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方才上隴縣發向發生騷亂,兒帶人前去查看,發現是亂兵之間生內訌,爹,這是個機會,咱們趕緊出擊,定然能一雪前恥!」馬全急急奔回告言,可馬鍾卻怒聲斥責,讓馬全一時渾然。
「你又私自前去探查?為父說過多少次,不准去,不准去,那些都是河中戰場潰敗下來的刁蠻亂兵,若是一個糾纏不脫生出意外,你讓爹怎麼辦,讓馬氏將來怎麼辦?」
聽着兩不相干的話,馬全打從心底就不認同,雖然馬鍾想方設法為自己謀前途,為馬氏謀前途,可馬鍾所行所為已與馬全心中義理偏移,前些日子,他們派出一校巡防衛圍剿上隴縣,原本那些兵士不該亡命,可皆因馬鍾一句非親信爾,便在軍略錯誤中被盡數拋棄,知曉此事後,馬全怒不可遏,可當他知曉情形之後,又無法改變,畢竟馬鍾乃其父。
眼下耿廖這些亂兵內部發生騷亂,馬全瞧疏漏之處,若是傾全部之力,絕對可以拿下那些賊匪亂兵,可是這般熱血軍略再度被壓。
「爹…亂兵內訌,這是個機會…咱們…」
「你給我住口!」馬鍾目瞪斥聲,強行壓下馬全,瞧着馬全憋氣,馬鍾怒散的模樣,馬全的親兵小校餘五趕緊拉住馬全:「小公爺,別…別…」
當餘五拉馬全離開後,馬鐘的親隨跟出將餘五再度叫回來,餘五恭敬道:「都司大人…敬請吩咐!」
「你給我看好馬全,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調動一兵一卒,前往上隴縣!」
「屬下明白!」
待帳中安靜下來,馬鍾沖左右問道:「臨城方向還沒有消息麼?」
左右搖搖頭,其中府衙胥吏使孫奎道:「都司大人,屬下覺得小公爺並未做錯什麼,且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若是不合時宜,就不必講了!」
馬鍾堵話孫奎,孫奎面色很是尷尬,想了好一會兒,他到底開口:「都司大人,郡守既然任命你來圍剿除亂兵,您就應該以大局為重,儘快解決此事,那些河中亂兵滿算不過五百人,此番行軍都營兩千餘人,就是拼人數也能拼的過…既然小公爺發現亂兵發生內訌,如此良機,大人為何不出兵…」
「你是在問罪本都司?」馬鍾立刻冷聲,孫奎雖然畏懼馬鐘的威嚴,可他也算個良官,更是姚啟聖的親系派,故而梗着脖子道:「大人勿怒,屬下只是就事論事,真要說遠點,那行軍都營原先在蔣贛指揮使手中時,起碼還能候時候晌的剿匪安民,也正是這個緣故使得有些小校隊正與他走的近,可您現在藉機安插親信,將官家公軍充為私有,此行…屬下實在看不過,為官者,可以徇私權,但要把握度量…大人做到當前,早已過火,這麼下去,就休怪屬下參告大人了!」
聽得孫奎所言,馬鐘面色幾經轉變,好一會兒,他才壓下心火,讓後拖腔沉聲:「孫大人日夜勞累,已經說昏花,來人,將孫大人請出去好生歇着!」
斥聲下,進來數個親兵,孫奎還想辯解,可親兵已經上手,將孫奎請出去了,其餘隨行的臨城官員見狀,立刻低頭住嘴,恐怕自己稍不留神,就挑到馬鐘的霉頭。
軍營里,馬全靠在圍欄上生悶氣,他想不通爹爹到底為什麼這般逆行做事,身前,餘五不斷的勸慰:「小公爺,放眼大夏,河中兵禍,江淮浪涌,這些亂像就是將來世道的徵兆,就是咱們北疆也沒幾處安生地,老爺頂着這麼大的壓力,是做了一些糟踐事,可那都是為了馬氏,深說一點,是為了你!」
馬全皺眉不言,餘五很是無奈:「小公爺,這世道…有權才有位置,而權來自於兵,屬下希望您能理解老爺!」
正說着,孫奎被幾個兵士護着從面前走過,孫奎不住高叫,親兵任由打罵,卻不還手,馬全起身作勢要攔,以問情況,卻被餘五攔下,同時餘五示意那些親兵趕緊離開,馬全怒聲:「餘五,你何時也變成這個樣子了?」
「小公爺,屬下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屬下作為馬氏的家奴,今天的這一切都是老爺和小公爺您給的,若真說變化,怕是小公爺您自己吧!」
一句話說的馬全呆愣,自己變了?為何自己沒發現,這時,家將馬傲跑來:「小公爺,老爺召你!」
帳中,馬鐘上首沉坐,馬全下階閉嘴不言,馬傲與餘五出去後,馬鍾斥聲:「全兒,你讓為父很失望!」
「爹,這話兒不明白!」
馬鍾神色幾經轉變,才起身近前道:「全兒,為父讓你結交北安軍林仲毅,你可知深意為何?」
「林仲毅乃大才,日後前途高瞻,兒與之結交,既得名望,又得將途利!」
「說的不錯,可是你忘了最重要的!」馬鍾回言讓馬全沉思:「為了馬氏以後,你現在必須尋得強大助力,以拱衛氏族,可是為父沒想到,你在無形中竟然沾染了北安軍的義理,這…是為父所不允許的!」
「為什麼?」
此一言恍若重錘,砸在馬全心底,他抬頭看向馬鍾,似渾似清的牟子透射出不可置信:「爹,你到底想說什麼?」
「馬氏終究是臨城馬氏,可北安軍卻非臨城的北安軍,亂世將來,為了馬氏的殊榮輝煌,為父只能拼勁一切,把所有能夠拿到手裏的…全都拿下,不然亂世風潮壓上,你我及馬氏都會毀於一旦!而北安軍縱然前途寬廣,讓人高仰,但是他林仲毅最大的疏漏之處就是階級位置…他不明白自己代表了什麼…且他的忠義大旗是皇家所需,也是皇家所忌…別忘了,當今位繼大統的齊王可非夏安帝那樣的雄闊開疆之主!」
「爹…你讓兒突然感覺很陌生…這和您以前說的不一樣…」馬全心弱無力,想要辯解,殊不知在官家將途之路上,所謂的忠義之理早已被世家風流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