自己的政策而決定重新塑造政治格局?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1933年2月28日1點,德國《格呂恩郵報》。
「緊急消息,3小時前,柏林國會大廈發生了火災,目前原因不明,傷亡情況未知。」
1933年2月28日下午1點,德國《普魯士新聞公報》電台。
(阿道夫·希特拉總理):「滋滋(雜音)德國人民,政府已經調查清楚了事情原委滋滋這次的國會縱火案是由於共產黨的行為這種縱火行為是德國布爾什維克進行的最駭人聽聞的恐怖主義行為」
1933年2月29日,德國《漢堡早郵報》。
「因為前日的國會大廈縱火案,阿道夫·希特拉總理決定緊急頒佈《國會縱火法令》,廢除魏瑪憲法當中有關保證人身自由的條款,距離重新選舉還有3天,這一影響會有何種影響,我們尚未可知,但這讓我們感到十分不安」
1933年3月1日,德國《萊比錫人民報》。
「震驚!讓人失望!阿道夫·希特拉總理下令將德國共產黨列為非法政黨,就在選舉的前一天。此刻,納粹黨的衝鋒隊四處都在抓人,他們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逼迫共產黨退出國會,讓納粹黨徹底掌控國會,這是對於德國憲法和民主選舉制度赤裸裸的挑釁!天大的諷刺,我們選出了一位獨裁者的總理」
1933年3月2日,德國《柏林晨郵報》。
「重新選舉結果納粹黨擁有國會45%席位」
1933年3月23日,德國納粹黨報《人民觀察者》。
「今日,《德國授權法案》頒佈,根據法案,總理阿道夫·希特拉和他的內閣可以通過任何法例,而不需要議會的同意」
1933年3月24日,1號法令通過電台頒佈。
「滋滋取消各州議會,使各州政府完全服從中央滋滋除唯一的政黨德國民族社會主義工人黨及其附屬團體外,所有政黨都為非法政黨」
1934年6月,德國《格呂恩郵報》。
「本報暫時接受政府整改,在納粹黨的指導下刊發新聞,再刊時間未定」
1935年春,德國《埃森總匯報》。
「總理下達命令,將國防軍由10萬擴充到30萬,這令英法諸國感到不滿,因為這是公開違反《凡爾賽和約》,但試問,一個國家試圖保護自己的國土和人民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英法的言論根本毫無道理」
1936年3月7日,法國《國際報》。
「德國踏足萊茵非軍事區,嚴重違反《凡爾賽條約》,究竟寓意何為」
1938年,德國《美因茲匯報》。
「距離元首成為總理已經過去了5年。1933年德國失業人口有六百萬,失業率高達20%。而現在,德國的失業人口從六百萬下降到了幾萬,許多地方甚至出現了勞動力緊缺,基本解決了全面就業問題;年經濟增速超過10%,1933年國民生產總值約為737億帝國馬克,以不變價格計算,1938年的今天,德國國民生產總值達到了1264億帝國馬克。這是一個偉大成就,祝賀我們偉大的元首」
1938年3月11日,德國《格呂恩郵報》。
「偉大的元首,我們非凡的領袖。今天奧地利與德意志合併,當元首的車隊駛入奧地利維也納時,維也納市民向元首歡呼,少女向元首投擲鮮花。車隊滿載着和平的鮮花,讓我們祝賀這一偉大時刻,在偉大元首的統治之下,日耳曼民族終將會團結在一起」
1938年11月2日,德國納粹黨黨報《人民觀察者》。
「猶太人,寄生在歐洲各民族上的寄生蟲!它們不事生產,以欺騙和詭詐謀取財富,它們從一個國家流浪到另一個國家,當國家和平的時候,它們便貪婪的收斂財富;當國家陷入戰火的時候,它們便躲的遠遠的,甚至接機大發橫財。沒有國家的概念,不願為國家效力,這是一群蛀蟲,一群污染歐洲的毒蟲」
1938年11月10日,德國《柏林晨郵報》。
「昨天的水晶之夜之後,根據元首的命令,大量的猶太人被捕,並送往達豪、布痕瓦爾德、薩克森豪森的集中營。據悉,約有超過3萬猶太人將會在集中營里被政府嚴格整頓,以去除他們身上的劣習」
1939年3月,英國《泰晤士報》。
「希特拉吞併了奧地利、佔領了整個捷克斯洛伐克,而他的下一個目標是哪裏?此刻,德國幾乎兵不血刃就將自己的國土擴大了近一倍,《凡爾賽協議》形同空設,簡直讓人懷疑究竟誰才是當初戰爭的勝利者。張伯倫首相曾經在慕尼黑協議之後說過,『他帶來了整整一代人的和平』,但和平究竟何在?這讓人懷疑」
1939年8月23日,德國《漢堡早郵報》。
「蘇聯與德意志簽訂了《蘇德互不侵犯條約》,這是偉大的勝利,德意志已經不用再擔心當初的兩線作戰了,當初的恥辱將能夠得到洗刷,元首萬歲!」
戰敗的恥辱,被自己人捅刀子的不甘,對於猶太人的仇恨,《凡爾賽條約》的沉重束縛,對於德意志復興的強烈渴望這種種的一切都匯聚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不是每個人都渴望戰爭,但當一切的壓力都壓的難以喘息時,人民更願意去反抗。
1939年9月1日,希特拉向德國宣佈德國遭到了波蘭的入侵,德國被迫予以還擊,隨後,英法兩國對德宣戰,第二次世界大戰全面爆發。
但是戰事遠遠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出乎意料的順利。
依靠新銳的閃擊戰和步坦協同作戰,幾月後德國對法宣戰,通過強行佔領盧森堡、比利時、荷蘭等低地國家,輕鬆繞過法國人花費了無數人力財力修建的「馬其頓防線」。
然後,一記猛烈的右勾拳揍向措不及防的法國
「轟!」
僅僅六周、僅僅一記犀利的右勾拳。
當年在一戰當中,德國先輩們用了三年都沒能打下、看似不可戰勝的法國便被納粹德國打的轟然倒下,這一戰之後,德意志幾乎是佔據了半個歐洲。
一時間,歐陸為之震動,世界為之震動,新的拿破崙仿佛誕生了。
1939年12月7日,阿道夫·希特拉前往意大利的途中順道去了一趟林茨,這裏是他的故鄉,是他夢想的起點。
在他下榻的維辛格爾酒店當中,此刻就如同蜂巢一般。有三五成群,站在一起熱議國事的將帥,有在報紙插圖上出現的各部部長,還有納粹黨內的高層領導和一些身着制服的高級軍官。許多忙碌的副官在大廳內各方奔走,閃亮的肩章清晰可辨。
那眾多的政要環繞着他,但希特拉卻只感到莫名的煩躁。
這些諂媚的將官政要們令他感到厭倦,此刻的他已然君臨整個歐洲,在其他地方,他可以是「非凡的領袖」、「偉大的元首」,但在自己的家鄉當中,他卻只想安安靜靜的享受着昔日的寧靜。
然而這一切都根本不可能,他不可能被允許單獨相處,因為太過不安全了。除了必要場所之外,他的行動範圍都受到了嚴重的限制,以防止可能的刺殺行為。
莫名的,仿佛觸景生情,他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了一個身影
「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那是他對於庫比席克的外號,因為他早逝的哥哥同樣叫古斯塔夫。
那個昔年的好友,善於音樂、立志要做音樂家的好友,他於阿道夫看來便如兄弟一般,在阿道夫想來,此刻的他大概已經成為了一個大音樂團的指揮家了吧。
阿道夫明白自己朋友的那種音樂天賦,他是一個有着很好音樂天賦的人,雖然比不上後來他接觸的一些名家,但也隱約浮現出大家風範,他絕非碌碌無名之人,但此刻他又在哪呢?
心中莫名悵然若失。
走出酒店,外面是眾多準備歡迎他的民眾,但他卻無意識的掃視了一圈,而在那眾多的人影當中,他卻驚愕的看到了一個又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冷靜的面龐,沉思的氣息,雖然蒼老了許多,但毋庸置疑,那就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人。
「古斯塔夫!」
激動的叫道,阿道夫快步走上前去,身旁的警衛趕忙跟隨,防止可能的襲擊。
在阿道夫的面前,他也能夠看到庫比席克臉上浮現出的激動和情難自禁,阿道夫的雙手緊緊握住庫比席克的右手,他緊緊地盯着對面的好友,語氣當中罕見的出現了震動。
大廳內的眾位名紳面面相覷,沒有人知道這個被元首熱情接待的奇怪公務員究竟是誰。
1908年分別,1939年重逢,兩人整整三十年沒有再見面了。
當年分別時,兩人還是各自唯一的朋友,一樣的意氣風發、年輕俊朗,如今卻都容顏蒼老,臉上浮現了難掩的皺紋。
對面的庫比席克臉上的激動早已難以言喻,他也握着阿道夫的手,張了張嘴,仿佛試圖說出什麼,最後還是從口中說道。
「元首,和您有三十年沒見了」
元首您
一如旁人的稱呼,令心中的喜悅隨之一滯,也點醒了阿道夫自己。是啊,兩人都已經不再是當年在維也納求學的落魄年輕人。
然而縱然如此,故友重逢的喜悅還是充滿了阿道夫的心中。
他仔細的看着自己昔日好友的上下,臉上帶着一絲按捺不住的笑,眾多激動難抑的心情匯聚到了嘴邊,那能夠令整個國家為之狂熱的唇舌卻硬是說不出話,只是對着自己的好友點了點頭。
「您跟我來。」
阿道夫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說道。在這個公開的場合,任何過於親密的言語都是不恰當的。
兩人一起上了二樓,副官打開了房間便自行離開,為兩人留下了獨處的時間。兩位故友相互看着對方,阿道夫再度握住了好友的手,久久的凝視着,激動的說道。
「你還是那個以前的你,古斯塔夫,無論在什麼地方我一眼就能把你辨認出來,你簡直一點都沒變,只不過老了一些。」
說着,阿道夫領着自己好友在桌前坐下,僅僅是些許的生疏之後,兩人之間那點生疏便消失了,再度如過去那般的暢談了起來。
「我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的私生活了,我根本無法像其他人一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對着自己的好友,他忍不住的抱怨起來。
面對其他人,他幾乎不可能會這樣的說,因為他是「偉大的元首」,但唯獨面對自己的這位朋友,他能夠前所未有的鬆懈下來。
在交談當中,阿道夫逐漸明白了庫比席克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在1933年之前,他還不知道自己這位朋友的下落,直到有一天他在商店外的海報上看到了一個宣傳圖,上面赫然是剪有小鬍子的朋友,旁邊還有一行字。
「著名的國家社會主義演說家,阿道夫·希特拉。」
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常常被大家談論起的阿道夫原來就是自己的朋友,但他沒有去找自己的朋友,因為他不想讓朋友覺得自己是個趨炎附勢的人,直到今年阿道夫順道來到林茨,他才試圖來找自己的這位朋友。
「你啊,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你早該來找我了。」
聽到庫比席克的的話,阿道夫不滿的說道。
就在阿道夫打量自己朋友的時候,庫比席克也在打量着阿道夫。
冷峻的面容,明亮的目光仍舊顯得那麼的犀利,縱然已經身居高位,過了三十年的時間,庫比席克還是能夠看出昔日的那個自負而驕傲青年的影子。
「你也沒有變啊。」
庫比席克由衷的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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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三十年後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