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陳姝靈執拗不退,一雙黑目盯的林秀只能舉手保證,日後行事小心,保護好自己。當小月兒端來甜湯後,林秀還沒喝兩口,劉磐來報:「將軍,郡主僕人來了!」
林秀放下湯碗,出院迎看,墨莉一身白衣站在門庭前:「林將軍,郡主召見你!」
「郡主?她醒了?」林秀恭敬,墨莉點點頭,林秀道:「末將這就去拜見郡主!」
當林秀離開,陳姝靈收拾甜湯碗時,小月兒趕緊跑過來,附耳道:「夫人,您怎麼不跟着去?」
「郡主召見秀哥,又沒召見我?去了只會惹人厭,鬧不好還會影響秀哥!」陳姝靈毫不在意,可是小月兒卻憂心不斷:「夫人,您可不能這麼想,那郡主對將軍有意,您得防着…」
聞此,陳姝靈的神色稍微變化,可瞬息之後,陳姝靈淡笑柔聲:「小月兒,你多心了!」
「夫人,怎麼能是多心呢?君無意,女有情,這次郡主莫名受襲傷重,將軍那樣操心急去救之,連莊非、蘇文這些參將議郎們都想法子撮合將軍應受郡主的意,為日後將途尋助力,萬一郡主真的和將軍發生什麼?您可就危險了…」
「月兒,你去看看蒸糕好了沒?」陳姝靈不想在這個問題繼續揪扯下去,便轉話支走小月兒,可若由心細想,她一點都不擔憂,那也是不可能,畢竟女人都想獨佔自己的男人。
隨着心潮湧動,陳姝靈一時心下沉悶,正好張氏來院中,看到悶悶不樂的陳姝靈,張氏道:「閨女,怎麼了這是?秀兒哪去了?」
「娘!」陳姝靈甜聲叫道:「郡主召見秀哥,要麼我去找找?」
「算了!」張氏坐下:「姝靈,你和秀兒成婚也兩三個月了,有些事娘本不該管,可是近來風言不斷,所以娘親怕你委屈,就過來提點你一二!」
雖然張氏說的很模糊,可以陳姝靈的聰慧,她自然明白張氏言語何指。
「娘,您多心了,靈兒身為秀哥的妻,必然會遵守三從四德,也明白世風事況…」
「靈兒,這男人啊,事業前途為重,現在世道不好,林秀爬的越高,咱們林家也就越穩,但同樣的,高位誘人,保不齊那些世家就會想法聯姻,這事娘也不敢說什麼不願,所以娘只能讓你牢牢拴着秀兒心,而這關鍵就是孩子…」
話到這裏,陳姝靈頷首點頭:「多謝娘提點,靈兒知道該怎辦?只是眼下軍屯事宜繁重,臨水以東擴土開耕,秀哥怕是…」
「什麼軍屯事宜,在娘眼裏,你倆的事才是要緊…不過你也得抓緊,若是年底近期有孕,明年開春就讓娘抱上孫子,那時…那個什麼郡主就算真和秀發生什麼,你的正室位子也動不了寸毫!」
偏院前,一隊北安甲士警惕肅立,院內,南宮燕靠在躺椅上,雖然修養數日,可她的臉色依舊蒼白,沒什麼生意,見到林秀進來,南宮燕孥動着嘴:「你什麼時候送我離開?」
「等您的傷勢好轉,身體恢復差不多,末將自會送你離開!」
林秀恭敬,奈何南宮燕心中不暢:「你不是很煩我麼?趕緊送我走吧,那樣你也省心,你那嬌妻也不用疑神疑鬼!」
聽此,林秀稍稍皺眉,他回聲身後的劉磐:「去查查是誰多嘴,抓住入軍牢!」
「將軍,這…」
「嗯?」林秀冷聲,劉磐不敢多言,急急離開,待院中只剩下二人,林秀跪地:「郡主之情,末將惶恐,但末將明白尊位差別,故而不敢冒犯須臾,除此之外,郡主及王爺對末將的恩情,末將永生難忘,日後有所趨勢,只管言下,末將必行!」
「必行?林秀,你真敢這麼做?」南宮燕刻意戲虐:「我讓你休了那村婦,娶我為妻,入王侯門,你可敢行?」
「郡主休要戲耍在下!」
「戲耍你,你當本郡主是什麼人?」南宮燕一時氣急,起身上前,由於身子虛,似有搖晃不穩,可她好歹是勛貴王爺之女,有幾分武力,便探手揪住林秀的衣領:「林仲毅,你告訴我,為何世間蹉跎多情種,為什麼情悅人生不周全?」
面對質問,林秀啞語,對視之下,南宮燕眉目通紅,淚水打轉,其憐心之樣讓人不敢直視。
「我爹被皇帝下令守皇陵時,我就知道有事要發生,現在大哥在河西苦戰,背後卻有人暗作連親王府,原以為你能護的我周全,誰成想…」
「郡主恕罪!」林秀心思雜亂,他微微發力,後退脫開南宮燕:「郡主,之前是末將愚鈍,不明其意,現在末將以性命擔保,只要末將有一息尚存,就不會讓郡主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沈城。將府,景禹寅閉目養神,楊茂進來急聲,景禹寅略有不快:「師傅,何事慌張?莫不是齊王又進攻了?」
「非也,非也!」楊茂一臉喜色:「殿下,老臣得到中都密報,陛下…恐怕已經西去了…」
「什麼?」一言驚魂,景禹寅好似火燒股腚,從臥榻氈子上躍起:「師傅,你…你說什麼?」
「殿下,老臣的門生從中都傳來密報,說陛下自半月前驚夢之後,就再沒有出過乾清宮,而五日前,中書閣衛桓、太府閣鄧宮前往乾清宮面聖,過後就傳出陛下遺詔首府大臣的風言,如此不就說明…陛下…西歸了!」
楊茂一臉喜色,連聲不止,殊不知景禹寅已經沉面哀傷。
「殿下,雖然眼下中都並沒有發出喪詔,但以風言估測,十有八九是真的,畢竟年前開始,夏安帝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老臣方才思量,若想辯出真假,現在就可兵進齊王,看看中都軍的反應,若齊王依舊穩戰,那風言是假的,若齊王全軍出擊,要決一死戰,就表明陛下西去是真的,他要儘快趕回中都接位立名,而這就是殿下南進的機會!」
「夠了!」景禹寅突然怒聲,讓楊茂愣神閉嘴,不過瞬息,景禹寅淚流浮面,看到這裏,楊茂知道自己一時間口誤,可時機降臨,他身為謀臣,不能不慮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