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點…快點!」
城頭,永親王的部將接防後,沖九門禁軍營的兵士大吼整備,饒是這些兵士已經鏖戰數日夜,早就疲憊,比起這等生力主,哪能快的了。
城門樓子上,皇甫崧望着遠處的燕軍大營,道:「燕軍退營三十里,這倒是出乎老夫預料!」
「甫帥…這是九門禁軍營各個營校列的統掌將領,皆已換做咱們的人!」
隨春遞上書冊,可是皇甫崧看都不看,直接將其書冊扔進火盆:「昊兒在哪?」
「世子去中營監軍察看了!」
「讓他立刻回來!」
不多時,皇甫成昊奔回:「爹,有何吩咐!」
皇甫崧附耳皇甫成昊:「你立刻前去黎軍,面見張祁,讓他暗計行事!」
「爹,張祁那傢伙不是個順從主,兒怕其中有變!」
皇甫成昊對於張祁的功利心懷有警惕,皇甫崧思量片刻,道:「放心,他僅僅是個自以能耐加身的種,此戰一過,他的黎軍就會成為燕軍刀下鬼!」皇甫成昊離開後,皇甫崧下令諸將,立刻嚴加防守,準備接下來戰事。
皇甫成昊來到黎軍,傳命張祁,張祁恭敬之至:「世子放心,在下知道如何做!」
「那就好!只要此事大成,以你的從龍之功,必定能夠封侯拜將!」
皇甫成昊言說完,便離開張祁的黎軍,身後,周燕通低聲:「小公爺,這事所擔干係太大,要是一個不慎,咱們張氏怕要完蛋!」
「此事小爺自知!」張祁面色轉變,沉如堅冰,他道:「傳命張保、張謙、張和,讓他們分領三校精騎,於十里外壓陣候命,但凡有變,立刻馳援,小爺要從這亂戰中搏功,怎麼也不會做他們勛貴權爭下的枯骨!」
燕軍大營。
北安軍退去後,燕王下令諸將整軍備戰,時至此刻,賀齊、陸言、彭基三將已經整結完畢,但是照韓明振所言,燕王再等一道消息。
當皇甫成昊親身來至燕軍大營後,燕王在偏帳侯見此人。
「燕王殿下,末將皇甫成昊祝殿下軍出威至,統掌天下!」
「起來吧!」燕王沉聲:「時至今日,已經兩年有餘,這是你第一次來見本王!」
聽出燕王話落不快,皇甫成昊道:「燕王勿怒,此皆因朝中情勢混亂,家父稍微不留神,就會被人發現馬腳,所以之前會令,僅以飛書暗信相交,現在,家父已經請戰出位,坐着最後一搏,故而末將奉命前來,與殿下同進退,已顯其心志!」
「如此戰後,本王問鼎高位,你永親王府將進位三公之地!」
「謝殿下!」
北安軍。
林秀白日突襲燕軍,雖然得佔先機,可是燕軍本陣勢大,加上陸言、賀齊突然回撤轉戰,讓林秀匆忙撤退,一番下來,倒沒有佔到多大便宜。
「將軍,前軍回來了!」
伏案前,林秀正在思量禦敵再戰計略,忽聽林懷平回告,林秀起身:「李虎他們回來了?情況如何?」
話落,李虎入帳:「秀哥,此戰打的憋屈啊!」
「憋屈也比被圍戰好!」
劉磐斥責一聲,李虎也不應,林秀退下左右,道:「前軍情況如何?」
「五千兵士損傷半數,一些潰戰的弟兄到現在也沒有回營,估摸着是逃了!」李虎嘆息:「秀哥,瞧着燕軍的態勢,怕是要決戰了。咱們這兩萬人馬能幹過不?要不…」
「李虎,趙源半刻前發回消息,他要在敵營附近暗作行事,我欲派你去接應他!」
林秀斷了李虎的話,李虎聳聳肩,只能應下。
李虎離開後,莊非進來:「將軍,秦宇至離開了,他留下口信,自己回中都統戰去了!」
「宇至哥這個間隙走,怕是對我也失望了!」
林秀心中明白,畢竟自己要顧全整個北安軍,不能肆意出擊,可秦宇至和燕賊有着殺父之仇,他如何能夠安心,兩相對頂後,秦宇至自然就看不過自己的行徑的。
「唉…燥人的戰事,混濁的世道,什麼時候才能天下太平呢?」
林秀喃喃自語,莊非接了句:「當將軍您的威信足以震懾天下宵小,當皇帝能夠操勞黎民百姓,那時才是天下太平之日!」
深夜,林秀大致有了出擊的方向,結果一道密令傳來,讓林秀頭大。
「林將軍,此乃陛下親筆詔令!」皇門令低聲:「朝臣不定,慶親王脫權,永親王領兵,照此突變,今夜燕賊就會進攻,如此將軍所部要儘快駐向中都方圓,隨時抵禦燕賊!」
「陛下有命,末將怎敢不從!」
「除此之外,陛下希望將軍在燕賊攻城兇猛之際,以當年屠戮北蠻的血悍之能,強戰燕賊中軍,那時中都城內的兵士從內向外反殺,將軍從外向內馳援,必然可破燕賊!」
皇門令的話愈發讓林秀渾然,眼下,永親王這個不明所以的勛貴接掌兵力,而大勢方向中都為弱,自己就算可以強戰燕賊中軍帥旗,也不過三分把握,中都自保之餘,哪還有空閒之力反殺?
面對這個疑問,林秀想要再言,可是皇門令乃夏武帝近前名威,他怎敢多嘴,不多時,皇門令離去。
「將軍,這道令下的古怪啊!」
唐傳文疑聲,林秀眉挑:「什麼意思?」
「之前夏武帝犒賞,也不過是借着風頭立名,說真的…以您現在的資歷能耐,還真入不下來夏武帝的眼!」
對於這話,林秀沒有異議,可是詔令在此,他也只能遵守,末了他道:「傳命後軍,聽得中軍號令,即刻出擊!」
卯時,天色昏暗,燕軍大營營門開啟,一隊隊燕兵向中都城行去。燕王立在角樓高台上,道:「皇甫成昊,此戰勝敗如何?皆在你父之為!」
「殿下放心,一刻鏖戰,黎軍突入戰場,介時家父必將倒戈,以黎軍為目標,屠戮轉戰,混淆內宮禁軍方向,殿下大軍藉機強戰,則大事可成!」
皇甫成昊話落,韓明振道:「殿下,還是要小心北安軍三分,那些北疆的種,雖然無大威脅,可若放任不管,恐有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