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勢不妙,金靜水閃身出言阻攔朱高佑:「將軍勿怒,容某思忖良策,救出朱小將軍!」
「別給本將提那個莽夫!」
朱高佑目瞪溜圓,好似發狂的老狼:「朱定克被縛是他莽撞無能,但本將還不至於因他心怒,只是景俞天以男兒賤女裝來嘲諷河西驍勇漢子,這般大不諱的卑賤罪,本將絕對要討回來!」
話落,朱高佑呵聲叱令,階下將領出帳拔營,不過半刻,營盤上空傳來進攻的號角。
金靜水看到這裏,知道朱高佑攻心已定,但任由他出兵強攻,必然會給河西軍勢帶來未知的打擊,快速思量後,金靜水召來兩名風翎衛,即刻向秦王稟告,同時他私自下令先鋒軍後營將領狄雲壓陣,以免朱高佑強攻下被中都軍襲擊。
晉城中都軍大營,散在河西先鋒軍四周的斥候探子發現朱高佑揮軍出擊,趕緊稟告景俞天,聞此,景俞天放聲大笑,待笑聲散去,景俞天沖孟喜施了一禮,道:「先生料事如神,本王欽佩,眼下這朱高佑怒火出擊,本王若是將其擊潰,直接就斷了二弟一臂!」
孟喜回禮齊王,略微思索後,沉聲:「殿下,放眼大夏各軍行將領,單論統兵搏戰之能,朱高佑可排到前五,否則秦王殿下也不會任他河西軍副將一職,更不會讓他以先鋒名位來迎殿下!」
聽出話里的深意,景俞天面色略沉:「先生此言何意?派一個副將來迎本王,莫不是他景禹寅看不起本王?」
孟喜搖搖頭:「殿下多心了,當前情勢所逼,景禹寅直面殿下,就是謀反,這個罪他不會擔,至於朱高佑,也是秦王最好的選擇,眼下,某料定朱高佑會出兵強攻,乃依據將者習性估量,從河西軍出擊的態勢推測,這朱高佑十有八九是借着怒火亂神的幌子,來挑起殿下輕敵之心,讓後以敗為勝,一戰擊潰您,就算擊不潰,打您一個措手不及,也是上乘結果!」
「先生,你這話本王不愛聽,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東西,能掀起什麼浪!」
「殿下,還是小心為妙,若是可以,請殿下能夠快馬傳令側翼驍耿廖、元子期二位將軍,讓其加強戒備,時刻準備馳援迂迴中軍,就算朱高佑打算以怒為攻玩什麼花樣,咱們也可以最大限度掌控他!」
由於孟喜的身份和能力,景俞天雖然心底不暢,可依舊照話而行,只是朱高佑行軍極快,不待景俞天的軍令下到耿廖的驍武皇,戰況便在突襲中發生。
朱高佑假以景俞天卑賤女種嘲諷的由頭,怒火全放,率領先鋒軍兩萬人直撲晉城郡,結果半途暗分,派許元龍率領弓騎營直撲耿廖的驍武皇,曹雲金率領輕騎營擾擊元子期的中都軍,此一分為三的攻勢,非老將悍者不敢用。
晉城郡西南晉縣,元子期率領中都軍三萬人駐紮在此,拱衛齊王中軍的南側翼,當曹雲金輕騎奔進至晉縣北向三十里處時,元子期佈下的斥候已經探查得知。
作為與朱高佑同時期身進將位的統將,元子期當機立斷,以突襲對突襲,要在攻勢上拿下河西驍勇的名頭,於是乎元子期叱令麾下先鋒貝勒生、臧霸分別率領兩千驃騎側翼包抄,其中猶以貝勒生最為迅猛,他率部快馬加鞭攻殺曹雲金的尾腚,臧霸迎面頂之,前後相合,滯待曹雲金突襲攻勢,大有一口吞掉的意思。
只是曹雲金為人謹慎,當他突襲至晉縣北向十餘里的青松林時,發現林中鳥獸全無,靜謐似墳地,一時間曹雲金心生懷疑,而迂迴到曹雲金部後面的貝勒生按耐不下,未等臧霸發號,便先行攻殺出來。
曹雲金大驚,即刻叱令麾下河西輕騎迎戰,那臧霸見狀只能出擊配合,由於埋伏不果,曹雲金所部並未進入原定的伏擊地帶,加之曹雲金麾下皆為河西輕騎甲士,戰力不俗,即便腰尾夾擊,貝勒生與臧霸也沒有佔到一絲便宜,甚至於貝勒生險些被曹雲金橫馬衝殺掉。
無奈中,貝勒生與臧霸只能緩戰後撤,眼睜睜看着曹雲金全身而退,但若細細估量,面對大夏第一悍軍,中都軍能有此般戰果也屬不易,相較之下,驍武皇的耿廖便錯了數分。
許元龍奉命襲擾驍武皇,耿廖雖然把斥候放到營盤三十里處,也發現了許元龍的行蹤,可是他身進將位以後貪心權欲越來越強,此番奉命隨齊王出征,更是希望在從龍派的皇恩令中闖出一片天,假若西征中他能像北疆搏戰中再放光彩,日後齊王位進大統,他就是大夏新一代的勛貴長者,只可惜這一次他麾下沒有像林仲毅這般的青俊龍駒。
當許元龍突襲至康鎮五里處時,許元龍發現康鎮四面環丘,驍武皇大營就在鎮子丘上,雖然坡度很緩於自己的弓騎甲士沒有什麼影響,可若嚴陣以待的驍武皇甲士軍陣壓下,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思忖時,許元龍命弓騎以都伯為隊,散開尋機,準備發起攻勢,至少也要牽扯住驍武皇馳援晉城郡的節奏,不成想,耿廖先一步率領步卒圍列五陣殺來,雖然步卒五陣是應對騎兵突襲的好計謀,可是山丘地勢,步卒緩行,速度沒有,加之耿廖並不能很好的切合時機,交戰不過一刻,就被許元龍拿下一籌。
搏戰中,弓騎兵輕裝迅速,驍武皇的步兵根本無法圍列頂殺,耿廖見狀,愈發急促,呼喝全沖,以後排弩手拋射壓制,結果弓騎撤退,步陣收不住陣腳,反倒自相混亂,發生踩踏。
瞧此,許元龍大喜,當即揮部全上,也虧得副將烏正以親騎營從後支援,頂下許元龍,才讓耿廖得以撤退。
在元子期、耿廖分別搏戰脫不開身時,朱高佑已經率部來至晉城郡前,看着低矮的城牆,朱高佑躍馬高呼,咆哮大罵,景俞天聽之憤然,即派史寶河迎戰。