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事到如今到底該怎麼辦?」景俞天叱問孟喜,連日的拖戰已經讓景俞天心燥不已,現在他恨不得神兵天降,踏平沈城。
「殿下,秦王現在就似王八殼,四肢皆鎖緊殼裏,除非把他誘引出來,否則絕無勝,而楊茂又是多智之人,急躁之下,老臣的計策基本無用…」孟喜解釋,可是景俞天心燥,已經沒有耐心,故而強壓之下,孟喜也很無奈。
與此同時,南宮保暗中派人徹查府中家妹情況,經中都暗作快馬消息,南宮保得知有人下套慶親王府,妄圖以自家親人要挾自己,而始作俑者便是燕王。
「這些混賬皇子…自己權爭,卻要拿我等開刀折磨!」
看着蠟丸上的字,南宮保怒聲叫罵,若非他現在處於河西沙場,恐怕已經帶人暗中前往江淮,私自黑手弄了燕王,但事況還不僅如此,副將低言:「世子,關於郡主…有個風言傳來,末將不知真假?」
「什麼消息?」
「請將軍恕末將無禮之罪!」副將跪地,南宮保怒聲:「有話快說,別囉嗦!」
「日前郡主離開中都避風亂,前往北疆,結果遭遇襲擊…」
聽得此言,南宮保面色驟變,不待副將話落,南宮保凸步上前,粗糙宛如熊掌的大手直接揪起副將:「你說什麼?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咳咳咳…將軍恕罪….將軍恕罪…」副將面色痛苦,幾乎憋氣亡命,南宮保反應過來,才鬆手狠聲:「到底怎麼回事?說…敢漏掉一個字,老子宰了你!」
「咳咳咳…」副將重重咳嗽幾聲,緩下一口氣道:「將軍,是燕王的人暗通北疆黎城軍行世,原本他們想要暗中抓了郡主,以此要挾,放出風聲,離間您與齊王,進而使得齊王兵敗,但郡主前往北疆召見北安將,北安將插手,將郡主護起來,現在消息不明,末將派的探子正在北疆探查…」
「北安將…林秀那小子!」南宮保聽到這個名字,原本燥怒的心猛然平靜數分,對於林秀,他頗有好感,在整個大夏青俊後輩軍行才者里,林秀除卻出身貧賤之外,其它各方面都居於將者上乘,想到這,南宮保緩聲:「儘快查清北疆黎城的軍行世家,老子要看看,到底哪個旮旯里的雜碎敢對慶親王府的人動手!」
黎城,張祁暗作似真似假,至少眼前蒙住了蜀王和燕王的奴僕信子,更讓兩波人相互衝殺,給自己免去很多麻煩,但由於林秀插手,使得他的暗作功虧八成,餘下兩成消息即便傳到河西,也沒有聽說中都軍大面積敗退、統帥齊王與先鋒將南宮保的風言,一時間張祁坐立不安,他有種感覺,要不了多久,中都就要變天,那時大夏將會真正陷入風流漩渦,而他所做的事若不能對暗從的主子起到助力,就是給自己挖下了深坑。
越想越不安,張祁當即決定,北進臨城,尋見林秀一面,至少把有些話給心說清楚,另外,他也萌生了另一個想法,那就是遼源軍的原駐紮地,邊鎮源城。
臨水,仲夏時節,雖然北疆到處風言賊道民亂,官家不作為,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再加上河西兵禍,江淮不定的浪涌,不少百姓都惶惶不安,可在臨水方圓幾十里,卻油生出祥和安定的景象。每日,北安軍都會派出騎隊四野巡查,驅逐賊人,保境安民,短短數月,北安軍的民心已經深深生根在臨水方圓數個縣中。
「回…回來了…」
北安營盤,莊非、蘇文、韓墨等人正在商議農耕軍屯的計劃,忽的令兵來報,說花鐵梨護着北安聚民隊回來了。
聽此,莊非大喜:「韓墨,我就說花鐵梨無事!」
韓墨撇撇嘴:「廢話少說,快去迎接將軍!」
營盤外,放眼望去,十餘里長的聚民隊讓人心寒可怕,對於那些衣着破爛、面黃肌瘦的難民,蘇文早已置備下數百張粥棚桌子。
「各位河中父老鄉親,我家將軍早就有令,備下飯食以候各位,現在敬請來食…」
說完,蘇文將事宜交付都伯照看,自己則親自迎接林秀,可是當眾人看到擔架上的林秀後,頓時大驚:「將軍,你這是…」
驚聲之下,黃齊沉聲:「襄城官家種乾的!」
「襄城?」莊非疑聲:「眼下時節,我等與他並無利益交錯…」話半而止,莊非看着遠處難民隊,瞬間反應過來,稍加思忖後,莊非自責跪地:「將軍,是屬下疏忽了!」
林秀起身:「疏忽什麼?你們在家的事我都知道,做的很不錯,軍屯農耕,糧草籌集,荒田劃分…」
一連說了數樣功績事,蘇文才道:「將軍,功績歸功績,疏漏歸疏漏,若是我等考慮周到,免除官家軍行名望相搏的衝突,您也不會造此傷害!」
「為民而傷,本將心自滿之!」林秀笑言,誰成想遠處幾個正在啃着肉餅,喝着肉湯的難民聽到這話,旋即十餘人奔來跪下。
林秀見狀急聲:「爾等這是作甚?快快起來!」
「將軍,之前俺們聽說你刻意欺騙俺們這些人來此是耕作勞役,可是後來俺們才知道,你是好官爺,現在細想,若沒您,俺們怕是早就餓死了!所以,俺們應該拜您…」
話落,十餘人跪拜叩首,結果這景象就似星火燎原一樣,快速蔓延整個聚民隊,遠遠看去,黑壓壓一片的跪地者,其感謝呼聲讓林秀心潮湧動,末了他紅着眼道:「起來吧….都起來吧…在這本將保證,日後本將活一日,就會保你們一日安穩…」
翌日,臨水難民落底事務交由臨水縣,由於林秀刻意避開臨城,故而姚啟聖裝聾作啞,不管不問,首要原因是他不想給林秀出資錢糧,安置地產,但臨水以東就是北安境,林秀也鼓着一口氣,強行以軍令壓下北安所的屯田堡,雖然再度打了臨城官家臉,可姚啟聖都閉嘴了,於海龍也落勢了,也就沒有那個官家種刻意找事,因此林秀令行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